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逃生之路(2 / 2)
宝树估计是为了让我听懂,特地指了指我,用华语问他,说你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死不?
花衬衫看了我一眼,噗通一声跪倒,叩头如捣蒜,涕泪横流说知道知道,是两位大恩大德,放了我一马。
宝树说错了,放你的是他,不是我,老子迟早弄死你们,你要怕了的话,现在只管大叫,说不定能赶在我干掉你之前,把你的同伙招过来,要不要试试?嗯?
花衬衫这人说得好听叫“能屈能伸”,不好听叫“节操全无”,一抹脸,眼泪鼻涕和泥土混得一团糟,他也不在意,只是腆着脸赔笑,说您说笑了,我不敢,我这条命都是你们放的,怎么会做这种忘恩负义的事。
看着他卑躬屈膝的样子,再想想片刻前的耀武扬威,我忽然觉得索然无味,说走吧,宝树,威胁这种烂人我都觉得丢份。
宝树哼了一声,说不急,我谅他也不敢告密。
花衬衫赶紧附和说是是是。
“滚!”
宝树又踹了他一脚,这才拉着我慢悠悠地出了病房,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但刚在走廊上走了没两步,这老小子就猛地换了副表情,焦急地催促我说扶好我,快走,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晚了就来不及了。
我诧异地“啊”了一声。
宝树说你未必真指望那种人会念着你的好吗?笑话!他现在是暂时被老子镇住了,等他一确定我们走远了,马上就会喊人来追我们的!快走!
我听得心里一紧,连忙扶着他往走廊尽头的楼道走去。
这栋废弃的医院相当大,整体呈“回”字形,从窗户看出去,足有四五层,我们在三楼。
也不知道花衬衫他们是人手不足呢,还是觉得反正人绑着也跑不掉,一路上倒是没有另外的守卫蹦出来拦我们。
路过其他病房的时候,我看到有几间里面也绑着人,但更多的病房里,则站着惨死的冤魂,男女都有。
我一打量他们,他们就像感觉到我的目光,直勾勾地看过来,那种空洞而单纯的怨恨,令我毛骨悚然。
我咬着牙说草,这些王八蛋到底害死了多少人?
宝树冷笑,说现在知道后悔放过那家伙了,晚了。
我只能沉默。
我后悔吗?
扪心自问,是有点。
但长久受到的教育,又让我觉得自己没做错,一时心里矛盾得紧。
刚开始我经过一间绑着活人的病房时,还想进去把他们放出来一起跑,但我还没来得及动手,身后突然传来花衬衫凄厉的示警声。
他气急败坏地大叫:“有人跑啦!快把他们追回来!”
宝树脸色大变,赶紧用力一拉我,说管不了他们了,快跑!
我愣了一下,其实是没想到花衬衫这么亡命,这么快就嚷上了。
但宝树估计误会我不愿意,连声劝道:“只要我们跑出去,总还能带人来救他们,要是我们也陷在这里,大家都得死,一个都跑不掉!”
“我知道!”
我当然不是那种迂腐的人,干不出舍命救人的傻事,反手把宝树往自己肩上一搭,拔腿就往楼下跑去。
当我们冲进楼道,背后已经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和叫骂声。
显然,花衬衫的大喊已经惊动了他的同伙。
而其余那些病房里的人质们听到动静,也仿佛看到了逃生的希望,纷纷歇斯底里地哭喊了起来。
一时间,刚刚还寂静一片的医院大楼,顿时人声鼎沸,乱成一团。
我和宝树趁乱冲下楼梯,一路跌跌撞撞跑到一楼大厅,但到底体力不支,眼瞅着一楼的大门已经近在眼前了,背后已经传来了匪徒们大呼小叫的吆喝!
“站住!”
突然,我面前污垢斑斑的玻璃门像是被大锤重击,哗啦一声就碎成了千万片。
飞溅的碎玻璃擦着我的脸划过,一开始甚至感觉不到痛,只有一阵凉意。
然后,一声震耳欲聋的炸响传入耳中,我猛地一颤,才感觉到脸上刺痛,有温热的液体从伤口中流出来!
我懵了一瞬间,反应过来之后,本就被阴气侵蚀的手脚,更是瞬间一阵冰凉:
草!狗日的居然有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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