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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真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剔透的泪珠还挂在眼眶上,睫毛一忽闪就滚落下来。

魏玺的脸离她很近很近,男人闭着眼睛,眼睫垂下来,吻她的手背。

他的唇是凉的,可从碰触到的地方开始,凌真觉得自己浑身都滚烫起来,烧得头脑发懵。

……喜,欢?

魏玺在原书中从来没有过感情线,他虽然是反派,但和女主女配都没有任何感情交流,在作者的设定中,完全是冷情冷性、专为打击主角而存在的冰冷工具人。

而且,她记得,为了让魏玺这个角色更合理,作者在描述他童年的时候也讲过,由于畸形暴力的父亲和冰冷的家族关系的影响,魏玺对感情非常淡漠。即便在心里很重视对自己好的母亲,他也和母亲并不亲近,甚至有些疏离。

所以虽然魏玺对凌真很好,凌真也从来没有自作多情地往这方面想过。

可现在,男人清冽的气息拂过鼻端,他闭着眼亲吻的样子很认真。

……那些不好理解的事,好像忽然就有了解释。

凌真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心跳如擂鼓,连身侧的指尖都绷紧着。

她没有喜欢过谁,也没有被人喜欢过。

她是纯粹的一张白纸。

仙界的日子悠长得寡淡,所以她才想从小说里看看人间百态。可师祖和仙长只告诉她七情六欲是俗物,却没有人告诉她,真落到了这庸俗的红尘之中,要怎么面对。

凌真紧张得不敢呼吸,却忽然看见眼前的男人退开了点,睁开眼。

那一瞬间魏玺的眸色极其深邃,像坠了寒星的夜空。凌真甚至清晰地看到了那里面倒映着的自己。

她吓了一跳,像被发现了似的,立刻紧紧闭上眼。

魏玺抿了抿唇,指尖落到她颈边,低哑开口:“松手。”

凌真哪里敢松手。可她也不敢摇头。

小姑娘被压在门板上,连头发丝儿都在害怕和紧张。

魏玺垂下眼,吐出一口冷戾的气,然后微微抬头,亲在了她的前额。

她的额头也生得好,饱满光洁,落了几根碎发。

“喜欢你,所以不许走,”魏玺动作温柔,声音却还是冷的,“懂了吗。”

凌真闭着眼,睫毛还湿漉漉的,模样很可怜。

她想,但哪有人的喜欢是这样的?

魏玺简直像兽类,还是最聪慧的那一类,为了猎物可以伪装等待,可内里却仍是不变的暴戾与偏执。比起喜欢,更像是占有的欲望,就像兽类习惯于圈出自己的领地。

普通人告白不说甜甜蜜蜜,至少是和和气气的。但魏玺说喜欢她,却又凶又冷。

她不说话,魏玺的气息就冷冷沉沉。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凌真这才吓得睁开眼睛,而整个人已经悬空起来。她忍住了本能,没有伸手抓他,更不会抱他。

魏玺的眼神更冷了。

他抱着人,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抬脚踹开了门。

凌真觉得危险,在他怀里挣扎起来。

为什么要去他的房间啊!

魏玺的房间和他的人一样,冷淡干净,东西很少,面积又很大,正中的黑色大床非常醒目。

他抱着人,直接放到床上。

凌真虽然懵懂,但也知道别人的床不能随便上。她哆嗦着想爬起来,可男人的身影却笼罩了下来。

凌真:“!”

她闭着眼,整张小脸都皱着,像一块瑟瑟发抖的羊羔。

魏玺垂眼:“知道害怕了?”

凌真咬着嘴唇。

魏玺却没做什么,只是在她身侧躺下来。他搂着人,低沉地诱哄她:“不想说话,就睡觉吧。”

睡着了,就不会想着跑了。

凌真被迫挨着他,用手半捂着脸,不睁眼也不吭声。

这种情况,谁睡得着?危险源就在身边,凌真就是再心大,也不敢睡过去。

但房间里拉了窗帘,外边的天光只从缝隙透露出一点,光线很昏沉。凌真的脸枕在魏玺的枕头上,身上盖着魏玺的被子,鼻息间满满的都是他身上的味道。

魏玺等她安静了,伸手在床头柜上拿了一个小喷雾,在空气中喷了两下。

过了两秒,凌真闻到一阵薰衣草和洋甘菊的香味,紧绷的神经居然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魏玺轻拍着她的后背,哄着她说了句什么,好像很温柔。

光线、温度、气味都非常助眠,凌真本来就只睡了几个小时,在抵抗了很长时间之后,意识被迫昏沉,终于缓慢地沉入睡梦当中。

等到她呼吸渐渐绵长,魏玺才慢慢垂下眼。

少女的眼角还微微红着,小手防备性地挡在脸前。她纤长的睫毛乖顺地搭在眼下,黑发凌乱地摊开在床上,有几缕蹭上了他的手腕。

睡着的时候很乖……可只有这时候才乖。

魏玺就这样看着她,目光沉沉。

阴暗的、偏激的样子,还有狰狞丑陋的欲望,已经被她看到了。

她还会不会喜欢他,魏玺不知道。

但即使讨厌他、厌恶他、不想和他说话,魏玺也不会放她走。

……哪怕是把人锁起来。

……

窗外,天光渐渐大亮,过了正午,又渐渐变暗。

在睡眠喷雾的作用下,凌真这一觉非常沉。再次醒来时,有种昼夜颠倒的感觉。

魏玺已经不在床上了,但房子里隐约飘着一股食物的香气。

凌真平躺着反应了一会儿,才突然翻身坐起来。手机不在身边,她扫视了一圈,在魏玺桌上找到了一个电子表。

五点三十八分。

演出是七点整。

她居然从清晨睡到了现在?

