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永冻冰原（2 / 2）

“他害怕的，不是你们留在身边成为他的累赘，而是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受伤或者死去，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的那种无力感，这才是让他最痛苦的。”路紫星的声音毫无征兆的在两人身边响起。

缓步行至雪翼面前，萨伦特望着已经能和自己平视的青年，心里感慨万分，踌躇了一小会，他伸出手，轻轻抚摸那张怒气未消的脸庞。

“你还会原谅我么？”

“不会。”怒气消散之后，当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从雪翼口中说出来的时候，那对冰蓝的眼眸中又多了一份冷漠。

“当初我便说过，你的命是我给与的，除了我，谁都不可以夺取。但是你却从未珍惜过……”

说完这些，雪翼背过身去，不再看着他。

“这家伙……还是那样倔强的让人心疼……”一旁的路紫星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是有些许无奈。

“别再欺骗自己了，就算他可以将你遗忘，但是让你忘记他，应该做不到吧？”

雪翼低头不语，身体却在微微颤抖着。

“如果想陪他待一段时间，那便先留下来吧。其他人我会帮忙照看的，你就姑且再相信我一次吧？”

“……嗯。”

……………………

“这个小鬼，真的会是萨图恩大人的化身？”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昴，泰坦疑惑道。

“这个气息不会错的……不过萨图恩大人也太贪玩了，居然把自己的记忆强行封印起来，而且还混入了圣斗士的阵营里。”许珀里翁沉声道。这名一头红褐色长发的男子正是此前出现在营地里并一举将萨伦特击杀的神秘人。

“那封印要如何破除？”一道柔和的女声传来，声音的主人，自然是四天王中唯一的女性——歌莉娅。

“集合我们四人的力量便可破除封印。”略微思索了一会，泰坦开口答道，“封印破除之后，借助已经吸取的星辰之力，萨图恩大人的觉醒那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那还等什么，动手吧！”

“埃该翁，闭关了那么久不见，你还是这幅性子。”望着那名身形魁梧的男子一脸迫不及待的表情，泰坦打趣道。

“他就这性子，你又不是不了解。”歌莉娅也是笑着附和道，“现在开始么？”

“嗯。”

话音刚落，四道不同颜色的光芒同时汇聚到昴的身体之中。待光芒消失之后，昴的身形从一个小男孩的模样变成了一个身形修长的青年。深蓝色的长发之下，当一对猩红色的眼眸缓缓睁开时，四个人同时单膝跪地。

“恭迎萨图恩大人！”

深蓝色长发的青年先是用一种冰冷的目光环视跪在自己面前的四人，然后一言不发的走到洞口眺望，目光最后停留在圣域的方向。

“希望你们能迸发出那股令朕赶到惊叹的力量……不然这个世界…就是属于朕的…”

圣域。

“这股气息……莫非是他觉醒了么？”紫发少女一脸怅然，内心隐隐的不安起来，“看来该来的，终究还是要去面对……”

…………………………

雪翼在仙冥界看似平淡无常的日子过去了半个月后，一只传令鸟的到来打破了原有的平静……

“你要回去了么？”

“嗯……紫星哥哥传信给我，有些事情需要我去解决……”雪翼抬起头，恋恋不舍地望向萨伦特，“不然我还想留在这里多陪你待一阵子……”

“安心去吧……这段时间你能留下来陪我，我已经很满足了。”萨伦特反倒显得很释然，伸出手搭在雪翼的肩膀上，轻声安慰道，“等解决了麻烦，只要你不嫌弃，可以随时再来这里找我……”

“嗯……”雪翼点点头。

“另外，枫那个家伙，以后……就麻烦你照顾他了。”提及自己唯一的徒弟，萨伦特脸上浮现出一丝歉意，“我是个不称职的师傅……”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去做。”雪翼安慰道，“等这一切结束了，我会想办法让你们师徒俩再次见面的。”

火急火燎地赶回仙域，雪翼看到路紫星和自己的灵兽已经站在大殿门口等着自己了。

“出什么事了？”

“那个……我……”灵兽有些为难的看着他。

“还是我来说吧。”身边的路紫星接过话茬，“你应该已经知道在永冻冰原中存在有一个阵法吧？”

“嗯，难道是与这个阵法有关？”

“这个阵法是由我和你母亲联手设置的，目的并非是你先前了解的阻止永冻冰原的消融，而是正好相反。”

“正好相反？难道……”雪翼一脸诧异看着他，“永冻冰原所属的地域是一处极寒之地？并不适合任何生物居住？”

“没错，因为要营造出适合他们冰灵狼一族居住的环境，所以就用阵法将那极寒之力封印在冰层下。”路紫星点点头，“但是目前的情况是，阵法的力量有减弱的趋势，导致有一小股极寒之力穿透了封印泄露出来，造成了某些生物被冻死。如果放任永冻冰原上的生物链继续被破坏的话，那么冰灵狼一族也将无法继续生存。”

