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2 / 2)
可能是嘴唇贴着她肩上布料的缘故,男生声音听着闷闷的,还带着几分明显的愧意。
“你再等等我。”
他说。
姜晚抬手抱住他的腰,轻声道:“好,多久我都等。”
常规赛比赛多,客场又要全国到处飞,除非是很重要的比赛,不然姜晚一般不会跟着去客场。
可之后的这一段时间,只要没去外地出差,不管主场客场,所有的比赛,姜晚都去了现场陪他。
常规赛第三场,陈遇单场拿下40分,带着球队赢得了新赛季的首胜。
常规赛第四场,陈遇拿下36分10助攻的两双数据,和球队一起拿下了客场两连胜。
因为次年7月份有奥运会,这一赛季的赛程排得比往年要更加密集,但整个十一月份所有剩下的比赛中,他单场得分都没再低于过30分,乘风也再没输过球。
十二月初,乘风主场迎战雷泽。
雷泽在暑假的窗口期补强了两名新球员,新赛季还没输过球。
这一场比赛,陈遇发挥超神,单场拿下50分,带着残阵的乘风,和这只补强后的雷泽打得有来有回,并在最后5秒的时候,三分绝杀了比赛。
赛后,不知道是有些球迷现场表演变脸,还是并非当初的同一批,论坛和围脖上好像已经都忘了赛季初是怎么骂他的,全是一片夸声,好些球迷甚至还直接改口叫他“遇神”。
陆程骁已经确定会在下一场比赛回归。
赢下雷泽的这天晚上,一回到家,姜晚就莫名其妙抱着陈遇哭了一场。
以前参与过的会议场合再重要,她压力都没上一个月那样大过,可能是因为就算会议场合再重要,她自己都能做好充足的会前准备来缓解压力,可前一个月,她除了在观众席陪着他比赛之外,什么都帮不到他。
只眼睁睁看着他在球迷的骂声和夸声中,迅速地完成了这次脱胎换骨。
陈遇赛季初两连败的时候都没慌过,此刻手在半空僵了一瞬,才轻轻落在她背上。
“哭什么啊。”
他轻声道。
姜晚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想哭不行吗。”
“行。”
陈遇低头轻轻亲了亲她额头,“我的错。”
姜晚抽噎着道:“怎么又成你的错了。”
男生难得叹了口气:“让你哭就是我的错。”
陆程骁一回归,陈遇肩上的重担瞬间就轻了大半,乘风又变回了前两个赛季轻松取胜时的状态。
一月初,胡元回归。
即便雷泽花了大价钱补强,可有陆程骁、胡元,再加上已经脱胎换骨一遍的陈遇在,这一赛季的乘风仍然势不可挡。
四月底,乘风在总决赛中,再次以4:1的大比分赢下雷泽,顺利实现了四连冠。
G5在乘风主场,庆功宴后,姜晚跟陈遇也没再酒店多待,直接一起回了天越。
回到卧室后,姜晚走到墙边一侧的柜台前,把他装奖牌的木盒拿了出来。
木盒并不算太长,现在里面已经放了一块CUBA总冠军奖牌、一块亚洲杯金牌、一块亚运会金牌、两块CBA冠军奖牌,以及两枚CBA总冠军戒指。
姜晚轻着动作把他今晚给她的那块奖牌放了进去,刚刚好装满木盒。
男生这时也刚刚好从她身后抱了上来。
姜晚回过头:“木盒满了。”
陈遇低低“嗯”了声。
“居然这么快就有六块奖牌了。”
姜晚想了下,“要不然以后给你专门改造个柜子来放奖牌?”
陈遇低声道:“都给你了,就随你安排。”
“那我再想想。”
姜晚又转回盯着这六块奖牌看了片刻,正想关上木盒,一只冷白修长的手却伸过来拦了下。
“姐姐。”
男生的声音从她耳后传来,可能是压得低的缘故,听着莫名有股温柔的意味。
姜晚:“怎么啦?”
“六块奖牌加上两枚戒指——”陈遇稍稍顿了顿,“能换个大点的奖励吗?”
姜晚按在盒子上的指尖无意识紧了两分,心跳也跟着加快,她没回头,只轻声问:“什么奖励啊?”
