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不甘摆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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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沎

“站住。”

身后的话语让她不由顿步,回首间便看到廊下坐着的上官蕴拍了拍手上的鱼食,缓缓站起身来,坐到亭中,看着月昭仪道:“我为妃,你为昭仪,这宫中还有不行礼便走的道理?”

听到此话,月昭仪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当即讽刺道:“从前你那过世的贵妃姐姐尚且经不住我的礼,凭你?”

说罢,月昭仪昂首就要走。

“早闻昭仪出身突厥,不甚知晓宫规礼仪,向来不守规矩,今日看来果然如此。”

“你!”

看到月昭仪怒目而视的模样,上官蕴不为所动地与绿珠道:“无视宫规,以下犯上,该如何惩治?”

“当杖二十,以儆效尤。”

眼看绿珠恭敬地低身,上官蕴身后的宫娥也是缓缓逼近,月昭仪当即怒斥道:“你敢!”

眼看那群人不为所动地靠近,月昭仪身后另外一个女子也仗着胆子指着上官蕴的人道:“我家昭仪乃是突厥公主,连天子和可汗都不曾惩罚,你们胆敢犯上!还不滚开。”

自赫连娜死在暴室后,红姑便被月昭仪彻底抛在一边,赫连容也是心生畏惧,夜夜噩梦,变成了月昭仪眼中的胆小废物。眼前这个突厥来的婢女,便一心巴结奉承,指望着代替赫连容成为月昭仪的心腹。

此刻自然也是为此,毛着胆子替月昭仪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果真是有其主便有其仆。”

上官蕴看着面前那突厥女子,当即含笑道:“你们说得是,月昭仪是突厥公主,即便做得不对,你们这些做侍者的便是引导有失。”

“那就由你来代为受罚罢。”

说话间,上官蕴轻松以手点了点那女子,当即便有人将其挟制住就要带下去。

“我的人,谁敢动!”

眼看月昭仪怒气冲天,可上官蕴身边的人和她一般冷面冷眼,丝毫不为所动地就要将人送下去。

就在此时,月昭仪听得那女子求救声,也是气得上前来就要给上官蕴一记耳光。

然而绿珠还没来得及挡,那只带着力道的手便被上官蕴死死钳制住,唇边更是不屑一顾地笑道:“我习武多年,莫说你一人,便是你这一群人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说罢上官蕴将其一拽,居高临下地冷声道:“杖!”

话音落下的同时,亭前便响起了女子的哭声和皮开肉绽的声音。

而向来跋扈的月昭仪此刻却是如一只鸟雀,被上官蕴死死攥住,根本动不得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好似打在她的脸上一般。

“德妃,你疯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打我突厥的人!我定要让陛下治你的罪!我要杀了你!”

听到这嘶声裂肺却毫无威慑力的话语,上官蕴毫不在意地含笑看着这一切,直至杖刑完毕,适才轻松丢开了手。

眼看又一记耳光将至,上官蕴再一次嘲讽地钳制住道:“今日我是按着宫规施以小惩,即便是陛下,也未必会袒护你,好自为之。”

说罢上官蕴百无聊赖地起身,丝毫不在乎眼前的狼狈,淡淡道:“回宫。”

毫不意外,当月昭仪死死瞪着这一切时,心中的火气便再也压不住,朝着紫宸殿而去。

然而不同以往,这一回的元成帝却是再也没有毫无礼法地袒护,反而是分外冷漠地道:“让她回去。”

面对这一从未有过的冷遇,月昭仪几乎不可置信地抬头,气愤地连身子都颤抖了,当即甩开一切人的阻拦,冲进了殿门。

“四郎,上官氏仗着身份责打我的人,你竟也不替我做主!”

听到那句“四郎”,原本批阅文书的元成帝不由皱眉,耐心也少了许多。

“德妃位居妃位,你却不遵宫规,屡屡冒犯,还纵容下人目无尊卑,这些便是搬来宫规礼法,也挑不出德妃的错来,你也该回去自行己过,好生约束你的人。”

“四郎!”

听到这些,原本还残存些许理智的月昭仪看到元成帝脸上的愠怒,目中的不耐时,便也忍不住地道:“从前你尚说我自突厥而来,无需被宫规过于拘束,如今却是要以宫规逼我向那个贱人俯首帖耳?这绝无可能!”

“放肆!”

随着案上文书被摔下,元成帝霍然起身沉着脸道:“作为九嫔之首,当着朕的面也能辱骂妃位,日后你岂非也要指着鼻子辱骂朕?”

说罢,元成帝怒斥道:“从前你初入宫内,朕念你孤身一人远离亲祖,予你百般宽容,你却是屡屡闹事,害死了贵妃母子,于皇后灵前不敬,如今还无半点改进,我看你这昭仪之位是不想要了!”

“还不退下!”

听到这些,月昭仪只觉得胸中如翻江倒海,她如何也想不到,从前那般温柔,百般宽容她,宠爱她的人竟会变成眼前这般冰冷无情的模样。

是德妃,一定是那个贱人!

“好,陛下不管,我便自己管。”

说罢月昭仪狠狠道:“我定要写信于阿兄,让他替我杀了德妃那个贱人,以免蛊惑圣听!”

“你放肆!”

然而话未尽,月昭仪便已怒气冲冲地离去,气得元成帝胸腔肆虐,顿觉头晕目眩。

“陛下!”

被承德搀扶着坐下,元成帝只觉得额角跳跃般疼痛。

“我让你做的事可做了?”

听到元成帝问话,承德当即道:“陛下放心,凡是绫绮殿的人与书信皆传不出宫去。”

即便是传了出去,彭城长公主也足以将一切压下,报喜不报忧。

将这个跋扈上了天的公主,再也翻不起风浪。

见此,元成帝才点了点头道:“将孙仲留的香点上。”

目送承德退下,元成帝疲惫地靠在榻上,目光却是阴寒极了。

阿史那氏仗着突厥,他已是容忍了多时,放纵了多时了。

待到一切功成,他定要第一个将她送入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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