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黑瘴压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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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谦益忧虑地说道:“正因为秦总兵从不求人,此次居然开口,更说明情势危急。她平时报喜不报忧,往往将小胜说成大胜,将小败说成小胜。此信中写未能克之,只怕是一场大败,加之遂宁城墙薄弱,并不足以守御,估计秦总兵现已岌岌可危。”

鲁通天闭目沉思了片刻,倏忽睁眼道:“依诸位之见,我是否应按秦总兵信中所言,派兵驰援?”

他问出话来,顿时人人皆现出为难神色,各自心下思索,一时间无人应答。

萧贱耳中忽而传来张智难声音,道:“那张献忠手下天王军与我交战后早已油尽灯枯,即便有灵气入体,也不可能在一日内体力尽复。加之还要算上行军劳顿,无论如何也无法与秦良玉那三万精兵抗衡。我看秦良玉所言不可尽信。”

萧贱想了想,传音问道:“会不会雪莲暗中以自在道心相助,导致秦良玉溃败?”

张智难道:“剑啸宫可暗中布局,但不会亲历此等重大战事,此乃铁律,雪莲也不会违背。”

萧贱又道:“但……那张献忠乃是韩信附体,称得上是古今第一军神,加上雪莲又增强了天王军士兵体质,秦良玉轻敌之下,或会有所疏虞?”

张智难笑道:“你太高估将领的作用了,即便是韩信转世,一日之间也无法将一只陌生军队练得天下无敌。更何况还有先前我提到的诸多不利因素,即使是仓促之下,秦良玉也绝无败理。”

萧贱有心争执,但对军事一窍不通,只好说道:“究竟是否有诈,我前去一探便知,也可顺便找出雪莲,询问那苍岩巨人之事。可谓一举两得。”

两人正暗中商议,柳如是忽然说道:“鲁当家,可否听妾身一言?”

鲁通天道:“正要听柳才人高见。”

柳如是道:“妾身虽来自于江南,并未经历战事,但常听人说起秦总兵名字,说她是国之名将,朝之重臣,身为女流之辈,却胜过朝中一众信口空谈者。现下她在与贼寇奋力死战,我等却在此犹豫是否要前去相助,何人武勇,何人卑怯,一望便知。妾身不才,愿前往遂宁,献滴水之力。”

她这话说得毫不客气,但却发自肺腑,言辞恳切,令人难以动怒。且另有一股豪迈之气,令人动容。

钱谦益急道:“如是,你此等赴义之心甚是难得,但此事凶险无比,你前去不过是徒然添乱,全然无用,还是让我等详加商议,再做决定也不迟。”

柳如是含泪回道:“我虽是一介女子,但毕竟有些薄名,假如以我一人身死,换来大家幡然悔悟,群起抗敌,那我这一死便死得其所,何憾之有?”说罢,她毅然甩开意图阻拦她的吴三桂,大步向房门走去。

萧贱心道:“她体内有柳敏诗的真灵,我可不能让她这么死了。况且我正好要前去打探雪莲下落,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保她一保。”想罢,他倏忽站起,在众目睽睽之下道:“柳施主请留步,老衲愿与你一同前往。”

他此言一出,登时引来众人瞩目,鲁通天结结巴巴地说道:“藏獒大师……你……为何?”

柳如是也是不敢相信地望着他,心里又是感动,又是佩服。

萧贱道:“阿弥陀佛,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柳施主此等做法,印证佛语,他日必证得阿褥多罗三日三菩提。老衲不才,愿与她同赴此难。”

他正装模作样,大讲佛法,张智难忽然传音道:“义弟,是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幸好这帮人不通佛法,不然你立马便要穿帮。”

萧贱刚想还嘴,只听张智难站起说道:“无量寿佛,贫道虽讲究清净无为,但毕竟需积修功德,你俩人手无缚鸡之力,我怎可见死不救?罢罢罢,让贫道送你俩一程。”

吴三桂兵痞脾气发作,“腾”地站起,再也顾不得柳如是颜面,怒道:“你三人休要胡闹,此等军机大事,岂同儿戏?我在边陲与清兵抗争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你们再扰乱军心,我便以军法处置。”

张智难奇道:“吴居士,我等三人并无军衔,乃是自由之身,愿意去遂宁溜达溜达,并不违法吧?”

吴三桂冷笑道:“战时以军法为重,任何人皆需听军队管辖,你以为你是皇亲国戚不成?”

“那个……我也想去,他们是我的随从。”鲁管仲在一旁嗫嚅道,“我是郡主夫婿,应当算是皇亲国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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