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篇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不舍（2 / 2）

凌云看着两人，久久说不出话，他不知道，该如何还这两人对自己的好。</p>

夜色也变得安静下来，没有什么，能打扰到凌云的思绪，打扰到凌云的思考。</p>

“凌云，你怎么想？”雪瑶问道。</p>

凌云深深地呼吸，目光犹豫间，他终是做出了选择：“离开，我要离开，和你们再次踏上旅程……”</p>

慕容泠淡淡一笑，美艳动人，雪瑶则是像个小孩般跳了起来，小小的朱唇开合之间，都是喊着：“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p>

“我这几日，打探过了雾云门的戒备情况，在夜里离开，最不会被发现，就算被发现了，借着夜色，我们也可以躲起来，要想找出来，也并非易事。”慕容泠道，这几日，她以忘药谷弟子作掩护，从雾云门一些弟子中，打探到一些消息。</p>

“慕容姐姐，真的吗？”雪瑶看着慕容泠，后者点了点头，雪瑶便是满心欢喜，向凌云说道，“凌云，事不宜迟，我们今夜就离开这里！”</p>

“这、这么快……”凌云一惊，“可我还没向暮师兄他们道别，这会不会不妥……”</p>

“凌云，就你对暮成峰几人的认识，若是他们知道你要离开雾云门，他们会怎么做？”慕容泠道。</p>

凌云想了想，低声说道：“大概，无论如何，都要我留在这里吧……”</p>

“嗯，凌云，要真如此，你该如何脱身？”慕容泠反问道，“你比谁都清楚，你不能留在这里，你还要去朱红之城。”</p>

“我……我不知道该如何脱身，我也知道，我定要去往朱红之城……可……”凌云犹豫了，不知该如何。</p>

“那便不见。”慕容泠淡淡说道，“你对雾云门这里，有着万分不舍，这几日来，我都看出来了，你这般不舍，我也是经历过的，我当初离开灵界时，与你现在，很是相像，对一个地方有了感情，就有了不舍，可有时候，你又必须为了某一件事，而将那份不舍，狠心给抛弃了去。”</p>

凌云听此，一句话都说不出，因为慕容泠，说出了他的心底深处的那份感情，对这雾云门里的感情，还有不舍。</p>

“凌云……”雪瑶轻轻念了一声，“你若是想多留几日，也没关系的。”</p>

凌云摇摇头，道：“我们今夜就离开吧，我怕要是多待在这里一天，便越是不舍得走，所以，就在今夜……”</p>

“凌云，你想好了？决定好了？”雪瑶担心他会不会出于冲动，才说出这番话，“你要不多想想？”</p>

“不了，我想好了，决定好了，就今夜……”凌云对雪瑶浅浅一笑，很是自然，可他的眼中，却是藏着万分不舍。</p>

雪瑶并没有看出凌云所想，她高兴地跳了起来，对凌云笑道：“那凌云你先歇歇，我帮你去木屋里整理整理，带些必要的东西，很快我们就出发！”</p>

凌云连一句谢谢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雪瑶却是一阵小跑，进了这木屋小阁里。</p>

慕容泠缓缓走起，走过凌云的身边，凌云的耳边，便是传来了她说的话：“我们只要离开这里，到了山下，就有长风的接应，之后我们四人再度踏上新的旅程。”</p>

“嗯……”凌云低沉着脸色，应了一声。</p>

慕容泠自然是看得出凌云的那般不舍，她只能叹叹气，这世间的很多事，并不能常常如人所愿，很多时候，都有着不舍，若是不能忘掉不舍，就会一直被不舍给束缚着，而少年，或许会被束缚很长时间，就算到了遥远的地方，心里的不舍，又该多久，才能平抚呢……</p>

当慕容泠也进了木屋小阁，帮着雪瑶一起整理，空荡荡的草坪上，就只剩凌云一人了，本是寂静的夜里，凌云的耳边，却是传来了空明长老响亮的打鼾声。</p>

“师父……”凌云念了一声，声音低得只有他一人能听见，“至少，我要和您告别……”</p>

凌云起步，走到木阁的后门处，跪了下来，这一跪，里头的打鼾声，好像也平息了。</p>

凌云没有留意，跪着重重行礼，眼里已是多了慢慢的泪光：“师父，弟子不孝，不能一直服侍您，我必须离开，去往云团般的陆地，我必须得到那里的月诀……若有缘再见，请您原谅弟子的不孝，若是要杀了弟子，或是不认弟子，弟子也无话可说……我必须得到所有的月诀与崩月古剑，去往朱红之城，找到白尘仙人，让我珍贵的人回到我的身边……师父，您也是我珍贵的人，您也知道失去珍贵之人的痛苦，所以，请您原谅我……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原谅我……师父，我走了……”</p>

凌云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久久不动，轻轻的风吹过，令得从凌云额头处溢出的淡淡血光，渐渐失去了温度，凌云抬头时，他的额头处，落着几行鲜红。</p>

缓缓起身，凌云转过身，走开几步，回过头，依旧见这木阁毫无动静，凌云便朝前走去，再也不回头。</p>

那扇木门之后，木阁里头，空明长老站在木门之后，此刻他要是开启木门，就能见到凌云的背影，可却没这么做。</p>

空明长老多年不落泪，原本以为落不了泪，此刻却是悄悄落了下来，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p>

“老四，为师很想劝你留下，可年轻人，终归是要出去闯一闯的，去吧，为师希望再见到你时，你会是一个出色的少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