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变(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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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辰暄生气的俏脸瞬间转悲,她扁着嘴角,泫然欲泣:“我今日去找父王,只不过问他之前答应送我的七彩小猫,就被母后训斥出来。他俩忘了我的生辰也就罢了,这样呵斥我,看来是不疼我了。”

天辰曜一怔,他知道父王母后向来疼极了妹妹,从不舍得打骂,想必是遇到棘手的事,才烦恼地发了脾气。

天辰暄越说越委屈:“哥,你看这满宫的人,都想着为你我庆生,而独独父王母后忘了。”

教养婢子忙上来解劝道:“小公主,您是不知,昨日与我国不相犯的长渊国突然集结了不少兵力盘踞我国边疆。圣王大感烦恼,召集大将军和真镜术师商讨,连夜安排将军带兵士赴边疆迎敌。”

天辰曜“咦”了一声,大感困惑道:“怎么会,我国与长渊隔着花融,花融是我母后之国,长渊怎么可能从花融借道,侵犯天朗的边疆呢。”

教养婢子自知失言,忙改口道:“奴婢也是听宫中风传,大概率是错传。花融是圣后母国,怎可能与长渊勾结。”

天辰曜不禁皱眉,暗忖若花融真的如此,父王母后自然忧愁,忙对天辰暄说道:“妹妹,不要生气了,我们去见见父王母后。如果他们有什么烦恼,我们给他们疏解一番。”

天辰暄傲娇道:“我才不去疏解呢,父王母后都不想见我了。”

天辰曜笑道:“那我去了,你一个人在这里生气吧。”说着,真转身要走。

天辰暄一急忙从床边站起来,伸手去牵住王兄,道:“哼,不行。”

然而,这对兄妹还未走出房门,宇曜宫城内就发生了一场阴险至极的暗杀。

白烟袅袅,从青铜貔貅香炉涌出,漫在整个房间。这房里白墙四面,陈设空置,只四墙角各挂了一盏琉璃灯,以及中间摆放了个黄蒲团。有一位灰袍老人正凝神闭目端坐其上,他一动不动,眉目静止,而手里的银丝拂尘却随着白烟上扬。

忽然,灰袍老人猛地睁开双眸,目光熠熠,凛然念着:“天地万物,精华尘土,载道同出,俢身千术,气息纳吐,结明照骨。”

此话若溪水过长石,声纹泠泠,竟在空中凝成波动,以不可挡之速疾扩出去,将屋内白烟冲得四散,而同时,四面墙壁,房顶木门皆受其扰,震动不已。

老人见状微微一笑,眸光恢复了温和,他将拂尘轻扫,房中波动立即便平静了,只地上留了一堆木屑,粉屑。

“恭贺师父,已炼至太上之境。”门外忽的传来一个洪亮的男声。

老人捻了捻长须,点头道:“进来吧。”

木门吱呀一声,迎面走进个白袍玉带的青年,他身若长松,一表人才,极为轩昂。

老人慈爱道:“冠扬,你在外等候多时了,外面雪大,你受冷了。”

青年掸了掸身上雪花道:“师父,这点冷算什么。弟子要恭贺您终于突破了太上之境,恐怕这天下的术师再没有人能与您争辉了。”

老人不以为然道:“冠扬,天下之大,多的是能人异士,怎能如此狂妄。”

青年忙点头连连称是:“徒儿无知,师父教训的是。师父,徒儿还有一事……”他犹豫着,神色闪烁,由喜转悲,嘴巴张了几次,显然有什么急事。

老人皱眉道:“冠扬,有什么事直说即可。”

青年咬牙道:“本不该打扰师父刚入太上之喜。只是盟中一个术师陈生刚中了暗算,伤势古怪,宫中医官也束手无策,我不得已请师父出手医治。”

老人扬了扬手里拂尘,讶然道:“是何人暗算,竟连宫中医官也无法子”

“医官说可能是嗜血阁所为。”

老人一惊,多年前噬血阁在江湖上作孽,已被至臻剿灭得所剩无几,如今竟又有人出来作孽,真是胆大妄为!

“快把人带进来,我要看看他的伤势。”

青年眸光一亮,躬身谢过,转身便急出去了。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青年扶了一个术师进来,但见他面色黝黑,嘴角带血,塌着眼皮,仿佛随时就要晕死过去。

“求求盟主救命,那恶人偷袭……偷袭……”

受伤术师挣扎着,要起身行礼,奈何浑身灼痛,毫无力气。

老人大怒,他只一眼,便看出这是天下已多年未见的附骨骇火。这骇火是嗜血阁老怪的秘技,威力极大,熔铁消钢,不在话下,如果人体遇之,更是顷刻间会被烧成黑炭。但若将骇火火意从人的头顶天灵穴注入,此火意便能霎时游遍人身,将中术之人的骨血慢慢燃烧,只要中术者全身骨血并无殆尽,便不会立即身死,但大多中术之人只会选择立即自尽,因这灼烧痛苦生不如死。而燃烧所致的黑烟便会涌上人脸,致其黝黑。

如此歹毒之术,唯有三大奇兽之一的水灵蛇将凛冽似冰的蛇涎注入,引得水火相遇相灭,才能尽除。否则施救之人纵使修为再深厚,术法再高明,也只能拖延中术之人的死期而已。

老人暗暗思忖,不禁顾虑,他没有水灵蛇涎便不能完全解掉此毒,但以他的修灵,帮其暂时压制骇火痛楚也不是办不到。但他刚从归根之境跃入太上,消耗心神颇多,还需一夜修养才能养足全部修灵。而嗜血阁偏偏此夜伤人,意图绝不简单。恐怕想的便是引他出手救人,再耗精力,再图谋其他……

青年见师父犹豫,忙下跪,眼中含泪道:“师父,陈生是我的好友,求您一定相救。”说着,他手里扶住的陈生身子一斜,倒了下去。

老人横了横心又想:纵使嗜血阁妖人有不轨图谋,他身为至臻盟主,也不能见死不救。况且他如今进了太上,纵使消耗再多修灵,一般人也难以匹敌。除他之外,两个爱徒的境界,天底下能胜过的也不多了……

想罢,他拂尘一卷,便有数道白光飞出萦绕在陈生周围,他道:“冠扬,你守在我身边,不准任何人来打扰我。”

青年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忙退到老人身后,眸光却瞬间转喜为暗,幽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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