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宠我1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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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次出任务前都会写两封遗书,一封给家人,一封给她,结束后都会放在小盒子里存起来,如果一辈子都用不到那就太好了。

还讲他当时真的以为自己就回不来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未婚妻,觉得挺对不起她的。

薛迟坐旁边,安安静静的听着。

思绪飘回了景城,飘到了小姑娘的床边。

他来沙城,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远离祁糯。

但现在却又无端想起她来。

医务室排了一屋子的战士,有的外伤,有的心理疏导。

唯独他们两个坐在一旁,一个讲一个听,仿佛注意不到周围环境似的。

直到夕阳只剩下半个球,黄沙被风扬起。

军医催促了声,周乐才停下话茬,简单包扎了下。

翌日。

没有训练,不用早起。

醒来的时候,瓷青的天透着淡粉,柔和的白光泻在枕间。

薛迟眼睛睁开,又阖上,倏地完全清醒过来。

身上覆了一层薄被,胯|下一片濡湿,以往清晨蓬勃茁壮的一反如常的潜伏着。

薛迟坐起来,低骂一声。

拿了条平角内裤去浴室换洗。

之后会下意识观察周乐的行为。

出任务前学着他写一封单独的遗书,信封上没有姓名,被他压在床板之下,仿佛晒不到阳光就没有见天日的那天。

一封封摞在一起,床板都抬高了不少。

再后来,薛迟知道了。

从那个早上开始,他就已经沦陷了。

周乐的姑娘圆脸杏眼。

那双杏眼和祁糯的很像。

看到她含着泪珠,心里格外难受。

和她说了两句,就匆匆逃进屋安抚其他的家属。

从周乐家离开,直接回了景城。

漫天黄沙到绿色一点点增多,到郁郁葱葱的树木和田地。

这一路。

像是逃亡,也像是赴宴。

惶恐又期待,薛迟也说不清自己的感受。

只知道自己可能不会再回沙城了。

而且做了他最看不起的逃兵。

他爷爷是军人,爸爸是军人,妈妈是军人。

他从小便知道自己这辈子是要献给国家的,是要保家卫国,守护每一寸山河,做着这世间最热血的事情。

从他参军入伍那刻起,全家都有过心理准备。

从前死就死了罢,保家卫国,死得其所。

可是现在他想要守护着这每一寸河山,也想要活下来。

担心有人为他哭红双眼,提及他时好看的杏眼里盛着泪珠,也不再为他露出梨涡。

他不怕死,但是贪生了。

祁糯走路也不老实,一蹦一跳,哼着欢快的小调就过来了。

也不踩侧踏,直接蹦了上来,都不怕摔下去的。

“你吃饭没?”祁糯随口问道。

“吃了。”薛迟向后看了眼倒车镜。

“哦,我就随便问问,吃不吃都不关我的事。”

“……”

祁糯把包扔到一边,抽了两张纸垫腿上,开始专心致志的剥鸡蛋。

她技术不太好,明明整个鸡蛋,揪着半个壳就下来,她偏偏一小块碎片一小块碎片的抠,整个蛋壳坑坑洼洼的。

车子驶到大门口,值班的警卫还是几年前那个。

认识薛迟,也认识祁糯,打了声招呼,“这是带你妹出去玩?”

薛迟:“这几天回家住,送她去上课。”

祁糯一个鸡蛋已经剥好,像月球表面似的。

掰开,将蛋黄取出来,直接塞到薛迟嘴里,也不管他乐不乐意,剩下的蛋白自己美滋滋的吃掉。

其实回家住也是有好处,例如最讨厌的蛋黄就有人帮着吃。

祁糯从小被教育不能浪费粮食,所以自己吃鸡蛋的时候,配着水也要把蛋黄咽下去,久而久之就不怎么吃鸡蛋了,但是她超喜欢吃蛋清的。

车挡抬起,车子驶了出去。

隐约听到警卫和旁边新来的警卫感叹大院里小孩的感情就是好,这对都不是亲兄妹,感情估计比亲兄妹还亲。

声音渐渐被风吹散。

薛迟手掌搭在方向盘上,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击。

指甲被修剪成整齐的椭圆形,指甲盖方方正正,泛着健康的光泽,指腹有一层薄茧,在阳光下近乎透明。

他余光看了眼正在认真剥第二个鸡蛋的祁糯。

头发长了一点,随着她低头,挡住了半个脸颊,好看纤细的脖颈露了出来。

是兄妹吗?

可能是吧,所有人都这么觉得。

如果让他爹知道他回来的原因,估计腿都能给他打断。

薛迟自嘲的笑了笑。

大概小姑娘也是这样想的吧。

他做了逃兵,没有任何准备,带着一腔心思莽撞归来。

只为她而来。

但却忘了还有时间这种东西。

冷静下来后,薛迟仔细想想,小姑娘对她可能只是对兄长的依靠吧。

三年前,小姑娘说喜欢他,还差点把他睡了。他觉得小姑娘年纪小不懂事,还分不清爱情和亲情,自己躲得远远的。

三年后,小姑娘不再说喜欢他了,还有了男朋友。他觉得应该是已经长大了,分得清其中的界限,挺好的。

就这样护着她,也挺好的。

是他自己生了绮念。

幸好,没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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