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篇 第十章 老者（2 / 2）

屋里，少女依旧守着沉睡的凌云。</p>

她很希望，他能快些醒来，那他睁开双眼的时候，就能看见自己，看见她一直守在他身边。</p>

可她也希望，他能多睡一会，这样他就能多休息，身上的伤也能快好上一分，疼痛也能减轻一分。</p>

似乎又过了许久，凌云缓缓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他的身旁，有一少女。</p>

少女正是雪瑶，只见她双手为枕，轻俯于一边，曲腿坐在地上，看她的样子，像是睡着了一样。</p>

凌云小心起身，将少女轻轻抱起，放在炕上，这样，她才能睡个好觉。</p>

看着少女熟睡的面容有着几缕青丝紧贴着，凌云想伸手将青丝抚落，可当伸手时，却又犹豫了，在途中停下，停留着，最后，收回手，小心地转身出了屋。</p>

屋外，凌云看到了那对老人，突然停下了脚步，像是想起了什么，低着头，向着屋后走去。</p>

“孩子，你要去哪里？”苍老的声音阻止了凌云离去的脚步。</p>

“我……”凌云转过身，看见那对老人起了身，其中的老妇人正向自己走来。</p>

“孩子，屋后冷，来这边。”老妇人笑了笑，枯瘦的手有些颤抖地握住凌云的手，这颤抖，并不是恐慌或害怕，是属于另一种。</p>

拉着凌云的手，凌云顺从地跟着老妇人走到火炉旁，而老妇人的手，比凌云的手还要温暖，也比火炉传来的温度温和，似乎温进凌云的心里。</p>

老妇人意味深长地看着凌云，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却又未说出口。</p>

“孩子，坐吧。”老者不知从何处拿来略显破损的木椅，放在火炉最温和的一旁。</p>

凌云低着头站着，不敢看着他们：“谢谢……”</p>

老者先坐了下来，而老妇人却是走到草屋旁的，在一天然的石台上，好似忙活着什么。</p>

凌云的余光略微看着这些，眼眸里多了些朦胧。</p>

“坐吧。”老者见状，对依旧站着的凌云挥了挥略显枯老的手。</p>

“是……”凌云望了望那张略微破损的木椅，却未作多想，坐了下来。</p>

“孩子，我能这样叫你吗？”老者脸上布着皱纹，笑起来却很是亲和。</p>

正是这一句，让凌云的思绪回到以前。</p>

十年前，那时的凌云，还只是个小不点，连爬树都不会，就被父母抛下，背着“怪物”二字的包袱，遭受村里人的白眼。</p>

可就是在那时，有一老人，将他抱起，轻轻唤了这一句……</p>

“爷爷……”凌云的内心越是呼唤，想念便越是强念，眼泪有些不控地落下。</p>

眼前的老者，虽与他的爷爷不同，可那笑容却一样，一样的慈祥和蔼。</p>

“孩子，你怎么了？”老者关心地问道。</p>

“我、我没事，只是、只是眼里进了沙……”凌云快速地擦了擦泪，低着头。</p>

“孩子，能抬起头看着我吗？我长得没那么吓人吧？”老者笑着抚了抚发白的胡须。</p>

“我……”凌云不知是否该抬起头，因为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如此，不知不觉，已成习惯。</p>

老者抚平了胡须，道：“孩子，我以前也会如此，不自觉地低着头，可当有一天，有一个人，岀现在我面前，让我渐渐将这改去。孩子，你能试着抬头看着我吗？”</p>

凌云的内心一动，他缓缓抬起头，眼神虽有畏畏缩缩，却是看向了老者。</p>

“孩子，我们能聊聊吗？”老者上的笑容多了一份。</p>

“嗯……”凌云看着老者应道。</p>

“孩子，你带来的红剑是叫崩月吧，是由你背上系着的画轴月变化而来的吧？”老者突然的一问，那夜风似乎增强了些，险些将炉子里的火吹灭。</p>

凌云被老者这一问，双眼却是一惊，有些放大开，老者的话，并没有丝毫不对，身子向后退了退，险些落下木椅，心里对着眼前的老者多了份警惕。</p>

他自小并不存有“警惕”二字，可这些日子来，每每从他人那里听到这些，他便会有着警惕，他本不会如此，可这关系到村子与爷爷、小铃，他也只能如此。</p>

一想到这里，他的眼神便多了份低落，原来，那帮助过自己的少女，也是为了要夺去这些，才接近自己……</p>

“就是这把剑吧。”老者指了指火炉旁，可那里除了些堆放整齐的木块外，并无它物。</p>

就在这时，有个东西，从凌云背上脱离去，之后，一道刺眼红芒从天而降，插在地上，震动之声，令那些木块震得颤抖起来。</p>

红芒渐渐变得柔和，出现那把红剑，红剑散出的阵阵热气，却是驱散了四周的凉意。</p>

而红剑落处，便是老者指向之处。</p>

“崩月……”凌云望着红剑，唤着它的名字。</p>

而红剑似乎听懂了凌云的话，低鸣了一阵，像是与凌云相呼应着。</p>

“崩月……”老者看着红剑，内心轻轻震动着，也伴着内心深处的呼唤，“很久未见了，老伙计……自从那次之后，你与我之间，便只剩回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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