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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吻纠缠的两人是被外面急迫的扣门声打断的。
那声音最初不甚用力,只是轻扣数下,并未能传到谢珩耳中。积攒了许久的思念,回味了无数遍的香软檀舌,浑身上下血液近乎沸腾,他紧拥着伽罗,碾压攫取,手指不知在何时,已然扯开她半幅衣衫。
片刻后没等到回应,那敲门声再度响起,比前次重了许多。
可恶!谢珩恼怒,狠狠亲着伽罗,决定无视。
然而紧随其后,战青的声音响了起来,透过门窗,都能觉出其中的忐忑,“回禀殿下,徐昂吐露了件事,十分紧急,急需殿下定夺。请殿下恕罪。”
可恨!着实可恨!谢珩满腔沸腾被打断,生平头一回恨战青的阴魂不散。
唇齿稍稍分离,急促的喘息之间,谢珩双眸中布有血丝,意犹未尽地含住伽罗唇瓣。
敲门声再度响起。
谢珩恼怒,抄起枕边什么东西,怒砸向门扇,厉声道:“等着!”
然而再怎么恼怒,谢珩却也知道,战青行事向来有分寸,既然会深夜三番四次的急切扣门,必定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
他垂眸看着身下的伽罗,眼波迷蒙,娇喘微微。
谢珩没忍住,在她眼睛又亲了下,声音沙哑透了,“等我回来。”摩挲着她的脸庞平复呼吸,在战青的敲门声再度响起的时候,坐直身子,随手扯过榻上锦被盖住伽罗,又取了大氅披上,大步出去,反手关上屋门。
门外,战青垂首躬身势力,是从未有过的忐忑。
抬眼偷瞄谢珩,那位的脸色很古怪,眼神像是杀气腾腾,神情却是战青从未见过的柔和。他在敲门之前已然问过外面值守的侍卫,知道里面伽罗正给谢珩换药,同为男人,又深知谢珩的秉性,在两度敲门没得到应答的时候,战青就隐约猜到了什么。
然而十万火急的事情,战青终究不敢耽搁,只能硬着头皮禀报,再敲门。
回应他的是谢珩砸向门扇的闷响。
战青知道谢珩很生气,他几乎能够确信谢珩为何生气,只好硬着头皮禀报,“殿下,徐昂说,韩都尉的身边还有宋敬玄埋伏的棋子,是折冲府的参军。大战在即,韩都尉那边已在着手安排布置,属下怕晚了一刻,会泄露消息再生变数,忙赶来禀报。搅扰殿下歇息,请殿下降罪。”
他的姿态是从未有过的恭敬,满心惴惴不安,全都表露在语气里。
谢珩冷哼了声,看都没看战青一眼,疾步往外走过去。
柘林折冲府的都尉韩林是一员骁将,其才能本事虽比不上蒙旭,却也是难得的将才,只因早年与宋敬玄不和,这些年便被宋敬玄极力打压,守着柘林府,再难前行半步。洛州二十余处折冲府,兵马多的能有两三千,少爷唯有千余,柘林唯有一千二百士兵,可见势弱。
宋敬玄为欺压韩林,还在他身边安插了两个刺头的果毅都尉,让韩林过得甚是艰难。
然而地方折冲府虽属十二卫总领,也要受宋敬玄辖制,加上彼时永安帝在位,十二卫也肯给宋敬玄卖面子,韩林即便想调往别处,也有心无力。他又有满腔抱负,不肯因小人作祟就轻易放弃前途,故而咬牙忍耐至今。
谢珩之所以选择柘林,除了地势之利,也是看中韩林的才能性情。
在来洛州之前,谢珩就已安排杜鸿嘉暗中查访,抵达洛州之后,便迅速派人来柘林,将那两个果毅都尉和宋敬玄安插的其他人手尽数拔除干净。
谁料,在韩林和杜鸿嘉查到的棋子之外,宋敬玄竟然还在韩林身边安插了人手?