“那阵法的力量为何会没有征兆的被削弱？”

“按理说，除非主动撤销，阵法的力量是不会被削弱的。现在的一个猜测就是，阵法旁边孕育了什么东西在吸取它的力量，具体什么情况还得你去探查。”

“事不宜迟，那我现在就出发。”

“嗯，注意安全，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就给我发讯息。”

“谢谢。”

“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个词。”路紫星淡然一笑，上前抱了一下雪翼，“好了，快去吧，等你的好消息。”

“大哥，这位是……？”银翼带着雪翼刚抵达冰灵狼一族居住地的入口，一位长相与银翼有几分相似的青年迎了上来，身后还站着几位年老的长者。

“他就是之前跟你们提起过的，我的主人，冰战神雪翼。”

“冰战神？莫非就是……”

“冰雪女神是我母亲。”似乎看透了对方内心的疑惑，雪翼直接开口解释道。

“他就是我的二弟，银瑞，也是冰灵狼一族现任的族长。后面几位都是族内的长老。”

“你是族中年轻一辈里最优秀的人，如果当初你不选择离开，族长的位置毫无疑问应该是你的了。”提及这一点的时候，被称作银瑞的青年有些幽怨地看着他。

“我不适合这个位置。”银翼笑着摇摇头为自己辩解，“你也很优秀，所以我一直相信你会比我做得更好。”

“看来大哥你离开了那么久，还是没办法将心里的包袱完全卸下。”面对他的辩解，银瑞略感无奈的叹了口气，“三弟从未生过你的气，也不曾恨过你，倒是你一直想要回避这一切。”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先说正事吧。”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缠，银翼转移了话题，脸上的笑容也消散了一大半，眼眸中那丝一闪而过的忧伤也被雪翼清晰的捕捉到。

“来之前我已经听紫星哥哥描述了大概的问题，具体的情况还是需求从你们这里再了解一下。”他也是很配合的附和道。

“让老夫来说吧。”族长身后的一名长老缓缓开口道，“因为阵法能量逐渐减弱的缘故，外围已经变成了极寒之地，大批前段生物的死亡，导致我们族内能获取到的食物越来越少，而且还有不少族内精干冒险寻找食物的时候被冻伤。”

“这确实是个问题……先带我去看看那些伤员吧，或许我可以帮上一些忙。”

“大长老，有件事我想跟您打听一下。”结束探望伤员之后回来的路上，雪翼轻声问道。

“大人客气了，但说无妨。”

“刚才听他们兄弟俩的对话，似乎有什么隐情。如果可以的话，可以麻烦大长老告知其中的缘由么？”

“这个说来话长……银翼、银瑞、银辰三兄弟从小感情一直很好，而且都天赋异禀，是冰灵狼一族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而这三人当中最优秀的是当属银翼。因此一直把他当做下一任族长候选人来进行培养。”说到这里，大长老脸上流露出惋惜的表情，“只可惜后面发生了一件事改变了这一切。”

“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三兄弟在一次外出历练的过程中遭遇了一次意外，当时的情况下银翼只来得及将二弟银瑞救出，当他准备折返再去救三弟的时候，后者已经被寒流吞噬消失的无影无踪，生死不明。”

“因为这次意外，银翼回来之后就一直处于深深的自责当中，即便没有人责怪他。之后更是宣布放弃继承族长的位置，选择了离开。”

“这样啊……”雪翼若有所悟的点点头，“多谢大长老告知。”

“主人，情况如何？”在大厅内等候的银翼看到他们两人回来，立马迎上去询问。

“冻伤不算很严重，简单救治了一下，修养几天便会恢复，不会留下后遗症。”

“多谢雪翼大人出手相助。”银瑞走过来，朝他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

“族长客气了。我相信母亲的选择不会错，所以我也不能让她失望。”

“房间已经让人打扫好了，请大人先去休息。明天一早我亲自带您前往开启通往冰层下方的通道。”

入夜，一轮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冰面上，一道有些孤寂身影伫立在冰湖边，发梢和衣衫被吹过的冷风拨动着。

“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主人，我……”循声望去，看到那个与自己朝夕相伴的人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还在因为三弟的事情自责么？”

“其实三弟才是我们三兄弟中最优秀的狼，只是他性格内敛，为人处世低调，很多事情只有我和二弟清楚。但就是这样一个家伙却总是喜欢默默地跟在我们后面帮我们做一些事情，从未抱怨过什么。”

“所以我一直觉得他还是继承族长之位最合适的人选，但是三弟他却拒绝了。”“虽然二弟性格极为外向，做事干练不拖泥带水，但唯独不喜欢那种被束缚的感觉，所以……继承族长的重任就落到了我身上。”

