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1 / 2)
“吹牛也不是这吹的啊?”方留青道。
画符又不是普通人写字画画, 一天九十张,搁这搞义务小商品城批发还是团购呢?
方留青是觉得,眼前这个轮椅青年也不是没本事啊, 搞这种吹牛皮的事干嘛。
可就算是吹牛, 也不能不打草稿?
褚宁:“?”
他不理解。
他哪里在吹牛了啊?
褚宁看了眼东岳观师徒二人组,不是懂两人震惊的点。
随即,他又正了神色看向邱长生, 用自己的人格打包票说:“邱总,您也算是我的老主顾了, 我褚宁摆摊赚钱,一向是童叟无期, 说给你九十张, 就绝对不会给算成九十一张!”
邱长生:“……”
邱长生了轻咳一下,立刻说:“我肯定相信褚小老板!”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两位道长在惊讶什么。
他的失眠症就是褚小老板治好的,那个符还一张卖两千呢, 褚小老板都能瞬间掏出一叠,沉睡符价格比安神符还便宜了一半, 没道理这个更难画?
方留青:“……”
方留青更不知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邱长生开口后,他实在没忍住,随口跟了一句。
“真的吗?我不信。”
毕竟, 看符师画符, 方留青也是见过几次的。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他有次与省外道观联合, 共同擒拿一只从桐城逃窜而出的穷凶恶鬼。
当时, 方留青与众道友联合, 同恶鬼全力交战,却几日追逐僵持不下,之后,他便有幸见到了一位符箓大师现场绘制五雷化煞符的全过程。
据说,为了擒拿恶鬼,该位符箓大师已经提前净心三日,不食荤不见血,待三日满后,才确定了可以开坛画符。
而在那位符师开坛之后,绘制符箓的步骤却仍旧极为繁琐,需要符箓大师沐浴焚香,再行祖师上拜,之后才是气沉丹田,提笔点朱砂,绘符咒纹理。
那张五雷化煞符足经二十四时辰才被绘制完成,方留青当时没熬住,上前跟恶鬼缠斗一场后,便不小心力竭昏了过去。
醒来时,他就听耳边隐隐响起雷声滚滚,睁眼一看,却是那只在众人合攻之下,逃窜许久的难缠恶鬼,眨眼间就被擒在了五雷化煞符之下,被一道熊熊烈火烧成了几缕飞烟。
从那之后,方留青就悟了。
符箓一脉,威力大是大,但越是厉害的符箓,符师绘制的时间就越长,就算是一些没有攻击力的杂符,即便对符师而言,相对简单容易不少,却也断不可能做到一日连绘九十张。
更何况,褚宁手中符箓,也并非简单杂符,而是被他师父称赞过的,能让僵尸一睡三日的极品符箓。
方留青一句阴阳怪气出来,一时间,倒叫褚宁变了神色。
“你……”
青年表情微变,方留青以为是他牛皮吹破心虚了,正要摇头撇嘴。
谁料,褚宁沉思片刻,却角度清奇地点头说:“说的也对,你没用过我的符箓,不信也是自然……”
顿了顿,褚宁又道,“不然这样,我看你桃木剑用起来灵力不低,却刚好缺少一二杀招,要不然,我八折便宜卖你几张五雷化煞符,佐以你的桃木剑试试看如何?”
方留青都快被对方的嘴硬气笑了,不由嘲笑:“五雷化煞符?还卖我几张?我说你真的别再吹了……”
“用了它,缉拿恶鬼僵尸之时,必定让你事半功倍。”褚宁没理会方留青明显不善的语气,自顾说着,从轮椅背后掏出个塑料袋,展开袋口,挑出十几张黄符,悠悠说,“五雷化煞符,我这边单价卖两百,八折就是……”
“一百六一张。”邱长生不知何时凑到了褚宁旁边,羡慕地盯着他的袋子感叹说,“褚小老板,这道符卖这么便宜的?你说,我能不能……”
五雷化煞符,听名字就感觉比它的沉睡符要厉害很多啊!
褚宁看出邱长生眼里的跃跃欲试,摇摇头:“这符你用不了,烧手。”
邱长生疑惑问:“烧手?”
“就像这样。”
褚宁轻咳一声,抽出一张五雷化煞符,特意在方留青眼前停了停,让他看清这可是张货真价实的五雷化煞,随后便将右手双指并拢,捏起剑诀。
“去——”
褚宁口中默念咒文,五雷化煞符应声飞出,在空中发出一道雷爆声响,而响声同时,符纸本身也迅速被一股无形火焰包裹燃烧,瞬间化为灰烬。
地上,半睡半醒的僵尸在火焰出现的一刻,喉咙里的呼噜声猛地顿住,整个被钉紧的躯体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它能感觉到这些火焰可怕之处,估计只要沾上一点,自己怕不是就要原地玩完儿。
干尸:“……”害怕。
不止是干尸,办公室内,符箓中无形的威压也在不觉间重重落在了众人心头。
邱长生跟助理罗勒身为普通人还不觉得什么,只是看到符箓燃烧时突然又迅猛,不禁双双吞了吞口水。
而一旁,小道士方留青的面部表情却只剩下一片愣怔与空白——
这张符,怎么比那日他所见到符箓大师亲手绘制的那张看起来更恐怖,威压更深厚?!
方留青还在震撼着,他的师父施明恩却从沉默中抬眼望向半空中无形的法威之力,双手猛然一抖。
不知何故,这枚符箓所借的法威之力,怎么让他感到这般熟悉与敬畏?
符箓乃是人借神力的载体,而眼下这枚,却恍惚犹如神力亲临……
施明恩眉头紧锁,神色肃穆地立在原地,心中却是感慨万千,涌起惊涛骇浪。
本以为,他这徒儿方留青已是百年里难得一见的修道天才,却不曾想,这世上从来不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本以为,这轮椅青年口中的“一日九十张”是夸大其词,言过其实,但事实上,随着对方在举重若轻般地抛掷出那枚五雷化煞符后,他才知晓,真正可笑且没有见识的,从来不是别人,而是他们师徒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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