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第一百一十五章 怎能无怨(1 / 2)
东阳老人开天辟地,让属于后世传奇的欲界仙都在那青莲黑树枝之间浩浩荡荡的迸发出来,无穷无尽的光芒,数不清的黑暗,精彩纷呈。
时间让时代继往开来,记忆随着岁月慢慢斑驳,只剩下只言片语,简简单单的零零散散诉说着本来就是虚无的一切。
黑树枝变得顶天立地,开天辟地一神树,巨大到就是上面的树纹都像是一条条高大蜿蜒的山脉,上面陡然露出一道缝隙,从中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明。
黑暗与光明,极度排斥的力量从黑树枝里汹涌而出,天地大炽,但是依旧荒芜。
青莲绽放,片片斑斓花瓣从东阳老人身前飘起,于是万事万物接踵而出。
看着渐渐覆满生机的世界,东阳老人一声慨叹,面露笑容,但是陡然发现世界不稳,将要崩溃,于是准备以身舍道,可是意想不到的天地之根和魔影之树出现,本应为世界而生,因世界而亡的创世神安然无恙的活下来。
可是成长幻灭为天地万物之真理,强大如东阳老人一般也要无可奈何地作出抉择。
生来便是为天地,因天地而亡又有何不可?
东阳老人就此以身融道。
圣龙立轩在七彩甬道间,不像是迷失,倒像是在顿悟的前一刻浑浑噩噩,步步不着思考便迈出,过白雾,越青莲,门户大开,入古轮台,圣龙立轩愈发迷茫的眼神都没有一丝松动,直到真正的迈入才知晓自己又来到一个自己一直在期待,可是又纠结是否应该进入的空间。
短短时间内,圣龙立轩进入过许多飘渺的地域,见到本应存在于历史,雕刻在无人出落的深山老林崖壁上的传说人物,历史的片段被一层层剥离,清晰又残忍的对他娓娓道来,没有直说目的,但是生来便是聪明人的圣龙立轩又怎会不知道已经开始向自己垂直落下的重负和无边愿景呢?
圣龙立轩一直以来对人生下来就有其特定的使命这句话嗤之以鼻,不置可否,乃至于轻蔑的微笑,嘲讽的摇头,总而言之,在他心中,人的命运不可捉摸,使命也就应该是人杜撰,当笑话来说倒也有趣,可若是真正当真,不仅无趣,反而令人生厌。
人之脾性,大多温顺,吃软不吃硬,你说我应该做,我愤怒的咆哮,我只为自己,他人死活与我有何干系?
圣龙立轩就是如此,不过不善表达,他人对他说有使命有责任有义务去做某事,圣龙立轩不拒绝,口头上可能会迫于压力答应,只是渐渐地选择遗忘和忽略,不过在夜深人静,难以入眠,在床上辗转反侧,望着屋外射进的清冷月光或者零星星光,都会不自禁的想象自己的未来在何方,自己是否会真的迫于压力走在他人希望他走在的道路上。
曾有一晚,圣龙立轩实在无法入睡,便起床,显现出石剑,抚摸着上面的斑驳花纹,繁密的道韵,青绿色的剑身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诡异,圣龙立轩轻声道:“人之超然物外之上,而最为天下贵也。”
《紫傲中天》第七卷,神灵涅槃篇,承受九道天雷,便可破除魔王的圈套这一锁住圣龙一族数十万年的诅咒,圣龙立轩曾在无人的时刻怔怔出神,嘲讽的看着天空,飘然道:“我愿承受天雷,只是这天雷,在哪呢?”
能破除诅咒的天雷当然不是每逢乌云密布打雷下雨就轰隆的雷鸣了,真正的天雷极为难得,靠的是因缘际会,这也是圣龙豪愿意圣龙立轩在这般年纪就四处游历的原因之一,凭借圣龙一族的底蕴,当然有方法找到导引天雷的秘法,只是代价太大,多有不值,更不要说未曾经过历练,肉体神魂都没有坚韧到极致的圣龙立轩能够承受住传闻数量达到一定程度便可毁天灭地的天雷。
就这样,时间似乎被虚度,圣龙立轩来到了铁令山脉,进入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古轮台,在这里,奇异的空间中,他见到一个熟悉却陌生的身影,看到了一个想要倾听可是更愿意诉说的古老传说。
这是一双在宇宙星月中看过世世代代悲欢离合的深邃眼眸,里面不带沧桑,不含无情,如此清澈,如此动人。
圣龙立轩能够读懂这双澄澈到大无畏大无私的眼眸所想说的话:“我看护着世人,不是因为我有多崇高,只是我喜欢,喜欢这个世界充满光明,充满岁月沉淀后的文明与成长。只是,在那许多年以前,我便要离去,永永远远的逝去,少有人能够再度看到我,再度看到我的也将不会见到真实的我,可能只是一口气、一个眼神、一片光影、一缕道韵,然而已经足够,我只想对那有缘人轻声诉说我最想说的一切,这一切饱含着我的酸楚无奈和希望:‘如果有可能,我愿做这世间受庇护的一员,只是守护,太过劳心了啊!’”