“如果那次历练没有出事，我倒是也可以安心的继承族长，可是那次意外……明明他可以逃生，却把机会留给了我和二弟，我没办法原谅自己……”

雪翼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诉说，看着他落寞的神情中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眶逐渐变红，那股莫名的心疼在心中油然而生。

“所以你当初选择跟我离开，是为了逃避这份无能为力所带来的痛苦么？”

“那次历练结束之后再过两天就是我们的成人礼，我准备了一份珍贵的礼物打算在仪式结束之后送给他，结果……”

望着说话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哽咽的灵兽，雪翼一把将它揽入怀中。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自己也曾体会过，而且不止一次……

“如果你三弟还在的话，应该跟小洛差不多大吧？”待对方情绪稍稍缓和之后，雪翼柔声说道，“我能感觉到，你是把小洛当成自己的亲弟弟在对待，尤其是我离开的那一段时间，多亏了你贴心陪伴，才能帮助他顺利走出阴影。”

“所以，我从未怀疑过你守护别人的能力和决心，倒是我自己，既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也是一个不称职的主人，没有好好地关心过你。”雪翼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主人……”

“我想，你的三弟选择让你活下来，应该也不想看到你难过的样子。所以，振作起来。”

“嗯……”

“回去休息吧，封印的事情我会去搞定，不用担心。”

…………………………

“你似乎并没有完全遵守和我的约定。”察觉到身后由远而近的脚步声，路紫星缓缓转过身，略带不满的看着那名黑发青年。

或许是自知理亏，黑发男子并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依旧保持沉默。

“把昴带走我并没有意见，因为他早晚会觉醒成萨图恩。“对方的沉默并不能缓解路紫星内心的愤怒，“但是现在把星矢打成重伤，又将营地里仅存的白银战士杀死，明知道这些都是他的逆鳞，你们非要把那家伙彻底激怒才满意？”

“抱歉……我也没料到许珀里翁会下死手……”泰坦也很无奈，那家伙暴躁的脾气，连自己也很是头疼。

“这些话，以后若是有机会，你直接跟他去说吧。”路紫星长叹一口气，先前的怒气消散了一大半，说话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就目前的情形来看，你们应该已经顺利把萨图恩唤醒了吧？”

“嗯，不过萨图恩大人似乎并不着急下一步的行动，也没说什么，只是带着我们回到了萨图恩城。”

“是想先看下圣域这边会有什么反应，再做打算吧？”路紫星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过既然你们愿意给圣域那边喘息的机会，我想他们也会好好利用的。”

“再提醒你一下，如果后面还有什么行动，千万不要再去触碰那个家伙的逆鳞，你和他交过手，应该清楚他的实力，下一次我不能保证还能将他安抚好。”

“我知道了，告辞。”

…………………………

顺着台阶拾级而上，雪翼和银翼两人在银瑞和大长老的带领下进入到族中祭坛的范围内，祭坛中央放置着一颗巨大的蓝色水晶石。水晶石虽然散发着光芒，却有些暗淡。

“这块水晶石，能够感应到阵法能量的变化。”银瑞停下脚步解释道，“因为阵法能量的流失，所以现在看上去有些黯然失色。”

“那阵法设置在何处？”

“阵法设置在冰层下极深之处。自从察觉到阵法能量流失开始，我也曾试着派遣族内精英前去探查情况，但都是无功而返。”

“为什么会这样？”

“阵法的确切位置，我们并不知晓。”一旁的大长老补充道，“那块区域范围比较广，而且由于地处冰海深渊的缘故，海水中也已经被极寒之力所渗透，派遣过去的族人都无法在那边停留太长时间，不然被寒毒侵入身体，是一种慢性死亡。”

“所以才想到拜托冰神大人，看看能否找到阵法能量逐渐流失的原因并帮忙修复。”

“包在我身上。”雪翼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既然是母亲设下的阵法，那么应该不会对自己造成任何伤害。

“那我在此替族人们先谢过冰神大人了。”银瑞毕恭毕敬地朝雪翼行了一个礼，“通往那片区域的入口就设置在祭坛内，请大人跟随我来。”

“等一下。”

“怎么了，银翼？”望着突然拉住自己手臂的灵兽，雪翼轻声问道。

“我想和主人你一起前往。”

“不，这太危险了！”银瑞几乎在同一时间喊了出来，他不想让自己的兄长前去冒险。

“自从进入到祭坛中，我发现自己与这蓝水晶有着些许感应。所以我想我应该可以凭此感应到阵法的具体位置。”雪翼抬起头，眼神坚定的说道。

“而且因为自己那一次任性的离开，给族里带来了不少困扰，我总得为族里做些什么……”

“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再拦你。”看着他一脸坚定的表情，雪翼只能妥协，“等会下去之后，如果觉得任何不舒服马上跟我说，我马上送你返回岸上，前往不要逞强，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