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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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潋才将小皇帝颠簸醒,等一回头,他的嘴唇又乌紫乌紫的了,要说其中没有猫腻,赵潋很是怀疑。

但她的皇帝弟弟不知哪里来的法子,将发了通脾气、散朝后匆匆赶来的太后又唬了一跳,心神不宁之际,赵潋趁机敲边鼓:“母后,皇帝之所以有今日,全是先天不足,后天……在宫中闷坏了,五内郁结的缘故,我那儿环境清幽些,正好卢生搬走了,适宜养病,母后不如将阿清交给我几日?”

从小他们姐弟亲如一体,这喂不熟的小白眼狼就好拉着赵潋疯。

太后疑惑地多打量了赵潋几眼,“哀家让君瑕离开汴梁,他竟还不曾离开?”

太后身为一国太后,又代皇帝执掌朝纲,鲜少有功夫能关怀照拂女儿的婚姻大事,抽得出空来时,敲打了君瑕一记,对方看着确实像知情识趣之人。但太后怀疑自己看错了人。

赵潋垂眸,讪讪然笑道:“本来是要走的,又让女儿拦下来了。”

太后声音冷沉,“莞莞,你可有……失身与他?”

赵潋怔忡片刻,心道,即便有,也是我霸王硬上弓,他失身给我啊。一想到旖旎缠绵的某夜,赵潋笃定君瑕是失身给自己了,于是脸颊微红,气息均匀地仰头望向太后,“我们做了真夫妻做的事了。”

太后一惊,险些一耳光掴起来,幸得床榻上的赵清适时地抽了两下鼻,太后忙回头走上前,赵清虽还是唇色泛紫,但比赵潋进宫前确实又好了不少。

这几日赵潋从未入宫,太后相信赵清不是与赵潋沆瀣一气欺骗自个儿,想到此前赵清那人事不省,众太医束手无策的险峻情势,她缓和了声色,“哀家派耿直率人随行,守着你的公主府,多事之秋,哀家不希望你和皇上再生了任何事端。”

出现了转机,赵潋又惊又喜,稽首行礼,“多谢母后。”

其实打赵潋将人接到公主府,致使得汴梁谣言四起时,太后对赵潋守身如玉这事便不抱任何希冀了。

自己养的女儿,自己心里清楚,她这个性,一身武艺,又贵为公主,在男人面前实在吃不了亏。

只是她名节有损,那君瑕又是个万万不堪为公主驸马的,太后也烦闷不知日后该将她托付给谁。

赵潋乘车带着皇帝离开了宫闱,耿直人如其名的耿直,在他眼皮底下松懈不得,赵清只好一路装晕被抬入了公主府,安置在空置下来的拂春居,正夏末,园中荒疏萧条,赵潋趁机让人好生归置归置。皇上御驾亲临,几个懒散的宫女再也不敢当着她的面打瞌睡了,殷勤得很。

偶尔赵潋一想,觉得许是自己立威不够,而如小皇帝这种板起脸孔能杀人的邪神,是教人人都畏惧的。

赵清在拂春居走了走,觉得没甚意思,便想起问她家的先生,将赵潋的衣袖摇晃了几下,“君瑕人呢?”

他摇头晃脑一想,“对了,他住在朝西边才是。皇姐你这儿风水真不好,还有,这道矮墙年久失修,早该修葺一番了,移栽点鹿茸草、石背柳、一品冠什么的,含笑梅、小桃红、西府海棠也尚好。”

走到墙根处,指着搁地上忘了收拾的花锄,趁着赵潋满脸尴尬时,又数落了一句,“你的丫头太懒,朕给你换几个手脚伶俐的。这片墙根看着蚂蚁都筑了好几个巢了,是该换了……咦,你这拂春居怎么跟君瑕那处完全不一样?”

成功引出最后一句话之后,小皇帝趁着赵潋低头,如戳中脊梁骨怔怔不敢言时,总结道:“皇姐你果然偏心。”

直戳赵潋心坎儿上。

她甚至想,她这番偏颇又直白的心思,也不晓得被眷顾的那人是否明白,竟教年仅十岁的小皇帝都看出了端倪。

粼竹阁因着常年碧绿的斑竹,始终一片翠漪微澜。

赵清先一步赵潋,窜到了君瑕跟前,他手里拿着赵潋给的那本《秋斋断章》,并未摆棋,似在沉思,细斟破解之法。而赵清混不客气地将君瑕手里的书抽了出来,拍在了石桌上。

圆滚滚的大眼朝君瑕眨了眨,君瑕并不惊讶皇帝亲临,反要施施然起身行礼,小皇帝讨厌那个,一挥手教他免了,便又好奇地支起脸蛋过来,用手掌挡着君瑕的右耳,挡着赵潋的面与他咬耳朵:“你上次给的药挺管用,你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给朕么?”

说完小皇帝就乖巧地坐好了。

赵潋走了上来,“皇上,你同君瑕说了什么?”

赵清不肯回答,赵潋便走过来插足到两人中间,又望向君瑕,君瑕没有遮掩,轻声微笑:“皇上装病,得以惟妙惟肖,是服用了我给他的紫粉。”

赵清一怔,“你敢出卖朕?”

君瑕无奈地看了眼赵潋,回话:“天子之威固然摄人,但妻威也不可小视,否则公主会撇下我不理了。”

赵清听了面色一喜,老成在在地将屁股往石凳后头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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