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 异象降临(1 / 2)
顾枫溪先前身不能动,冷眼旁观,已看出这灵妖一些门道。知道其身躯乃是内力凝聚而成,全然不受外力,唯有其手爪才是实体。故挥舞长剑,剑招尽数向灵妖双爪攻去,全然不理会灵妖其余部分。
灵妖那手爪行动全然违反常理,攻势来路无方,有时候顾枫溪正面与其相斗,那手爪竟会自后方绕来。而假如顾枫溪奔至其身后,手爪则会透过灵妖身子抓向顾枫溪。同时这手爪力大无穷,竟如数位绝顶高手同时发力相攻一般,顾枫溪硬挡得几下,已觉双臂酸麻,难以为继。只能使出以柔克刚之法,运劲成圆,借力打力,尽量拖延。
所幸顾枫溪所使太极剑法乃是天下一等一的神妙剑法,顾枫溪得了张三丰的真传,早已踏入“浑不着意,万法自然”之境,一招一式,全无定理,任对方招数再猛再强,他只心存一念,使动一法,那便是“画圆”。
只见在他剑下,各种各样的圆形不断产生,在空中长久流转,互相连接,如同一个个旋转不息的铁环一般。敌人攻势落到这铁环之上,登时力道被其分散至其余铁环之上,在无尽的旋转之中消磨殆尽。
这灵妖甚是执着,只知一味猛攻,全然不顾自己的攻势根本伤不得顾枫溪分毫。而顾枫溪得了郭树临庞大的内力,以武当心法使出,绵绵不绝,恒长持久,全无耗竭之虞。
斗得片刻,那灵妖似乎察觉不对,吱吱乱叫,猛攻几下,身形急转,想要自缠斗之中退出。但甫一转身,陡然发现自己已身处无数圆环包围之中,当下狂叫一声,长爪飞舞,抓向那圆环。只听数声刺耳声响传出,它的庞大力道一如往常,消散于圆环生生不息的旋转之中。
它惊慌起来,攻势如狂风怒号,四散而出,将整个圆环阵轰得隆隆作响。但顾枫溪丝毫不为所动,如一名经验老道的猎手,依旧不停地画圆,慢慢地收窄包围圈,将那灵妖围得严严实实,不留丝毫空隙。如此一来,那灵妖更是手足无措,狂削乱划,但数次无功而返之后,反而将自己往绝路上越赶越远。
顾枫溪此时已不再画圆,只是站在一旁,凝神戒备,见到那圆环略有黯淡,便随手补上几剑,将包围圈补全,不给灵妖脱身之机。
终于过了一盏茶功夫,那灵妖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周身白光连闪,就此消散于那圆环剑阵之中。顾枫溪长出一口气,退在一旁,静静等候,又过了一会儿,那圆环剑阵不得内力相续,慢慢淡去。
郭树临定神望去,只见圆环阵中已无灵妖身影,仅余十只长长的指甲,以及一滩血水。
顾枫溪返身来到郭树临身旁,拱手道:“多谢郭兄相渡内力之恩,要不是你,今日不但无法除去这灵妖,只怕我尚有性命之忧。”
郭树临勉强一揖,道:“顾兄好高的剑法,之前如果你持剑与我相斗,只怕我早已败在你手。”
顾枫溪哈哈一笑,道:“郭兄何必过谦?你那阴阳轮转之法甚是玄妙,我这剑法防不了你这无形内力,当真相斗,估计是两败俱伤之局。而且这灵妖之所以落败,主要是由于其太过轻敌,只知猛攻,对我出招全不在意,这才落入我的陷阱,无法逃出。你性子沉稳,当不会蹈其覆辙。”
郭树临听顾枫溪所言,心头隐隐觉得不安,不由喃喃自语:“蹈其覆辙……蹈其覆辙?”说到此处,他心中闪过一念,陡然惧意大盛,道:“顾兄,莫要掉以轻心,这灵妖只怕还有一只!”
他话音刚落,只听一个阴恻恻笑声自一旁传出,顾枫溪转头望去,只见晏婆婆神色诡异,拄着拐杖,双目直勾勾地望着两人。
顾枫溪毫无惧色,厉声道:“你究竟是晏婆婆,还是灵妖?”
“我是谁?”晏婆婆挤眉弄眼,道:“我也不知,我只知道你们俩很厉害,内功很强,我吃了你们,我就能回剑啸宫了。”
郭树临道:“一派胡言,除非你练成仙体,或是得天地双石指引,否则绝对无法找到剑啸宫下落。”
晏婆婆嘻嘻笑道:“练成仙体?我吞了数百人的内力,加上你们俩人,难道不能练成仙体?”
顾枫溪朗声道:“谬矣,我听人说过,仙体之境,绝非简单内力累积便能达到,非得肉身超凡脱俗,天人合一,才能窥其门径。”
晏婆婆嘴唇一哆嗦,神情惊恐,结结巴巴地说道:“胡说……我这般强大的内力,尽数藏于这斩邪剑中,一旦集于一身,那人决计能达到天仙之境。你们不信,我……我便让你们瞧瞧……”
说罢,她骤然举起手中斩邪剑,向着自己丹田疾刺而去。
刹那间,一股狂岚自其周身涌出,挟着凄厉长啸,犹如群狼嚎月,万鬼夜哭。晏婆婆那干枯起皱的皮肤逐片逐片剥落,宛如破壳鸡蛋,嫩的发亮。身形也随之高涨,变得高挑苗条,整个人瞬间返老还童,回到了十七八岁年纪。
更令人惊异的是,她的气质变得空灵莫测。虽然足踏大地,但却有如身处寰宇,纵然不动如山,却引得气象变幻,一草一木皆向她俯首,一沙一石均为她聚拢,仿佛她成了世界中心一般。
顾枫溪瞳孔骤然缩起,对郭树临道:“郭兄,此人内力之强,只怕已震古烁今,即便武中四圣与她相比,也有天壤之别,但她身子依旧是肉体凡胎,绝非仙体。所谓‘亢龙有悔,盈不可久’,只消撑过些许时候,她肉身定然无法容纳如此庞大的精气,随时会爆体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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