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庄稼兵的日子 第三十八章 失落的温暖(1 / 2)
汽车行驶了两个个多小时后,停留在浙江奉化的尚桥一片营区的操场上,另一辆开到我们营区一墙之隔的机械营营部,车上有顾青、沈建忠、吴超明等战友,他们是分到机械营修理排的,在我看来,起码比咱这庄稼兵要强。
操场上,一队官兵整装列队欢迎我们这些新兵的到来。当我们的车一停稳,老兵们一拥而上,热情地伸出手把我们接下车,帮我们提行李。
我懒洋洋地下了车,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典型的七八十年代军营的营区,和我小时候见到的父亲的部队营区差不多。
眼前一排坐北向南的平房映衬在一排高大的水杉树下,显得安静又朴实,茂密的树木告诉我这里已经有年头了。西面一排房子从两扇大门可以预判到,这里是食堂和礼堂。我的身后还有一排坐北朝南的房子,仔细一看,各门上都有白底红字的牌子,有连部,有连长室、指导员室,还有几间没有挂牌子的房间,估计是副连长、副指导员或通信员、文书等连部战士的宿舍。东面是一排相对高一些的房子,仅从两扇宽阔的大门可以得知,这里大概是仓库、库房等放置军车、拖拉机等大型机械设备的地方,难怪门上有一个大大的白色圆圈,上面写着“安全”的字样。
在这四方形的营区中央,是一个用水泥砌起的旗台,上面有两个用长长的毛竹做成的旗杆,别小瞧这毛竹做的旗杆,笔挺的竹竿一节一节富有动感,而且毛竹这东西附近山上到处都是,根本不稀奇,听老兵讲是附近村庄的书记赠送的,并且保证需要更换时他们无条件继续供应。整个旗杆上用海军特色的淡蓝色油漆涂层,一个旗杆上悬挂的是我们的国旗,另一个悬挂的具有我们的八一军旗,两面旗帜迎风猎猎飘动,让人有一个神圣的感觉。我的眼前浮现出从小长大的父亲的军营,几乎每一个营区都有这样的旗台,所不同的是我们的旗杆竟然是毛竹做的,而且漆成了海军蓝,我很震撼,冰凉的心开始复苏。
旗的两侧分别是两个的并列篮球场,同时也是兼作操场的,球场两边是整齐的晾衣架。整个营区四周都种植了各种树木和绿色植物,把营区装扮的整洁而庄重,起码比我想象中的工程兵部队营区要好很多,何况是农场,我原以为一定是破破烂烂的,所有的兵也都是唧唧歪歪的。没想到这里比我想的要好多了,那些列队迎接我们的老兵也都军容整洁,一身兵味,看不出是种田的庄稼兵,我的第一印象还不错,沮丧的心情好了很多。
一班长张建国放下行李后,转身跑向一位干部,标准的行军礼,大声报告道:“报告连长,张建国受训结束并完成新兵连带兵归来,请指示。”
被称之为连长的人眯着眼说:“辛苦了,让新兵集合。”
我看着连长疑问上心:这是我们的连长,咋这么老,估计有四十好几了,咋还是个连长,不是讲我们是农场吗?为什么不叫场长?
正想着,忽听张建国班长大声喊道:“所有新兵注意了,带上行李,面向我呈一字横队。”
我们二十多位新兵立即提着行李,集合列队,张建国班长向连长报告后,连长迈着标准的军人步伐走到我们面前。一个有力的军礼,身姿挺拔,刚才还眯着的眼睛此刻竟目光炯炯扫视着我们,一开口更让我们一震。
“同志们,我是你们的连长,为什么要叫连长而不是场长,因为我们首先是军人,其次才是种田的军人。但是,我要你们记住,无论干什么,都是革命的分工,我就不多说了,晚上给同志们开欢迎会,请指导员给大家讲讲我们这个特殊的连队的历史,现在开始分兵。”连长说完对一旁的一位黑瘦的干部说道:“副连长,点名。”
副连长拿着一本花名册报着每一个新兵的名字,当听到我的名字时,我的应答声还未落下,就被几名等候的老兵热情地接过行李,拉着我的手进入营房,心里顿时感到一阵暖意。
一位提着我的行李的老兵问道:“你是哪里人啊?”
我习惯地大声说:“报告班长,上海人。”,老兵呵呵一笑说:“放松点,我是副班长,姓谢,浙江人,咱们算半个老乡。”
我分到了二排五班,走进宿舍,这是标准的兵营式平房,一大间房屋里从东到西依次的四班、我们五班和六班,一个排都住在这里,一排排整齐的高低铺,我们新兵的床铺都是高铺,这是规矩我懂。
我想都没想就把背包往上铺一扔,准备解开背包,两位老兵快速爬上了铺,帮我和另三位也睡上铺的新兵打开背包,铺好铺,谢副班长端来了一脸盆清水,用自己的毛巾递给我,对我说:“快擦一把,一路辛苦了。”,我推辞说:“副班长,我自己有毛巾。”,话音未落副班长干脆直接帮我擦脸,我不好意思地接过毛巾擦着,再一看,那两名帮我们铺床的老兵不知何时也端来的水,也正帮另三位新兵擦洗,我心里热乎乎的。
我有些奇怪地问副班长:“我们班长呢?”
副班长告诉我们,班长姓黄,我一愣,和我同姓。是福建人,原来是连部的保管员,今年主动要求下来,担任我们班班长,他正在连部帮我们新兵领生活用品,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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