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刺骨寒冷的磨练(2 / 2)
看着他龇牙咧嘴地把脚放到脚盆里的痛苦表情,我们每一个人的头皮都感到发麻。
二号杨启林也把牙一咬说:“得,豁出去了,干!兄弟们。”说完脱去袜子一闭眼把脚塞进了冰水里,班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犹如指挥炸地堡似的手一挥:“三号准备,上!”,三号叶萌二话没说坐下就准备,四号是副班长秦中发自然不用说,也默默地坐下开始洗脚。班长还在喊:“下一个,准备上!”
快轮到我了,我越看越害怕,站起身想往外跑,被刚洗完脚的班长一把拉住。已经洗完脚的战友们也嚷嚷着:别让这小子跑了,我们都洗了,不能便宜了他。
我被按倒在床边,望着那一盆冰冷的井水,浑身一哆嗦,用手指轻轻沾点水,哇,好凉啊,我用祈求的眼光望着班长和战友们,可看见的都是无容置疑的表情,我把心一横,脱了袜子一闭眼把脚塞进了脸盆。顿时,彻骨的冰凉像一把冰刀似的割着双脚,终于忍不住了:“啊!”我一声痛楚的喊声响彻全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就这样,全排四十多号人一个接着一个洗脚,房间里不时发出阵阵痛苦的喊叫声,而洗好脚的人都抱着冰冷的双脚使劲搓着,我的哭声引起了大家的共鸣,许多人都忍不住哭了。
这哭并意味着怕苦、受不了这份苦,而是一种释放,是对部队艰苦生活的宣泄,更是准备迎接吃苦的宣言。
房间里慢慢变得静悄悄了,大家都捧着冰冷的脚发呆,谁都不愿开口说话。
排长看到这样不行,于是他让大家围坐一起,从他开始,让每个老兵讲一讲自己当兵以来最难忘的故事,终于大家的情绪好了,房间里又有了欢笑声。哎,这就是部队生活,说苦很苦,说快乐也很快乐,就像指导员说的“苦中有乐,其乐无穷!”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
有了这一次冷水洗脚的痛彻经历,以后,每晚的洗脚就不再那么刻苦铭心般的痛苦,最多就是一咬牙的事情,慢慢的,我们开始体会到班长说的用冷水洗脚的好处了。的确,刚洗完是很冷,但过了一会,脚会变得通红,热气渐渐上升,脚也慢慢变热,而且,这时钻入冰冷的被窝里,好像也不怕冷了,因为脚是热的,长期坚持下去,肯定身体有好处,至少我们这些当兵的人,脚不会生冻疮。
年轻人就是这样,几天前洗脚还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而今又好像变成了勇敢者的竞技场,总有有些爱出风头、又自持身体好的家伙,要在战友们面前显示自己超级棒的身体素质和一流的勇敢精神。这是年轻人共同的特点,也是所有新兵连永远的话题。
一开始是一名福建泉州的新兵,在大家对冷水洗脚还颇有顾虑时,率先像班长那样一脸轻松的把脚放入脚盆,并大声喊叫:舒服、真舒服。
很快,就有了效仿者,我们班的勇敢者是小个子徐昌,他也紧接着把脚塞进了脚盆,并面带微笑的说:“这点算什么,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他为我们班赢得了尊严。
说来也怪,在几名爱出风头的家伙带动下,洗脚开始变得像每天的任务一样,再也没有了开始那种鬼哭狼嚎,更多的是欢乐和笑声。
而勇敢者的竞争还在继续,很快,就有了站在井台旁,用打上的井水从头往下浇的勇士。这回,我们班的勇敢者是黄步清和徐昌。他俩接受兄弟班战友的挑战,率先在零度左右的冰天雪地里,用更加刺骨的井水洗澡,而我们大多数人都是在经过冷水洗脚的锻炼半月后,才躲在避风的山脚下,颤颤巍巍的用井水擦拭着浑身哆嗦的身体。
最惨的是副班长秦中发,他是一个蛮要干净的人,由于自参军以来一直没有机会洗澡,他感到浑身不舒服,趁一个艳阳高照的中午,一个人跑到山上,在一个山溪水里对着太阳用溪水擦洗身体。可当他满心欢喜地洗好后正准备整理衣物下山,忽然闻到毛巾上怎么感到有一股难闻的臭味,蹲下再仔细一看,顿时刚才的快感立马被无以言表恶心所替代,原来这个山溪水里经常有牛在这洗澡,溪水里有很多的牛屎,只是沉淀在水底让他误以为是泥土或山石,想洗个痛快的欲望让他忘却了其他一切。现在他难过的直想吐但又吐不出,只得另新找一个小溪重新洗过。
回到军营后,我发现副班长的脸色阴沉,心情不好,便问个究竟,在我的再三追问下,他才把洗牛粪澡的故事告诉我,我听后捧着肚子笑弯了腰,直到眼泪流、肚子疼。
这件事副班长一直让我替他保密,这不,为了写回忆录,老班长主动揭丑,让我把这段刻骨铭心的事情重新大白于天下。
在我们新兵连快要结束时,连里才组织我们新兵去洗热水澡,可当我们欢天喜地的洗着热水澡时才发现,这水竟然是海水烧的,洗上去黏糊糊的,雪白的毛巾也变得蜡黄,但总算是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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