圣龙立轩看着东阳老人留下的一道虚影,依旧是金色龙袍少年模样,盘坐在古轮台上,台下有一朵莲花托载,在其身后是一幅幅变换着人间百态画面的白茫茫雾气,圣龙立轩环顾四周,发现不论是脚下还是头顶左右,都有白云,里面一幅幅场景出现。
人间百态,不论欢喜悲伤,还是沉静繁华,在圣龙立轩眼中似乎都褪去其原有的世俗光彩,不由得眼睛光彩动人的望向一直在他心中出于神秘地位的东阳老人,打躬作揖,恭敬的朗声道:“晚辈圣龙立轩见过东阳老人。”
圣龙立轩从未在东阳老人面前隐瞒自己的身份,也未曾有过彷徨和恐惧,处之泰然。因为他知道,博爱的人能够把一切偏见化为安然对待,更不要说圣龙立轩在东阳老人眼中本就是一块可供精心雕琢的璞玉。
确实,圣龙立轩无须掩埋,东阳老人本就具有天地间最高深的智慧和最洞察的眼眸,见到圣龙立轩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前因后果,并且感受到圣龙立轩身上的一切,欣赏与不满一半一半。欣赏的是其似乎真的能够肩扛起天地大任,不满的是他直到现在似乎还没有明白自己应该履行的职责,不过稍稍犹豫,东阳老人便已是了然,没有过多苛责。年轻人,谁又能不彷徨呢?
顺势接受,温文尔雅,似乎也不像东阳老人心目中能够拯救天地于危难间的绝代人物啊?
东阳老人轻轻点头,慈眉善目,飘然白发垂到双膝上,双手叠放于白发下方,露出稀疏几根盘曲手指,深邃晶亮又清澈的眼眸不待丝毫顾忌的看着圣龙立轩,似乎在捉摸着什么,道:“你可知,我不是你之前所见过的东阳老人?”
圣龙立轩惶惑,询问道:“何解?”
东阳老人缓缓摇头,颇为无奈的望着周围的幅幅场景,略含忧伤道:“东阳老人不可能再完完整整的出现在世间了,我们都是他曾经留下的一道虚影,或是种子,或是一丝一发,一皮一肤,遇到有缘人便现身,不过几乎都是在出现一次后便化为灰飞消失无影,你之前所见的告诉你之使命的那道东阳老人便是如此,此前还有许许多多指点一番后人便成为记忆被时间遮盖的东阳老人,而我却极为幸运,有这古轮台作为容身之所,加上当初东阳老人一时兴起,留我于此也是煞会苦心,着实下了一番真功夫,也是因为这样,我才能够与这天地时时联系,并且御使这古轮台真正的不枉此生。”
说到这里,东阳老人沉默一下,似乎感觉自己话匣子打开便肆无忌惮的说些无所谓意义的牢骚,无奈的笑笑,看着圣龙立轩,那双能够看透人之所思所想的眼眸中有着怜惜。
圣龙立轩没有读懂东阳老人眼中的深意,可能这也算是好事,道:“那前辈自认为是东阳老人,还是何人?”
东阳老人像是听到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朗声大笑,在这小小空间内没有回响,浩浩荡荡的穿越一幅幅场景而过,就像是在草原上高声歌唱,轻灵歌声随着暖风飘到天地尽头还在回响。
那一幅幅场景突然停止一下,这恰好是东阳老人笑完后突然沉默的时刻,东阳老人缓缓吐出一口积郁心中良久的浊气,道:“当然是东阳老人,不过是有情有义的东阳老人,不再刻板,含有人情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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