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 冰傀炎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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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转变阴阳,掌上白气弥漫,呼吸却炙热无比。

宁儿立时身颤不止,面色发白,摇摇欲坠,当下不敢再战,重重挥出数掌,身子飘出了仓库,消失于一片黑暗之中。

他叹了口气,收去功力,身上异状也随之无影无踪。他晃了晃脑袋,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暗暗叫道:“鸿雁!”转身便向那冰柱奔去。

他双手接触到那冰柱,看到这鸿雁那艳丽无方的脸庞,一时心情激荡,只想向之跪拜。但随即便冷静下来,潜运炎阳内力,向着那冰柱缓缓输注。

眼看着那冰柱逐渐融化,鸿雁身子自那水晶棺材中露了出来,白色纱衣湿漉漉地贴在鸿雁身上,薄如无物。

郭树临将手轻轻搭在鸿雁颈部,感受鸿雁脉搏。发现鸿雁虽脉搏极缓,但显然颇为有力,同时肌肤冰冷,如触冰块。略一沉思,已明其理,定是鸿雁在即将被冻结之时使出假死之法,使肉身代谢减慢,得以适应极寒环境。换而言之,她是在冬眠。

他想明此点,当即收敛阳力,缓缓释放,沿着鸿雁身上六条阳脉轻轻按摩,使鸿雁体温慢慢恢复。

过了半晌,鸿雁倏忽睁开眼睛,无力地说道:“住手……我的身子……是给我丈夫碰的……”

郭树临心中忽然一痛,咬牙道:“此时你生死握于我手,一切皆由不得你。”

鸿雁默默忍耐了一会儿,突然眼角流下两行清泪,泣道:“我现在无力反抗,为你所乘,你为何不杀了我?一旦你错过此刻,绝不会再有如此机会。”

郭树临一呆,心中犹豫片刻,道:“我绝不会趁人之危,以后若要取你性命,也要堂堂正正将你击败。”

他脑中的声音忽道:“多老套的借口,你如当真恨她入骨,怎会错失如此良机?你不会对她别有心思吧?”

郭树临心烦意乱,想道:“你不要多管,我自有打算!”说罢,他晃了晃脑袋,将那声音驱除出脑。

又过了一会儿,鸿雁忽道:“我已可自行运功,驱逐寒气,不劳您大驾了。”说罢,她坐起身子,缩在一角,盘膝而坐。

郭树临手一颤,如触电一般,将手缩回,继而转过身去,不再看鸿雁那近乎赤裸的身子。

此刻那宁儿离去,火毒自散,素雪衾、花镜月与蓝和也均停下了哭笑,不过各自全身无力,无法动弹,只得加紧运功,恢复力气。

郭树临左右无事,来到各人身旁,助众人运功疗伤,此刻他体内神功初成,今非昔比,三人得他相助,不多时便可恢复走动。

三人之前虽然深陷异样情绪,但神志未失,将刚刚经过看得清清楚楚,自是知晓郭树临将天地双石吞入一事,不过刚才情势险峻,若非鸿雁突然出现,加之郭树临冒险吞石,只怕众人不仅双石被夺,更会尽皆命丧于此。

素雪衾沉吟片刻,忽然叹气道:“一切皆是天命,谁人知道那宁儿邪法竟厉害至斯,仅仅凭借操控热力,便能影响人心,若非临儿急中生智,将天地双石力量吸收,只怕我等皆要丧命。”

说罢,她转向鸿雁,叫道:“小妮子,现下天月白石与地牝玄石都没了,你我之间再无纠葛,你刚才又间接救了我性命,前尘往事,我也不跟你计较了。”

她这般说法,鸿雁却是不依,只听她说道:“不行,你之前冒充于我,到处招摇撞骗,我可不能轻饶于你。”

素雪衾脸现苦笑,摇头道:“其实嘛,我十七年前自玉仙宫逃走之时将天月白石带出,意图破解其中秘密,抢在你师父之前成道。但一番努力后却发觉白费心机。又害怕被玉仙宫追杀之时将之遗落,便想出办法,将天月白石藏入葛藤村洪稻家中一根祖传拐杖内。那拐杖对洪家来说是宝贝,却全不值钱,无人惦记。是以十分安全。”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最近我听到了地牝玄石出世的消息,便寻思着将白石取出,如能将双石尽数取得,说不定便能找出白石用法,完成心愿。于是故地重游,回到葛藤村,想伺机取回白石。”

“但此时洪稻已老态龙钟,根本杖不离身,我也不想动粗,生怕将他弄死。于是便冒充玉仙宫宫主的身份,显露神通,劝服村长洪大帮我取回石头,谁知洪大早想谋夺洪稻财产,于是又买通洪九,下毒害死了洪稻。”

“我见我一番无意之举居然导致如此人伦惨剧,心下不忍,便借着玉仙宫宫主身份说服洪九,劝他不要焚烧洪稻尸身,并将洪稻隆重下葬,以缓解我良心不安。谁知阴差阳错,竟将你引了过来,最终还得以与我一双女儿重逢,上苍所安排的命运,当真奇妙无比。”

鸿雁听到她说完最后一句话,脸上忽然露出一丝莫测的笑容,暗中说道:“上苍的安排?师伯,您真是抬举我了。”说罢,她眼中闪动喜悦的光芒,向着郭树临望去。

此时她身处角落,无人得以看见她脸上表情,也无人听见她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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