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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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戎本想说请景阳王进门,但冉烟浓快一步,才从丈夫行军归来的震惊和喜悦里头出来,就手忙脚乱地躲起来,“太子表哥,你们家的后门可以走么?”

齐戎面露不解,“容恪来了,你这是要……”

冉烟浓苦着脸冲姐姐道:“我到现在都没告诉他孩子的事,要是他在表哥这里知道了,说不准要出事。”毕竟七个月了,这是大事,瞒着容恪这么久,她都猜不到他等下是惊是喜还是怒。

冉清荣抿嘴儿微笑,“明蓁姑姑,你带她从后门躲出去罢,我来应付。”

“是。”明蓁素来听冉清荣的话,扶着冉烟浓轻快地绕到了内堂,穿过婆娑花雨,主仆二人顺着小径从太子别院的后门出去了。

齐戎这才抬手,请景阳王进来。

容恪行色匆匆,连铠甲都没有卸,就提着一柄削铁如泥、杀敌无数的利剑入了门,齐戎与冉清荣都起身去迎景阳王,容恪体面地只与太子寒暄了一句,张口便问:“我去冉府,下人说浓浓到了太子别院来了,她人在何处?”

方才眼睁睁看着冉烟浓逃出去的齐戎尴尬而不失礼貌地望向了冉清荣。

这姐妹俩撺掇着的,齐戎还怕说错了话出卖了小姨子,只得让始作俑者自己收场。

但冉清荣却显得镇定自若,“你来得不巧,浓浓久坐不适,你进门前刚刚回家了。”

容恪从冉家正门绕过来,一路上并未见过冉烟浓,不觉怀疑,蹙眉盯着冉清荣。

冉清荣顿了一下,沉吟着道:“浓浓有桩事骗了你,她说心里对你很过意不去,希望你不要怪罪她,你答应了,再去见她罢。”

离京数月,容恪只收到冉烟浓的一封家书,只写道——妾身安好,君勿记挂。

她洋洋洒洒写了几张纸,大抵是这八个字的意思。

容恪凤眸一扬,狐疑道:“她骗我?”

冉清荣轻声一咳嗽,脸上温和得体的微笑收敛了些,“还不是小事。”

容恪握住了剑柄,淡声道:“除了她另结新欢,什么我都原谅她。既然浓浓不在,容恪告辞。”

这位新立战功的景阳王走路带风,齐戎连客套地喊他吃盏茶的功夫都没有,人就提着剑又从别院出门去了。

松露斋,大片大片的湘妃竹压着亭檐,绿荫如雾。

冉秦下了朝,在松露斋吃清酒,见到容恪步履匆忙地赶回将军府,忙伸手唤道:“站住。”

容恪转身,只见岳父大人招手唤他入凉亭,容恪长呼吸一声,心浮气躁地又折入了松露斋。

榆柳斑竹繁茂如海,长夏日鸟鸣声幽,冉秦见容恪的额角已出了一片细汗,顺手替他倒了一杯清茶,容恪谢过,冉秦问道:“这么快入京了,向皇上复命了?”

“不曾。”容恪握住了青花瓷杯,眉眼拂落,“见过浓浓再去。”

冉秦“哦”了一声,“我听说落日沙洲那场仗打得很惊险?你倒是与我说说。”

冉秦如今年事已高,昔年征战沙场留下了一堆旧患,自知后半辈子已没什么机会再报国杀敌,可年轻时铁血丹心的火尚未熄灭,故而对容恪行军打仗的事很有兴致。

容恪只得粗略地捡着一些战况同冉秦说了,冉秦听得津津有味,顺着分析敌我情势、排兵布阵一套,容恪无心,左耳进右耳出地听完了,见冉秦还有兴致再讲下去,容恪却没耐性听了,温和得体地提醒道:“岳父,容谨之先见过浓浓再来详谈。”

冉秦一愣。

他也想到了自己,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当年他每回得胜归来做的第一件事也是见长宁,如今容恪归心似箭,急着见浓浓,他也不好阻拦,只是,“浓浓怀孕那事她同你说过没有?”

容恪本已起身,要跃下凉亭,闻言脚步猛顿,呼吸一滞。他惊讶地回头,“岳父大人方才说什么?”

疾步匆匆的景阳王终于是被冉秦轻飘飘三分力道的一句话便唬住了,冉秦是个粗人,嘴快心直,没想到这么久了,浓浓给他的家书里竟然半个字都没提到,女儿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冉秦懊恼地“啊呀”一声,歉然地与还在惊讶之中的容恪一对视,“我泄露天机了。”

容恪呼吸一提,攥着剑的五指微微颤抖着收紧,走下松露斋的聚风亭便慢了许多。

他虽是洞察她的喜怒哀乐,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个行军打仗的粗人罢了,对冉烟浓几番奇怪的举动,竟毫无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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