六、（1 / 2）

 从这一日，元泽每日床便开始站桩，后熬粥饭。白的时间全用来山上挖野菜，晚上入睡再站桩一个时辰。

过了几，鸡蛋没有了。初见早饭有清粥、咸菜，便大发感慨，说徒弟无用，饿死师傅，连每早上吃个鸡蛋的微薄愿望无法实现，人生实在是没有义。不如早脱红尘，入轮，来世托生为一母鸡，便不会为鸡蛋而发愁。如云云，一顿饭没停。听得元泽头晕脑胀，痛苦异。几刚要说“不吃就吃”，就初点破心思，痛骂他不孝，连师父的小小愿望无法满足，还敢顶嘴？

吃过早饭，初一脸不爽的了房。元泽收拾了碗筷，出门挖野菜，他发誓今一定要找到元涛，问问他到底在哪儿找到的野鸡蛋。连着翻了两个山头，元泽不光没找到元涛，野菜也没挖到几颗。着日头就要爬到头顶，元泽有点慌了。是转念一，师父有法神，一顿饭不吃估计饿不死，今就是拼着晚上挨顿揍，也要找到元涛。可这里山势连绵，俊峰无数，又该到哪里找元涛呢？元涛年纪虽不大，法高深，一闪身便不见踪迹，自己凭着两条腿又如何找的到他呢？现在这样，漫无目的的处撞大运肯定是不行的。元泽找了块石头坐下来，开始思考对策。师父让元涛枯坐十日，也是在让他静心悟。就一般人来说，一定会找一个自己熟悉的地方待着。元涛虽是一个士，也是一个人，所以他应该也在一个自己熟悉的地方静心。而周围他熟悉的地方就应该是小院所在的山峰，他就应该还在里，是自己没有找到而已。是元涛一定自己在找他，他能跟师父在“射覆”上斗来斗，感自己的动静肯定是轻而易举的。

于是，元泽又掉头往走。日薄山时，他已在自己的山上转了两圈，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念叨：“师兄啊，在哪儿呢？我已经找一了。要是听到我的心声，就给我个示。快来吧，师父快要我折腾死了！”可惜，无论元泽内心多渴望，一到色已黑，他没有得到师兄的一丝应。

元泽到小院已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推开房门，一骨碌倒在床上连手不再动一下。偏偏这个时候，一身影出现在门口。初的葫芦脑袋在月光的掩映下显得格醒目，他“嘿嘿”怪笑了一声：“光凭着两条腿在这十万大山里找一个人是妄。来吧，今不怪饿了为师一，是该的功课不能缺了。院里站桩。”

杀人诛心就是初这样的，不仅嘲笑人的失败，还要摧残人的肉。元泽也有股子犟劲儿，决不能让师父瞧不自己。咬牙从床上来，走到院中，慢慢摆了架势。初“哼”了一声，转身了房。刚一站，元泽就觉得浑身颤抖，要稍一松劲儿就要瘫倒在地上。不过片刻功夫，他就已经感觉不到肢的存在，就如灵魂附着在一具没有感的木雕上。时间已经静止，地间仿佛剩了一个灵魂。

元泽感觉自己在夜空中游荡。眼的黑暗在不停的滚动，间有几点星光闪动。耳边响了隆隆的鼓声，仿佛有兽潮奔涌而至。一瞬间，所有的声音又消失不见，翻滚的黑暗让这寂静无声显得更悠远。元泽在这无尽的黑暗中飘荡，他在努力寻找一闪即逝的星光，幻着这短暂的光能够短暂的黑暗的尽头。耳边突传来一声轻轻的嬉笑，在这无边的寂静中，这一声嬉笑虽轻微，依如一声炸雷轰响在元泽的耳边。他心中大喜，在黑暗中处寻找让人心动的笑声。可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所有的声音又消失了，他又万籁俱寂的无尽黑暗中。如复了几，元泽发现有在他身处静中时才能听到一动静。有时是一声嬉笑，有时是一声叹息，还有的时候是一缕微风吹过的声音。

他开始迷恋这种发现的感觉，迷恋这种黑暗中漂浮的感觉。他发现这个空间属于自己，他不需要什动作，要心一动就能到何他要的地方。一脚步声，他心一动，身子朝着脚步声飘。脚步声忽轻忽、忽远忽近，元泽也跟着上下伏，犹如风浪中一叶伏的扁舟。元泽享受这种浮动，就像小时候带着妹妹一玩的跷跷板一样，自在而悠闲。耳边突一个粗犷的男中音：“兀小子，一跟着我干什？”元泽是一惊，着大喜过望，说到：“能到我？为什我不到？”男中音不高兴了：“就这点行，让人不见难！是初几的徒弟？”元泽老实：“我师父是初。”

“初？”男中音略带疑惑的说：“他上一个徒弟不是挺聪吗？为什又收了这一个蠢蛋？”

元泽怒了：“说谁是蠢蛋？”

“谁问谁是蠢蛋。”

“蠢蛋才说人是蠢蛋。”

“蠢蛋说谁？”“谁说蠢蛋？”“蠢蛋说谁？”“谁说蠢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