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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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道, 成仙……”

云鸿心里想着,嘴里就忍不住念叨出来。

一旁的安格忽道:“他曾说,道即是天地至理, 万事万物的兴衰成败皆由此定。若谁能掌握天地至理, 便是通达大道, 精进后即可逆转天理、扭转乾坤, 无所不能。”

知道云鸿不太喜欢将前世今生混为一谈, 安格就一直用“他”代称袁天罡。

云鸿若有所思。

这段话看似云里雾里不知所谓,但细细想来, 还真有点道理。

甚至非常超前!

天地至理, 可以理解为自然规律,生物成长、四季变换、日出日落、生老病死等等,都是遵循自然规律开展的。

对普通人来说, 规律只能利用,不能改变。

但某些掌握了黑科技的极端科学家却能够无视自然规律,做出克隆生物、基因战士、全新物种等违背进化论的成果。

这难道不是跟安格口中的“逆转天理”很像吗?

如果说修仙的本质是掌握,进而打破自然规律,那么修仙者们保持肉/体活力,寿命无限延长的原理又是什么?

从医学角度来讲,人类衰老的本质是活性降低,新细胞的诞生速度跟不上衰老和消耗。

如果可以让细胞一直处在活跃状态,或是新细胞的诞生速度与衰败速度达到平衡,就能从根本上抑制人类衰老。

甚至部分激进的科学家曾经提出,加速细胞更新换代速度,用来打造超级生物战士……

所以灵气, 也是这样改造人体的吗?

话说回来, 云鸿倒是想起来一个一直被忽视的细节:

儿时陪外公外婆去山上干活时, 他曾不小心摔到左臂骨折,因为当时医疗条件有限,留下了一点后遗症:他的左臂明显不如右臂灵活,抬起的幅度也更小一点,而且每逢阴天下雨,伤过的关节处就会疼。

可这种疼痛在他开始修行之后,就越来越轻微,次数也更少。

直到上次突破,后面分明连着那么多天凄风苦雨,甚至还被冻住……竟一点儿没痛!

云鸿抬起左臂活动了下,用力向后掰,一点点掰到了以前从未到达的角度。

不疼!

很轻松!

他的心脏砰砰直跳,确实好了,跟右臂同样灵活,就像,就像从没受过伤一样。

甚至内视之后发现,那里的筋脉和骨骼、韧带、神经都极其完美且健康,曾经因为骨折愈合后留下的加厚骨膜也没了,整根骨头非常平滑。

作为医学生,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普通人眼中不可逆转的过程……可以逆转了!

这不就是逆天吗?

问题越想越多,内核越挖越深,云鸿干脆就地打坐,闭着眼睛在脑海中打草稿。

他的大脑好像变成一台超级计算机,里面塞满了各种天马行空的设想,走马灯似的来了又去。

只要不是雨雪天,北方冬日的阳光都是很好的。

此时快到日中,冻了一夜的大地重新回暖,人在外面避风处待着,就很舒服。

云鸿任由思维发散,听着墙角屋檐麻雀们的叽叽喳喳,被刮过的微风扯成碎片,歪歪斜斜带出去老远……

只觉身上心里都暖洋洋热乎乎,舒服得不得了。

忽觉腿上一沉,他睁眼一瞧,监护官不知什么时候又变回狼,挨着自己趴下,粗而蓬松的大尾巴还故意搭在他大腿上。

那一身白毛胜雪,日光下晃得人眼晕。

这是存心不让人思考啊。

云鸿无奈,抓着它的尾巴放下去。

可几秒钟之后,尾巴又磨磨蹭蹭上来了。

再弄下去,再回来。

抬头一看,白狼安静趴在自己的爪爪上,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垂着,好像睡着了。

可每当自己看过去,那对毛茸茸的大耳朵就抖一下,搅动一域光尘。

那些光斑,那些亮点,都像池水中的游鱼,随空气流动游走。

云鸿:“……”

你这不是耍无赖吗?

白狼不动。

别问狼,狼什么都不知道。

云鸿伸手掐了掐尖尖的狼耳,“好端端的,怎么又不做人了?”

白狼懒懒掀开眼帘,总觉得这话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雪白的皮毛很快被阳光晒得更加蓬松,一根根毫尖儿都闪着光,发着亮,浑似天成。

它像极了一条自动加热的皮电褥子,云鸿痛痛快快撸了两遍之后,就不舍得撵了。

算了算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刚才我想到哪儿来着?

啊,大道,修仙,云鸿勉强收拾起零散的思绪,继续思考,手里还有一下没一下撸着光滑的皮毛。

白狼静静地看着,蓝色兽瞳柔软得像要滴出水。欣喜叫它心里开满了柔软的花,噗嗤噗嗤,几乎要淌出甘甜的蜜来。

这一幕无比熟悉,它只觉仿佛又看到了千百年前的那个道人。

那人也曾像这样拼命探究常人不以为然的细节,做出一个个超出时代的假设……

有那么一瞬间,白狼几乎要以为大家都没有变,心中既庆幸,又惶恐。

不,他还是变了的。

曾经的道人可不像如今这么好糊弄……

他是仙人呀,是高高在上的冰凌花,像一缕风,一朵云,拦不住,抓不着;而它不过茹毛饮血的野兽,仅仅是远远地偷瞧那么一眼,便激动得浑身发抖。

跟着他的无数个日日夜夜,白狼内心深处滋生出的某种渴望就像草原上的野草一样,在寂静的黑夜疯长。

那渴望原始而卑劣,带着赤/裸/裸的欲/望,像阴影里的苔藓,潮湿腐败不见天日。

它庆幸着,庆幸自己短暂的一生得遇仙人;又自我厌弃着,觉得那样不可言说的渴望是何等胆大包天,痴心妄想……

但现在的这个人类,却又在无形中助长了沉寂已久的贪婪。

转世而来的他没了曾经尖锐的棱角,变得软乎乎、暖融融,像一块滴了蜂蜜的鸡蛋糕,又香又甜,叫它忍不住想多戳几下……

它埋藏多年的野望曾像一块被晒干了的苔藓,死气沉沉,可只是几滴意外得来的雨水,就让它们重新焕发了生机,在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疯长。

傍晚,云鸿去看了华爷爷和华奶奶。

离开望燕台之前,他还买了不少当地知名点心铺子的传统糕点,满满当当塞了两个大礼盒。

好歹是出门一趟。

两位老人十分欢喜,“阳阳说你去找同学玩了,就是该这么着,孩子家家的,别老闷在家里,不好。”

这孩子打小就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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