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未雨绸缪（2 / 2）

只是，前者深夜相邀议事，若不作为，显然是无法交代的，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方才正色道:“五年之期已过，当年的韩氏之变，只怕已人尽皆知，的确有着棘手，不过…”

“不过什么？”

上方黑暗中的双瞳闪了闪，如萤火虫一般。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接着道：“不过，我等也早已今非昔比，而当年所赚取的力量尽数炼化了，也能弥补对吾族所造成的创伤，甚至于吾族的整体实力也因此一役更进了一步！只是……族内还有一些老顽固…”

“嗯，无妨，在本座手中他们可翻不起浪花！”他自信而霸气地点了点头，可音色之中原有的愉悦却是逐渐的收敛而去。

下方的白衣男子微微抬首，望着首位之上的男子，他努力的看了看，可即便以其之修为，竟也无法看清黑袍之中的面容。

空气里突然弥漫出阴冷的气息，而殿外的冷风也不知廉耻地跑进来凑了凑热闹，带出几分萧索。

两人之间，突然沉默了下来。

大殿之上，黑袍人好似抬了抬眼，眼中黑芒轻轻旋转，随即，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白衣男子，音色再度变得温和起来，道：“贤弟，伤势如何？”

“多谢大哥关心，已然痊愈！”

白衣男子微笑点头，内心之中不由长吁一口气，当那种压抑的气氛笼罩下来，竟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嗯，既然贤弟伤势已愈，本座便可谋划心中大计了！”

黑袍男子一声轻喝，幽深的黑瞳中黑芒四动，仿佛能洞穿他人心魄，片刻之后。只听他又道:“韩氏之变，如今已是打草惊蛇，以贤弟之见，下一步行动，我等应当拿谁祭刀为好？而贤弟可有万全之策？”

白衣男子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向着他拱了拱手，遂道:“万全之策，倒是愧不敢当，不过，这愚见，小弟倒是略有一条，还望大哥参详！”

黑袍男子精神一震，遂道:“贤弟，只管细细道来。”

白衣男子点了点头，肃道:“韩氏之变，虽已妇孺皆知。但幕后黑手，在外界可仍是个迷，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契机。”

“现如今，反观天下之势，人人谋求自保。那几家，有了韩氏之变，如同惊弓之鸟，却又暗怀鬼胎，故不能连成一片。我等可趁此机，先拿掉最大的威胁，即便日后有变，也能利用他们之间的隔阂，策反之！

“如此一来，即便是将来败露痕迹，他们再想联手，已是亡羊补牢，为时晚已，此乃上策！”

他侃侃而谈，显示出他对于天下大势以及各方格局，都有着深入的见解和独到的分析。

见上方无声，他接着又道:“此举，虽难度系数较大，其损失相比于韩氏一役必然也会更大。不过，利弊相依，只要能成功啃下这根硬骨头，相应的回报与之将来的局势，对于吾族的千年大计，同样有着不可估量的好处。”

“若真到那时，其余几家便不足为惧了，扫六合，一匡天下，便指日可待！”

“好！好！好！”

话音一落，黑袍男子便不由拍手称善，一连道出了三声‘好’字，更是不吝美词的对他大加赞赏起来，“贤弟不但修为出奇，其谋略更是通达，指点江山，如在眼前，真乃吾族不世之奇才啊！”

白衣男子摇了摇头，发自内心的长叹一声，“大哥缪赞了！小弟这点谋略如萤火之光，在大哥的皓月之辉前，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这话倒没有丝毫吹捧之意，以前者的谋略和实力，不得不让人折服。

只是…，在那光环之下，却暗藏杀机。

黑袍男子微微一笑，语气温和，道：“哈哈，贤弟也不必过谦，当年的我在你这般年纪，可未曾达到这一步。只是…”他突然话锋一转，疑惑道：“常言道，柿子都挑软的捏，可贤弟此举，明显有违常道，一旦失利，吾族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贤弟可曾有过最坏的打算？”

言语处，他微微抬首，那对深邃幽眸仿佛是来自九幽的恶灵一般，深深地看了下方一眼。

四目相接，一股寒意，由心而生，那白衣男子面色微变，当即解释道：“是小弟疏忽了！小弟以为打掉最大的威胁理由有三，其一，敌在明，我在暗，吾有着先发制人的机制，这一旦出手，必将雷厉风行，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其次，如若舍大取小，对方整体实力依旧很强，可与争锋，难解吾族后顾之忧。”

“再者，那几家各自为营，故双拳不能紧握，如此大好良机之下，我等尽占天机、人和，若能取大，那成功率定将成倍高涨。而一旦成功，即便是将来暴露行径，剩余几家又能奈我何，况且吾族暗中蓄力多年，这失败的几率可不大！”

他突然抬起头来，正色道：“人生就是一场赌博，为了目标，若不能放手一搏，人生的意义又何在呢？”

“说得好！”

一声低喝，只见黑袍男子突然起身，一边走下王座，一边欣然，道：“你的想法与我如出一辙，刚才…大哥不过是在故意试探你罢了！”

走到白衣男子身旁，他微微停顿一下，对其点了点头，然后，便朝着殿外大步走去。

见状，白衣男子这才缓缓地舒了一口气，正所谓伴君如伴虎。直到片刻之后，他方才起身跟了出去。

大殿外的走廊之上，二人止步，抬首处，只见山巅之上，一轮明月终归沉沦，仿似就要坠入深谷，陷入那万劫不复之地。

可就在这时，在那遥不可及的东方，天际之上，突然泛起了一抹红霞，霞光万丈，宛如末日将至的一道希冀曙光，拨云见雾，将最后的光明洒向了大地。

良久之后，黑袍男子率先收回了目光，下一刻，他好似做出了某种决定，只见其缓缓地回过头来，向着身后，沉声道:“传我法令，秘密召集外界所有长老回族，同时集结族内所有高端战力，随时待命！若有违令者，当场诛杀！”说完，他将一块黑色令牌丢给后方。

“遵命！”

白衣男子接过令牌，身形立刻淡化起来，如一缕青烟，眼看就要消失殆尽之时，却听耳边再度响起了那道声音。

“贤弟，将此次行动，通知那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