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急转直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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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处,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转身想要逃离,却忽然感到一只温暖宽厚的手掌放在她肩膀之上。

她抬头望去,瞧见了钱谦益那和蔼慈祥的脸。

“如是,莫怕!有老夫在此呢。”钱谦益笑道。他的笑容自有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仿佛父亲一般。

柳如是不再害怕,点了点头,将头依偎在钱谦益怀中,心道:“什么山盟海誓,花前月下,都是假的,世上真正不离不弃,不求回报对女孩好的男子,只有她的父亲。”

即便钱谦益并非她的父亲,而是她名义上的丈夫,但在她心中却有着一样的地位。

秦良玉很快也率人赶来,瞧见这石碑,登时恨恨下令道:“装神弄鬼,像什么样子,快快给我将这玩意儿铲除了。”

她令出如山,转眼间白杆军士兵便一拥而上,操起铁锤铲子,对着那石碑乒乒乓乓地敲打起来。

时间很快到了下午,对于石碑的破坏工作进展缓慢,数十名士兵累得满身大汗,难以为继,但那石碑不过落下一些石屑,整体结构丝毫不见变化。

与此同时,在遂宁城东门附近,又发生了一件事情。

这件事似乎也是微不足道。

白杆军士兵与关宁铁骑士兵在共同进餐时发生了一些口角,继而互相动手,又发展成数十人的斗殴。将整座酒楼搞得一塌糊涂,几乎将能打坏的东西全打坏了。

秦良玉与吴三桂同时到场,喝住了兀自不肯停手的双方,随后命双方各站一边,开始了审问。

双方供词倒也一致,均说起因是双方在吃饭时提起了昨日死去的那名疯子,不过白杆军说那人仅仅是一脑子不太清楚的百姓,关宁铁骑则说那人是蓄意破坏的黑瘴军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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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双方的对话是这样的:

白杆军士兵(以下简称白):假如是张献忠手下,怎会如此不济?我等捉拿那他之时毫无反抗,束手就擒。正因为察觉他是普通百姓,我们才网开一面,未将他捆缚。

关宁铁骑(以下简称关):此人如此狡猾,故意装成顺从的样子,这才将你们骗过。我们与之动手时此人悍勇至极,绝非寻常百姓能够做到。

白(冷笑):你们这般说法,是在责怪我们看管不严啰?不过关宁铁骑妄称天下第一强军,居然被一受伤的遂宁城普通百姓连伤数人,当然面子上挂不住,只好将他说成是穷凶极恶的匪徒了。

关(恼怒):要不是你们蠢笨如猪,被他夺戟逃走,又怎会发生后来之事?况且当时我们正在休息,全无防备,这才被他打了个猝不及防。要说此人是罪魁祸首,你们便是帮凶。

白(恼羞成怒):你们是废物,还说我们是蠢猪?昨日要不是看在秦总兵面子上,我们绝不会向你们认错。等这雾散去,我们白杆军便大肆宣扬,就说关宁铁骑徒有虚名,连一介发疯百姓都不是对手。

关(怒气勃发):是不是徒有虚名,过来试试便知。

………………

如是两方面就打了起来。由于白杆军士兵人多势众,平时又长于马下作战,是以占了上风。而关宁铁骑人数不多,又不善拳脚,因此落了下风,一场斗殴结束,白杆军伤了十来人,不过皆是轻伤,无需救治。而关宁铁骑则伤了数十人,其中还有几人受伤较重,呕血断骨,不一而足。而受伤最重的要属昨日杀了那名疯子的士兵,此刻气息奄奄,生命垂危。

秦良玉脸色铁青,当即喝斥道:“自己人打自己人,太不像话。还毁坏酒楼,浪费粮食,传出去简直连明军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来人啊!”说罢,她一拍桌子,下令道:“传我命令,今明两天但凡参与斗殴之人一概禁闭,同时不准吃喝。”

吴三桂以为她的命令仅针对白杆军,当即拱手道:“秦总兵纪律严明,在下佩服万分。”

谁知秦良玉脸似寒霜,道:“我这命令可是包括所有参与斗殴之人,你的手下自然也在其列。”

吴三桂闻言大怒,道:“此事全由你手下挑衅所致,而且我手下受伤较重,如不吃喝,怎能养伤?”

秦良玉冷冷说道:“究竟是谁挑衅,众说纷纭,难以定论。但造成之恶果却双方皆有参与。尤其是现在大雾锁城,粮食本就紧张,这等糟蹋食物之人定不可轻饶。假如你再有异议,我便扣你们关宁铁骑三天口粮。看你们届时是否还有力气捣乱。”说完,她看也不看吴三桂,起身离去。

白杆军士兵一个个面带嘲笑,作出胜利者的姿态,离开了酒楼。留下吴三桂与关宁铁骑留在废墟之中,垂头丧气,仿佛打了一场败仗。

吴三桂抱着手中垂死的士兵,身子颤抖,双目中燃着熊熊怒火,咬牙道:“秦良玉,等老子出了这破城,定与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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