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复杂的情感(1 / 2)
身上缠着绷带,只能依靠拐杖站立的伦纳德呆立在水仙街的街口,碧绿的眼眸空洞无神。
“老头,你说最后,最后在我昏迷后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因斯·赞格威尔会进入公司?”
“晋升才是正常非凡者会追求的东西,如果不是有着难以逾越的困难,大部分人都会向往着强大和不朽,因斯·赞格威尔不也是因为这个才逃离黑夜教会的吗?”苍老的声音在伦纳德的耳畔萦绕,舒缓的语调引导着他的思绪逐渐起伏。
“可是他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会这么巧”伦纳德握着拐杖的左手扭曲着用力,指尖逐渐泛白,指甲在掌心炸出了点点鲜红。
冷冽的风在他身上的正装上留下了一道道”沟壑“,这一次,帕列斯·索罗亚斯德没有第一时间回应。
过了许久,这个来路不明的老怪物才叹息着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你还记得因斯·赞格威尔从黑夜教会叛逃时带走的0-08吗?”
“那是一件特殊的0级封印物,它是一位古代从神的遗骸,有着可以编排人生走向的能力,特点就是用各种巧合让现实走向悲剧,是一件造成了天使陨落的强力封印物。”
天使陨落原本被悲伤和愤怒支配大脑的伦纳德突然脑中一片空白,一时间竟觉得自己的情绪没有任何意义。
沉默了许久,他出示了自己的督察证件,谢绝了一位警员的“好意”,一瘸一拐的走向了旁边的一张长椅上,拐杖随意搭在了漆黑的瓦斯路灯旁。
“老头,如果靠着你所说的方法,我有多大的可能可以晋升到高序列,可以成为强者?”
“呵,高序列,强者。”帕列斯突然升高的声音在伦纳德的脑海内隆隆作响,“这需要看你对强者的定义,什么是所谓的强者。”
“在第四纪,大部分非凡者都知道‘扮演法’的存在,但是也没有多少人可以达到半神,或者是因为魔药的缺失,或者是因为仪式的失败,但更多的人是因为没有对应的天赋,没有伟大存在的眷顾。”
“你们现在眼中的强者,在第四纪充其量只算是神灵博弈的高级炮灰,是随时可以补充的消耗品。”
“不成为天使,你很难在这个世界上有真正的话语权。”
平时坐姿一直散漫,习惯性会反驳帕列斯话语的伦纳德此时表情认真,右手覆盖在脸上,背后的表情难以窥探。
“如果我要向因斯·赞格威尔复仇,我需要到序列几?”
“你确定你要复仇?”帕列斯的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语气中的询问意味几近实质。
伦纳德点了点头,嘴唇微抿道:
“确定。”
默然了两秒,帕列斯的声音有些低沉:
“至少序列四,你可以试试,现在进行扮演,大概三年说不定就可以晋升。”
仍如雕像般的伦纳德没有回应,风一阵阵吹过他的发梢,从天空暗淡,吹到橘红漫天。
如果此时有一位存在可以看透伦纳德的星灵体,那祂一定会发现有一团点缀着金色花纹的合抱蠕虫正在他的心脏处无规律的转动,向外散发这一层层无色的波光。
浮沉在灵性海洋中的帕列斯暂时封锁了自己和伦纳德之间的联系,‘解密学者’的权柄象征的符号飞速变换,对应着各种情况的排列不断重组,试图还原着今天上午伦纳德昏迷后发生的一切。
“隐秘”的要素和那位神秘存在刚刚降临时出现的一秒观测空缺都成了“解密”的壁障,甚至超越了真实造物主污秽气息对帕列斯造成的干扰。
“能做到这一切的存在只有对‘隐秘’的掌控到达了最顶层的那几位。”
“‘黑夜’和‘诡秘’?”
“唉。”帕列斯低叹了一声,苍老的声音显得更加羸弱,“我以后要更加小心了”
“今天是看歌剧演出,你或许可以听从克莱恩的建议,穿一些比较鲜艳的衣服。”班森坐在梅丽莎的侧面,含笑看着不断检查着两张《伯爵归来》门票的妹妹,身体姿态自然放松,就像年轻了好几岁。
单人沙发上的梅丽莎没有直接反驳哥哥的建议,而是小心的折好了手中的三张彩印门票,放进了自己的衣兜内,然后才抬起了小脸,十分认真地说道:
“我觉得台上的歌剧演员已经穿的够艳丽了,按照现在审美最流行的平衡来考虑,我现在的穿着才是最适合今晚的打扮。”
流行的审美听到这话的班森一脸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妹妹,似乎是认识到了自己曾忽略的一些变化,哑然失笑道:
“确实,在审美方面我总是像个卷毛狒狒,这点我或许应该向克莱恩学习,他之前聊天的时候告诉我他偶尔还会看一看《女士审美》,说是这样可以更好地和客户接触。”
“克莱恩真的这么说?”脸庞比前几个月变得相对圆润的梅丽莎小嘴张成o型,毫不掩饰的表露出了自己的惊讶。
坐在对面的班森看着自家妹妹小女生般的举动,脸上的笑意更深。
他从母亲去世后就很少在梅丽莎脸上见过这种表情了,这些年他总是竭尽全力想让弟弟妹妹们不用操心生活的苦难,却还是发现他们早已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成长,以失去快乐为代价变得成熟,失去了青年人该有的灵动。
突然班森觉得鼻头有些发酸,刚准备找个借口去平复一下心情,就听见了门口门铃作响的清脆。
“我去开门!”看出哥哥有些情绪外露的梅丽莎不等同意就揽过这个活,小跑着凑向了门厅,“估计是克莱恩,今天贝拉整理他的房间的时候,发现他忘带钥匙了,一定是他。”
这个脸上有光的姑娘一边向长兄解释着,一边动作轻巧的打开了房门。
吱呀。
和克莱恩同色的褐眸中倒映出了一个高大挺拔,有着凌乱美感,却浑身伤痕,给人一种病态美的阴沉青年。
“请问,您是?”梅丽莎看着眼前这位墨发碧眸的年轻男子,一时间有些迷茫。
拄着拐杖的伦纳德用空闲的右手别扭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黑色正装的褶皱,嗓音有些哽咽:
“我是你哥哥克莱恩的同事。”
梅丽莎的心头忽然一沉,看着眼前这位长相很是不错,但是脸色却异常苍白,身体上甚至打了石膏的男子,不禁联想起了自己回家时看到的,佐特兰街方向传来的剧烈声响。
这位独立且坚强的姑娘嘴唇颤抖,向前踉跄两步,发现青年身后并没有别的身影,声音止不住地颤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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