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难言之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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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贱声音陡然变得极是温柔,道:“你不会在乎的,话说回来,世上又有何事,是你真正在乎过的呢?”

鸿雁登时心摇神驰,恍惚间生出一念:“是他?不,不……他绝无这等治病手段……而且他……怎会成了……太监?”

鸿雁心中略一慌乱,但旋即镇静下来,想道:“鸿雁,莫要胡思乱想,此人虽来历不明,但所言甚是,我……已经抛弃了那么多,又有何事不可为?宸妃已然必死无疑,但对我来说正是天赐良机。”

想罢,她不再犹豫,悄然自怀中掏出两粒青素白虫丸,以寄灵显化将之碾碎,操控气流,托着其中虫卵,自宸妃伤口处送入体内。

萧贱见状,低笑一声,自宸妃身旁退下,来到皇太极身旁,耳语几句,皇太极初时听得面无人色,但不久之后便平静下来,不露半分喜怒。

大玉儿瞧着心焦,急忙向萧贱追问道:“泰迪……我那姐姐可还有救?”

萧贱再次向她低声轻语,大玉儿脸现惶恐之色,失声道:“这如何使得……”话到嘴边,便即停住,但她脸色忽红忽白,显然心绪纷乱。

萧贱也不再多言,退在一旁。

皇太极沉吟片刻,随即宣布:宸妃重病难愈,他虽然难舍,但实不愿再看她受苦的模样,于是选择放手,任她安稳离世。

数日之后,宸妃果然香消玉殒,落葬那日,皇太极宣布国殇,举国上下一时被悲伤笼罩,哀声一片。

宸妃入墓之时,萧贱站在人群之中,远远望着送葬队伍最前端的大玉儿。

此时天空飘着绵绵细雨,雨中的大玉儿神情麻木,如同雕像,眉间眼角均无喜无悲。

萧贱想起不久前大玉儿对他说过的话。

“泰迪,我既想姐姐活着,又想她马上死了。”宸妃死前一天,大玉儿自关雎宫内出来,对着萧贱倾诉道。

萧贱也不接茬儿,默默地注视着大玉儿。

“姐姐活着,我虽然心里好受一些,但她这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实是令我不忍目睹。而且她……她……心中……并未原谅于我。”大玉儿骤然泣不成声。

“她对你说了什么?”萧贱问道。

“她适才悄悄对我说……两月前,盛京郊外那场屠杀……实际是她派人做的……那时她自知时日无多,又在心中怀疑自己孩儿死因,因而生出怨怼……便买通了我身旁近侍,打探我行踪。一见我出宫,立马派出了杀手……’”大玉儿双目紧闭,艰难吐出此话。

萧贱叹了口气,道:“娘娘,或许……在你姐姐心中,只怕还是爱你居多。”

“何以见得?”大玉儿张大妙目,不解地望着萧贱。

萧贱缓缓道:“此事无人知晓,她本可将之带入棺材,为何要对你透露?恐怕是她自知必死,见你伤痛,为了使你不再留恋于她,便道出实情。如此一来,她便是死了,你也不会伤心过度。”

“可……她的心思……你又是如何知晓?”大玉儿面露难以置信之色。

“我也只是瞎猜。”萧贱轻描淡写地说道,“此乃你姐妹俩之间的事,自也由你自行决定。”

大玉儿听了萧贱言语,再细细回想宸妃诉说时的神情,犹豫片刻,旋即回身入宫,片刻之后,宫内传来两女哭泣之声,均显得情绪激荡,情真意切。萧贱以天眼观察,只见宸妃庄妃正相拥而泣。知道这对姐妹爱恨情仇,一世纠葛,至此终于敞开心扉,重归就好。

“常言道‘因爱生恨’,古人诚不我欺也。”萧贱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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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妃死后,皇太极将她追封为敏惠恭和元妃,伤痛之余,自此心情低落,无心政事,整日里在大玉儿永福宫内留宿。众臣看在眼中,自然起了旁的心思,纷纷开始挑选可依附之人,其中豪格贵为储君,无疑成了最粗的一条大腿。多尔衮因战功赫赫,也有不少人追随。

大玉儿地位的也更进一步,由于皇后哲哲不问世事,故实际上后宫之事已由大玉儿执掌,可谓言出法随,令下如山,萧贱也被擢拔为二品太监,负责掌管司礼监。但他行事低调,常常不见踪影,故在后宫并未掀起多大波澜。

鸿雁对萧贱身份生出疑心,曾设法入宫见他,但萧贱躲于后宫之中,深居简出。鸿雁虽心中好奇,但她自有要事,也就不再纠结此事。

自从明清交好,入贡通商之后,大明诸多精致新奇的事物开始传入清国坊间。满人开始学汉语,穿汉服,唱汉曲。丝绸、茶叶、陶瓷等则成了满人家中常见之物。在鲁管仲的努力下,盛京的道路及建筑被修葺一新,与原先那破败陈旧之景形成鲜明对比,更令得满人百姓对明朝仇恨消弭,继而心生向往。

至于满清上层的重臣贵族,则由于得到了明朝大笔贡银,富得流油,远胜于前去明朝抢掠所得,故也就乐得安稳,不再舞刀弄枪,过起了太平日子。

历史之轮,似乎正向着另一条道路驶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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