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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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不自觉抬起头,诧异地瞅着皇姐,“皇姐,你今日怎的如此看朕?朕可是教哪个不长眼的穿错了衣裳,戴错了龙冠?”

赵潋收敛目光,嗔睨着他道:“油嘴滑舌。”

赵清吐了吐舌头,继而似尝到一丝异样,笑嘻嘻又道:“原来是想嫁人了,刻意跑来同朕商量婚期是不是?放心,朕刚翻了老黄历,九月初十便不错,你看如何?”

赵潋一时瞠目结舌。

要不怎么说是母子连心呢。

九月好日子多,赵清定下的这九月初十,正巧也没几日了,若要操办起来当需尽快。

这点赵清自然心知肚明,已让钦天监,连同礼部拟折子去了,“朕不日便将礼单送到公主府教皇姐过目,如今大周与北辽开战在即,朕本有心同皇姐风光大办,但老臣个个迂腐不让,朕还是照着一般公主规格为皇姐准备着。”

赵潋亦不是虚荣之人,赵清可算还知晓分寸,她也心满意足,“那便如此说好。“

赵清狐疑地笑道:“果真是恨嫁了。”

赵潋面颊微红,险些要揍得这小混蛋屁股开花。

等赵潋踩着满宫秋色,信手舀了一掌秋风,再回宫时,正是薄暮冥冥。她出来久了,矗落宫墙之内的锦绣楼阁,映着秋阳黄昏,别是一股暮年之感,如积郁在胸。

她顿了脚步,外罩着的海棠娇红的宫纱轻衣被晚风卷起,将窈窕的一截纤腰半遮半掩。她微微仰目,只见君瑕似正靠着回廊,在满天夕晖里沉默地拈着一朵秋菊。

但目光似乎没落在花儿上,也没落在夕阳上,也不知在凝视什么。

赵潋轻手轻脚地走过去,预备故技重施,也吓他一跳,但走到只剩三步远时,君瑕忽一笑,肯定地唤道:“莞莞。”

赵潋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反倒一惊,继而娇嗔起来:“哎呀你怎的耳朵这么灵。”

她从身后抱住君瑕的腰,将柔软的脸颊贴在他的后背,汲取着丝丝温暖,好慰藉今日被一番残忍真相和人情冷暖冲得鲜血冷凉的肌骨,“先生。”

好端端地,赵潋又患得患失起来,“算了,我已没法再将君瑕和谢珺分开了。我什么都知道了。”

君瑕没想到这个,也有几分惊讶,“太后——还是同你说了?”

赵潋颔首,忧心忡忡地咬唇道:“你会不会恨我?倘若不是……”

“莞莞。”他松开那朵黄花,手指落在赵潋置于他腹前的手轻轻笼住,声音低沉,“那与你无关。你知道,我是个爱恨分明之人。”

赵潋反驳,“就是知道,便怕你对我又爱又恨的……这倒也不可怕,怕就怕,你不如意了,就甩手不要我了,我晓得你这人,喜新厌旧最是无情。”

平白受了一阵指摘,君瑕微微攒了修眉,讶然,“公主说话要摸着良心自问,我当真喜新厌旧,早已另结新欢了。”

赵潋当然知道,她急道:“我明白我明白的!我说笑的,你认真干嘛!”

她气鼓鼓地反攥住君瑕的手,没一会又暗皱眉头,“怎么这么凉?吹了风了?”她担忧不已,不待君瑕答话,她伸手去碰他的额头,蓦地撞见他漆黑无光的眼,心猛失了一拍,惊恐万分:“你——你的眼睛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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