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攻略程昱(2 / 2)
丁宽到东阿开农庄,土地就是从这些豪强手中买的。此前丁宽已经来过东阿两次,与程立也一起喝过酒,初步认识了,不过那时时机不到,丁宽也不会贸然的透露意图。
到了东阿,休息几日,再次寄出了老招数,邀请东阿本地的头面人物前来饮宴。大家很给面子,邀请的人全都到了,丁宽作为主人,很是热情,挨个客人把盏,再聊上几句。
坐在主客位置上的自然是父母官东阿县令,接下来几席是士人家族出身的县吏,然后才是本地的地主豪强。
到了程立这一桌,丁宽一边为他满酒,一边说道“仲豫先生,请满饮此杯,稍后我还有事相求。”“先生”这个词在汉时可不是随便用的,必须是饱学之士,名声在外,才能尊称一句“先生”。
程立少有大志,博览群书,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拜入士族名下,因此并不以儒家五经见长,也不被那些士人承认看重,更不要说入仕为官。
时光蹉跎,程昱此时已经过了不惑之年,在平均年龄只有三十几岁的汉末,已经可以自称为老朽了。“先生之称,立一介庶民可担当不起。”程立赶紧起身谦逊。
“先生何须谦逊,他人不知先生大才,宽却是知之甚详,乃是诚心敬服先生的才智。”丁宽不在称呼上多做纠缠,直接开口发出邀请“宽此番有意趁着寒冬未至,游历东郡各处,并登览泰山,观日出之胜景,先生能否相陪,帮宽解说一二?”
丁宽这句“先生”的称谓算是挠到了程立的痒处,加上丁宽还有意观泰山日出,更是让他心里一动。
程立少年时候,经常梦见自己登上泰山以两手捧日,此事他一直甚感奇异,但却不解其意,也从未曾与人谈起。
此时已是初冬十月,秋收农忙已毕,确有闲暇,程立就一口答应了丁宽的邀请。
两人此番游历,并未带太多随从,只是选了十几个武艺高强的门客随身护卫。丁宽还特意邀请了典韦同行,以便尽快收典韦之心。
诸人皆骑马,不坐车,一路行来,丁宽却并未对沿途景色多做关注,反而对山川地理更感兴趣,遇到险要隘口,更是要仔细查探,甚至画下简要舆图。
程立也是文武兼备,熟读兵书之人,哪还不明白丁宽是在干什么。寻找了一个众人散开,人少的机会,“子厚,莫非你也对军略有兴趣?”
此时两人身边只有典韦跟随,典韦这人重承诺,既然此行跟随丁宽做护卫,就不肯轻易远离。
丁宽也不避讳“仲豫先生有所不知,我的老师曾认度辽将军,我跟着老师虽然也读了五经,却未深修,真正传承的是老师的六韬兵家之术。”
“子厚师门传承果然深厚,只是这兵家不入经典,历来为儒家士人所轻,子厚为何不精修经典哪?”
“儒家经典,治世之时可以入仕为官,但如遇乱世,恐怕连自保都难,如今乱世将至,治那儒家经典何用?”
程立一向见识不凡,自然早就感觉到乱世不远,不过却未出言附和,而是继续试探“当今天下承平,何来乱世之说?”
“先生才智高绝,何须做此虚言?你我一路行来,遇到多少离散流民,看到多少路边荒骨?这不都是乱世的征兆吗?以我观之,不出三年天下就会大乱了。”既然要攻略程立,装装神棍还是很有必要的。
程立倒吸一口凉气:“不出三年?子厚何以知之?”
二人所立之地是一处山丘高处,丁宽用手一指北方,“兴乱之地已现,先生心中应该也已察觉,只是不愿相信罢了。”
“你所指的可是河北钜鹿太平道?”
“正是。”
“太平道以符水治病,广聚门徒,却是已成气候,不过这三年之说,可有依据?”
“胸怀利器、杀心自起。最近几年,多有各处流民前往钜鹿,投奔太平道张角兄弟。其规模已经达到十几万,仅青壮就有几万人,而且还有更多愚民仍在向钜鹿太平道聚集。
数十万人聚集一处,吃喝用度需要耗费多少钱粮?太平道中纵有富豪大户倾家奉献,又能支撑多久?三年已经是极限之期。
此辈流民,皆已丧田失土,失去生活来源,只能坐吃山空,几十万流民聚集一处,已是箭在弓上,不得不发。即使张角兄弟有心反悔,也已不可能了,太平道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
“太平道如此行事,朝中诸公就没有察觉?”
“我刚刚从洛阳过来,据我所知,两位帝师刘宽刘公、杨赐杨公均已上过表张,却被留中不发。
此中固然有人在替太平道遮掩。但历来谋反之事,均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此番朝廷毫无反应,皆是党锢之下,忠臣禁锢罢官,在位者只关心自身权势官位,宁可尸位素餐,坐看天下糜乱,也不愿引火烧身,朝廷对天下掌控之力,恐已殆尽矣。”
“子厚既然已经看透其中利害,可有应对之策?”
“不瞒先生,我已经着人潜伏在钜鹿,刺探太平道之行事,会赶在他们起事之前,将我在中原所有农庄之人,全部撤回扬州,再联结乡党,纠集义兵。
乱世之时,正是英雄奋起之机,太平道为乱,我必率乡人北上中原,协助朝廷平乱,搏一个封侯拜将出来。”
顿了顿,又加重语气“先生所居之东郡,比邻京畿,分割大河,正是兵家要地,太平道为乱,这东郡恐怕首当其冲,兵祸联结。先生身家族人皆居于此,还需早做打算,以保家族啊。”
接下来几日,程立一直心事重重,直至登临泰山之顶才略微振作。
泰山日出,一直是中国文人墨客最喜欢吟诵的景色之一。丁宽与程立一起观看日出,为壮丽景色所感染,朗声吟道“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这是偷了杜甫的千古佳句。
此诗一出,程立对丁宽的评价再高一层“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子厚此诗不但文采斐然,必将传扬天下。
其中更是道尽子厚的志向,子厚胸怀广阔,立志高远,未来定能成不世之功。”
丁宽呵呵一笑,感觉铺垫的差不多了,终于发出了准备已经的大招。“我虽然是第一次登泰山,却不知在梦中来了多少回了。我少时多次做一异梦,每次都是登临这泰山之巅,然后纵身一跃,化为那高高的烈阳,悬浮于天,俯视大地。”
程立心中巨震,丁宽这个梦怎会与自己那个梦如此相合?
定睛看向丁宽,却发现丁宽笑吟吟的瞅着自己“先生,自从我来到东阿,见到先生就心中有亲近之意,如今乱世将至,我有志勘平乱世,不知先生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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