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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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翩:“算了不提这个,又不是高中生了。”

陈寒丘垂眼,咽下微有些涩意的酒,“你过得怎么样?看起来脾气好了不少。”长大了。

施翩:“挺好。可能是和脾气好的人呆久了。”

陈寒丘:“嗯。”

“……”

又只有一个字,装什么酷。

“最近忙什么?”他提起别的。

施翩:“画画,办画展。”

陈寒丘:“什么时间?”

施翩瞥他一眼,心说有你们公司掺和一脚,能不能办成还不一定。她随口道:“过两个月,没定。”

说了半天,她有点饿。

探头瞧了一眼,那盘卤鸡爪放在他那边。

施翩倾身过去,想把鸡爪端过来,贴近他的瞬间,她不可避免闻到了他身上浅淡的香水味。

馥郁的干枯玫瑰味道。

和阮梦雪身上的一模一样。

施翩收回手,顿时没了胃口,她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脸色,但没心情在这里再呆下去。

她拿起包:“我有事,先走了。”

施翩走得利落,没给他说话的时间。

陈寒丘追出去,在门口抓住她的手腕,指节扣住手腕的瞬间,两个人都停了下来,她没有回头。

“施翩。”

他喊她的名字,时隔六年。

施翩抿着唇,腕骨上他的力道不重,轻易就能挣脱。

干燥的、温热的触感传到那一小块皮肤。

她以前总是趴在他背上嘟囔,说他看着冷冷的,但体温却是热的。

陈寒丘会平静地回答她,人类是恒温动物。

永远不懂浪漫是什么。

“放开。”她回过头,眼神冷漠。

陈寒丘定定看她几秒,缓缓松开手。

施翩揉了揉手腕,认真道:“以前的事过去了,但我这人很记仇,所以没有打算和你做朋友。”

“那做什么?”

“不怎么熟的同学。”

陈寒丘没说话,手插|进裤兜。

施翩补充:“你一向有原则,希望你有始有终,既然讨厌我就讨厌到底,这样没意思。”

说完,她迅速走人。

门勾勒出的一方夜色里,她的裙摆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寒丘低下头,在原地站了许久,转身回了酒馆。

桌上那两个人已经喝上了,一口一个兄弟,相见恨晚的模样。

陈寒丘坐下,连着喝了三杯。

那两人停下来,齐齐看向他。

魏子灏问杨成杰:“他怎么了?哟嚯,手都捏白了,哈哈哈被施翩气的吧?这女的气人有点水平的。”

杨成杰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说了两句。

“我——”靠!

魏子灏原本挺讨厌陈寒丘的,要说过节其实也没什么过节,只是这个领域里的同龄人难免被拎出来作比较,比的多了,他自然而然不爽。但今天这么一看,这人也挺惨的。

他想了想,摸摸口袋。

里面还有两颗上回施翩塞给他的糖。

“要不吃颗糖?促进多巴胺分泌。”

陈寒丘看他一眼:“别乱拿东西。”

说着把这两颗糖拿走了。

魏子灏:“……?”

“算了,和你说句实话。”魏子灏实话实说,“我和施翩没什么关系,就按家里的意思相个亲,我们俩都没那个意思。”

陈寒丘:“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她看不上你。”

“……”

别拦着他,他要弄死这男的。

杨成杰搭着魏子灏的肩,感叹:“你是不知道,当时我们老大在学校里是什么情况。东川一中的门面,蝉联三年全年级第一,全国各大比赛热门选手,奥数比赛,计算机比赛,只要他参加,我们从来不知道第二名是谁。高考就不说了,全市最高分,轻轻松松的事。”

“你再看他长什么样。这样的小羽毛都看不上,你说你行吗?”

魏子灏:“……”

杨成杰安慰他:“凡人和天才是没法儿比的,别难过,喝酒。”

-

夏夜的东川,明亮喧嚣。

施翩避开热闹的街道,走在陈旧的老街上。这条老街两边是小洋房,悬铃木郁郁葱葱,路灯黯淡,人影寂寥。

她拎着拖鞋,光脚走在路上。

夏日,地面是滚烫的,夜里也温温热热。

经过转角的小咖啡店,有人看她一眼,不以为意地移开视线。

这里是东川,什么事都不稀奇。

施翩轻舒一口气,望着熟悉又陌生的街道。

这条街是她上学的必经之路,曾经有个少年载着她无数次经过,他们看过悬铃木从翠绿变成金黄,金黄色落满地,冬日只剩枯枝,到了春天,树上悬铃叮当响。

那年春天,她抱着少年的腰。

微凉的校服面料贴着她的脸颊。

自行车的铃声叮叮当当地响,他们穿越街道,她仰头看着飘落的悬铃,嘟囔道:“好烦,都掉我头发上了,还是秋天好。”

施翩问:“陈寒丘,秋天你还来接我吗?”

风吹过,他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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