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走前夕（2 / 2）

“哈哈哈哈，”沉风朗声笑道，“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他还记得他熟悉的声音，他终究还是他最疼爱的弟弟，只不过是在支离破碎的梦境里。

明亮的月终于也藏进了厚厚的云层中，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在了城镇的上空，轻飘飘的雪花纷扬而下，像一只温柔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街道上那个沉睡的孤寂灵魂，寒夜里沉风蜷缩在墙角里沉沉睡去，一层白霜覆盖在他的黑袍上。

在微凉的清晨里，小城中推开了第一扇窗，窗口里探出一个孩子的小脸。他纯真无邪的眼瞳中倒映着面前这个银装素裹的世界，愣了几秒钟后，孩子的面庞上泛起兴奋的红晕，孩子猛地把头缩了回去转身向屋内跑，屋内接着就响起了激动的喊叫，“妈妈，你快看，昨天晚上下雪了，现在外面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像童话故事里一样！”

小城在这一声稚嫩的叫喊声中逐渐开始苏醒。一幢幢小楼的门陆陆续续被打开，身着各色衣服的居民让空荡的街道又开始充满生机，他们平淡而质朴的一天生活将从这里开始。街道上一只小鸟艰难地在积雪上觅食，小鸟蹦跳了半天，在不断给人斥责着赶走的过程中，可怜地啄起人们扔在地上的瓜子皮。瓜子皮在小鸟的嘴里翻弄几下，又被小鸟丢下。小鸟似乎有些可怜巴巴地看着路过的行人，但是没有人给它丢一些吃的。

这时一只雪白修长的手伸到小鸟嘴边，在那手心里躺着一块面包屑，小鸟开心地啄起面包，不忘抬头看看是哪个好心人给它的食物。那是一张十分精致的脸孔，女孩有一双漂亮的淡蓝色眸子，她看着小鸟的眼神温柔而耐心，这一刻即使是小鸟也因为女孩天使般的美貌而忘记了进食。盯着女孩的美丽眼瞳看久了，就算是动物也会不好意思更何况是人了，美中不足的是女孩眼圈有点红，看来她刚刚哭过，如果这个女孩眼中没有闪着泪光该多好，是谁惹这么美丽的女孩伤心了？

“自从我们的父母过世之后，我们兄妹二人就一直在帝国里面流浪，我们相依为命，漫无目的地在这偌大的帝国中寻找属于我们的归宿，没有亲人，没有积蓄，我们彼此就是对方最后的依靠。”

清脆的女声讲到这里，开始变得哽咽，女孩漂亮的淡蓝色眸子中，涌出了晶莹的泪水，“可是，可是命运却从未放过我们兄妹，前不久最疼爱我的哥哥也患上了重病，当我们走到了这里他实在是走不动了，所以我们就在这里过了一晚，想不到昨晚一夜的风雪交加，我哥哥他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我想请各位好心人，施舍给我们一点钱，让我带哥哥去治病好么，至少，至少能够给我们一点买食物的钱，让我哥哥吃饱了再上路。”

话至此处，女孩已经哽咽的再难开口，只剩下泪水在美丽的眼眸中流转，她不住地去抹眼泪。周围站着的一些居民鼻尖一酸，情不自禁，纷纷伸手到自己的钱包，金币银币铜币，雨落一般的叮叮当当坠落在了女孩面前的铜盆里，周围的好心人捐完钱，最后看了这兄妹一眼，纷纷摇着头，叹气道。

“哎这兄妹俩真是造孽呀，造孽。”

“就是他们真可怜，哎，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好了。”

“希望他们能顺利渡过难关吧。”

人们在一旁一边扔钱一边抺着眼泪。

睡得迷迷糊糊的沉风，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哭声，真是晦气大早上的怎么还有人在自己耳朵边哭呢。虽然已经流浪了不短的时间，但沉风至今还不太能适应露宿街头的生活，这也属实是难为他了。以前沉风殿下住在皇宫深院里的时候，都没几个人有胆子大清早在他宫前高声说话，就更别说大早上在他旁边哭了。正迷迷糊糊地想着，身边居然开始变得越发嘈杂起来，不时还有说话声传进他的耳朵，好像生怕吵不醒他似的。

“哎呀，他们可真是可怜呀。”

“真是可怜的孩子们，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不容易呀。”

其间还夹杂着金属叮叮当当的脆响，真是吵死了，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啦，我马上就要逃离人族去别处讨生活了，就不能让我睡个踏实觉再启程吗。沉风心烦意乱，他微眯起眼睛，迷迷糊糊好像看见有不少人影围在他跟前晃啊晃的，还对着他的方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