凌真心里一沉,现在时间已经很赶了。温子初的独舞是压轴,而他们两人的《诉衷情令》是开场。她要换衣服,化舞台妆,还要赶过去,其实已经快来不及了。

可手机到处都找不到,凌真在魏玺房间里转了一圈,正有些着急的时候,房间门被敲响了。

魏玺站在房门口,漆黑的目光扫过来:“出来吃饭。”

凌真看到他的瞬间,下意识有些瑟缩。

但眼下正事要紧,她咬了咬嘴唇,小声问:“我的手机呢?”

魏玺看着她,静了几秒才道:“在客厅。你一天没吃东西,先吃饭。”

凌真摇了摇头,壮了壮胆子,从他身边穿过,往客厅走。她的确饿了,但她更担心舞团的人联系不上她。

凌真的手机被放在客厅的桌子上。

昨晚的鲜花烛台早就已经被收拾得一干二净,好像从没有存在过。

凌真快步走过去,拿起手机,发现被关了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她刚按了开机键,魏玺的声音紧跟着在身后响起:“你要找谁?”

凌真吸了口气,回过头,尽量平心静气地道:“魏玺,我今天晚上有演出,我要尽快赶过去。”

魏玺勾唇笑了笑,眼底一片冰冷:“去找你的温老师,然后离开?”

凌真手里的手机这时正好开机,反应了几秒之后,新消息不断地弹出来。

凌真心里在急,但试图平静地和他沟通:“我们有一场合作舞,昨晚我本来想邀请你去看的……这一周我都在准备这个演出,现在总不能不去吧?”

她说得恳切,但每多说一个字,魏玺的表情就更沉一分。

黑色的雾气愈来愈深,他整个人带着强烈的阴郁感,开口:“你邀请我,看你们跳舞?”

“你们”两个字被他咬得微重。

凌真她好像从魏玺眼中看到了什么溃散的东西,不自觉地握着手机退后了一点。

魏玺看见她,轻声笑了一下:“那就别去了。”

凌真睁大了眼睛:“什么?”

魏玺慢慢走向她,语气轻柔:“你去了还会回来吗?”

他的气场一分一分地压下来,凌真呆了呆,不知道怎么回答。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凌真低头一看,是温子初打来的。

在这种时刻,一个正常的前辈打来的电话,让凌真瞬间有种得救了的感觉,下意识地立刻按了接听。

但她这个动作,却直接刺激了眼前的男人。

凌真一句“喂”还没出口,手机就被人拿走摁掉了。

接着,男人捏着她的下巴,低下头,重重地咬上了她的唇瓣。

凌真的瞳孔瞬间收缩。

魏玺的吻很疯。

他一手把她按向怀里,一手扶着她的后脑让人被迫仰起,唇舌攻城陷地般掠夺她柔软的口腔,所过之处,用力得如同撕咬。

她吃痛的呜咽像濒危的猎物,野兽的凶性被完全点燃。

那是一个带有惩罚性质的吻。

凌真被他压着亲了片刻,终于攒足了力气,红着眼睛把人重重一推,手掌扫过他的下颌。

魏玺的脸微微一偏,却没有生气。

他顿了两秒,然后轻而易举地把人捞回来,再次低下头。

少女在躲避,可她的抵抗反而让人血热。男人暴戾的、阴霾的气息融化在唇齿间,心底阴暗的欲.望被重重地满足着,他用一种把人拆吞入腹的架势折磨着怀里的人。

凌真不知道被他亲了多久。

她被叼着,被动地承受,到最后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许久之后魏玺才喘息粗重地停下来,垂下眼,小女孩唇瓣红肿,眼底一片水光,是被欺负得狠了。

他退开一点,用直挺的鼻尖抵着她。

凌真这才从窒息当中匀过来一口气,肺部倒腾了一下,然后软着胳膊,重重地推开眼前的人。

扫了眼客厅上的挂钟,魏玺足足亲了她二十分钟。

他是故意的……!

只剩半个多小时演出就要开始,她无论如何都赶不上了。

凌真嘴唇很痛,浑身软得没有力气。但她的眼睛很亮,烧着一团火,恨恨地瞪着眼前的人。

太过分了。

魏玺对上她的目光,忽然从爆发的占有欲和的快.感中清醒过来。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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