恶战将近,柘林折冲府这千余兵马,是谢珩的贴身防线,当然不能再出半点变数。
谢珩知其紧要,故未苛责战青,只是心里气闷,不发一语,点了杜鸿嘉和曹典随行,连夜疾驰向韩林处。
……
他走了许久,伽罗才平复诸般情绪,揭开锦被,缓缓坐起身来。
身上仿佛还残留他的炙热提体温,甚至双腿之间像是被炙热坚硬之物顶撞过,感觉很奇怪。嘴唇微微发疼,是被谢珩亲得太狠,就连脑袋里都乱糟糟的,翻来覆去都是方才的意乱情迷,好半天才算理清。
脸上再度发烧起来,她甚至都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
明明只是她奉命来换药,却……
心里乱极了,胸腔犹自咚咚跳个不停,却仿佛有欢欣在蔓延。
他将她抱得很紧,回想起来都令人心颤。
有个模糊的疑惑滑过脑海,却未能捉住,伽罗索性不再去想,起身将衣裳整理好。只是发髻在软枕里揉得乱了,费了好半天劲才收拾好。
她当然不可能等谢珩回来,见药箱还孤零零的扔在那里,遂拎起来走至桌边,倒了热茶连喝三杯。等脸上红热退去,胸腔里的狂跳平复,才收拾了食盒,到门边披上氅衣,出门离去。
回到住处,谭氏因身子不大爽利,早已歇下。
伽罗满心乱绪,暂时也没好意思跟岚姑说,只如常盥洗沐浴之后歇下。
一夜辗转难眠,次日清晨起来,外头落了层薄雪,风甚寒冷。
问过院里那位仆妇,说谢珩昨晚一夜未归,伽罗也不再惦记给谢珩换药的事情,如常梳洗用过早饭。外头天寒地冻,屋内火盆暖热,伽罗只挑了门帘瞧了瞧雪景,便缩回屋中,同谭氏坐在火盆旁边,慢慢的剥橘子吃——岚姑还惦记着要熬鸡汤的事情,因缺几味配料药材,往近处采买去了。
橘汁甘甜,红黄光滑的皮子丢进火盆里,随着炭气熏出满室清香。
谭氏问起谢珩的伤势,伽罗如实说了。
论及洛州日渐紧张的氛围,伽罗趁机道:“先前外祖母说,可设法促成大夏和西胡结盟,这话当真吗?”
谭氏微抬眼皮,瞧了她一眼,颔首道:“当真的。”
伽罗追问,“西胡王,还有那位西胡的外祖父,愿意吗?”
“倘若皇上和太子有诚心,他们未必会推辞。怎么,见不得太子受苦了?”
伽罗抿着唇笑,将半个剥好的橘子递给谭氏,认真讲谢珩父子的处境理了理,再以这回洛州的事为证,说谢珩以太子之尊孤身深入虎穴,必定是情势逼迫之下的无奈选择。长命锁既然已托付给了他,伽罗自然盼望谢珩能安稳登上帝位,除了各处隐患,再令那些深藏百年的财富重见天日。
她这理由说得冠冕堂皇,然而对谢珩的忧虑却显而易见。
谭氏道:“其实先前我与他寄信时,也曾探问过这层意思,只是毕竟事关重大,他又居于国相之位,说得含糊。据我推测,他应有此意,只因形势尚未明朗,皇上和太子没动静,他更不会轻易表露态度。倘若太子有意,亲自修书给他,遣使游说西胡王,戎楼于公于私,都会相助。”
这道理伽罗当然明白,只是她没见过戎楼,多少觉得好奇。
“那位外祖父,他待娘亲很好吗?”
“宠若至宝,疼爱非常。”谭氏叹了口气,“当年他离开,是因我的缘故,对南风仍旧牵挂。先前岳姑娘带回消息,说南风是死在鹰佐手中,才令你父亲矢志报仇,戎楼前些年虽曾再娶,却无子嗣,倘或知道此事,必定深恨鹰佐,这是于私。于公,就无需我多说了。对了——你父亲还没有消息?”
伽罗摇头。
先前谢珩说他刺伤鹰佐时负伤,安排他回虎阳关养伤,至今也有两月了。伽罗固然挂心,然而重逢数日,谢珩忙得陀螺似的,伽罗也没敢多问,想着既无消息传来,应是父亲无碍,故耐心等待。
此刻谭氏一提,忽然想起个人来。
待得吃罢橘子,便披了氅衣,去寻蒙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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