陈遇没立即接话。
男生大手带着她的手,不知道是摁到盒子哪个地方,长盒一侧忽然弹出了一个像小抽屉一样的隐藏夹层。
夹层中间赫然是一个小丝绒盒子。
饶是已经有所预感,真看到这个丝绒盒子,姜晚心跳还是倏然又快了两拍,隔了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给你的那天。”
陈遇说。
姜晚蓦然一愣。
给她木盒的那天……
那差不多都是三年前了。
她记得那是亚洲杯决赛当天晚上,他参加完庆功宴回来,她因为着急见他,从楼上一路跑下来,扑进他怀里。
两个人在楼梯前拥抱了许久,直到后来他抱她上楼,她才发现这个木盒的存在。
姜晚怔怔盯着眼前的木盒,不知怎么,忽然一瞬间回想起了许多早已遗忘的细节,并迅速在脑中串成了一整条线。
陈遇给她木盒是亚洲杯夺冠当晚。
可真正提起要给她找个盒子来装奖牌,却是在南大夺冠后,他们第二天从北城回来的那个晚上。
她记得他当时说的是“过几天给你拿个盒子来装”。
但因为国家队提前下了集训通知,所以最终才延迟到亚洲杯结束那天才给她。
而就在他最初提起盒子的后一天晚上,他们去医院看完瞿海洋回来,她当时把他拉进了浴室,最后睡着前,隐约感觉到手指上有什么奇怪触感,像是被什么东西圈了圈似的。
“所以——”姜晚顿了顿,“你那天晚上是在给我量指围?”
她问的含糊,陈遇却清楚她指的是哪天,点点头:“嗯。”
“所以——”姜晚鼻子莫名有点发酸,“你那天晚上跟我说‘会求的’,也是认真的?”
那是在他第一次提起盒子的前一天,也就是南大CUBA夺冠的那天晚上。
那晚她换上了他们主场的红球衣,情.事过后,男生低声问她:“以后嫁衣也穿红色?”
她说他婚都没求,就先讨论起嫁衣了。
然后他回了一句:“会求的。”
当时氛围缱绻又暧昧,她以为那只是事后的一句情话,或者最多是对遥远将来的一句承诺。
可第二天他就提了木盒,第三天晚上就悄悄给她量了指围……
陈遇伸手把丝绒盒子拿出来:“我跟你说的话都是认真的。”
姜晚眼眶也开始发热:“胡说,我第一次跟你去乘风的时候,你明明还骗我说胡元是扫地的。”
男生勾唇笑了下:“这句不算。”
“那你就不怕我很早就发现了?”
姜晚还低头看着木盒里的夹层。
夹层内衬柔软,丝绒盒子又刚好嵌合在里面,所以拿动木盒的时候,并不会听到晃动的声响。
而且她不太喜欢外人进卧室,平时有空都自己收拾,就算没空,这个木盒因为放了他所有的奖牌和戒指,她也特意交待了阿姨打扫时,不要动这个木盒。
她自己擦拭的时候,也都是轻拿轻放的,所以直到今天都没发现里面另有机关。
陈遇垂眸看着她,低声道:“早点发现,就早点求。”
“你去年十一月份才满法定。”
姜晚提醒他。
陈遇:“可以先订婚。”
姜晚鼻子越发酸胀,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他会求婚。
可没想到,早在差不多三年前,早在他当初和她说那句话的第二天,就已经开始在准备求婚的事了。
“姜晚。”
陈遇忽然叫了她一声。
姜晚喜欢连名带姓地叫他,但好像还从没听他这样连名带姓地叫过自己,不由稍稍怔愣了一瞬。
所以在陈遇屈膝时,她也没能第一时间拦住他。
姜晚看着单膝跪在她面前的男生,眼眶一下就湿了。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姜晚眨了眨眼睛,视线才勉强清明少许。
然后她看见陈遇脸上罕见带了几分紧张。
——不管在客场成千上万球迷嘘声中罚篮时,还是在重要比赛投关键球时,姜晚都从没他露出过半分紧张。
男生微仰着头看向她,黑眸一如初见时那般清亮,他声音微低,语气虔诚又郑重:“嫁给我吗?”
姜晚嗓子眼也发堵,根本说不出话,只朝他伸出了手。
陈遇轻着动作把钻戒戴到了她手上,然后又低头在她已经戴上钻戒的无名指上亲了亲。
姜晚不喜欢看他这样半跪着,顺势伸手拉他起来。
“姐姐。”
陈遇抱住她,又把称呼换了回来。
男生眉眼间满是笑意,又像是不敢相信似的:“你再亲口跟我说一遍。”
姜晚缓了这片刻,终于能开口了:“戒指都戴上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陈遇抬手擦干她眼角的泪,低声道:“我想听。”
“都被球迷叫遇神了。”
姜晚鼻子还酸着,又不由失笑,“还好意思跟我撒娇。”
“嫁给我吗?”
男生又低声问了遍。
“嫁。”
姜晚视线又开始模糊,她伸手回抱住他,带着哭腔一字一顿认真道,“我想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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