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义身陨(2 / 2)
沈冠鸿急叫起来:“师父,不要啊!”但他丝毫没有办法上前,在真镜和嗜血老怪的周遭产生了一个牢固的蓝红结界,他根本无法走近。
“你疯了!你疯了”嗜血老怪疯狂地骂了起来,他终于明白了真镜的意图。
嗜血老怪用全身修灵铸成麒麟火,本是想彻底击溃真镜的防备,一招取胜,但对方却完全放弃了用修灵来抵抗麒麟火。他大骇之下,终于明白,真镜一边想将他的修灵栓住,一边又想趁他修灵全出的时刻,尽力出击。这样他便不能收回修灵进行抵御了。
好一个同归于尽的妙计!
火光从蓝光中穿过,蓝光也从大火中穿过,两者交缠一起,互为一体,向着彼此双方冲去。
嗜血老怪那张干瘦的枯脸扭曲地皱到一起,尖锐的疼痛从他的手掌进入身体,冲击他的肺腑。他痛苦地嘶吼几声,心里也越来越怕,看来真镜是抱着必死的心要与他同归于尽!
真镜一半的身体已被烧得黑了,却依旧岿然不动。蓝光不断地从他手掌倾泻,照映着他肃穆悲悯的眉宇。
麒麟火渐灭,嗜血老怪的五脏大受重创,他支撑不了多久,眼看马上就要和真镜双双殒命。但他为求生向来不择手段,此时,在极度的恐惧中,突然瞥见沈冠鸿和天辰兄妹……
他赶紧定住心神,艰难地聚集最后的修灵,将些许麒麟火迅速地从掌中发出。只见其势迅如闪电,突破蓝红结界,朝着天辰兄妹袭去。
沈冠鸿本在全身盯着这场打斗,一时不备,想要带人躲避早来不及了。
天辰兄妹惊叫一声,两团麒麟火已钻入他们身体。
麒麟火虽不过少许,但其威力巨大,完全不是两个孩子所能承受。天辰兄妹顿时就晕倒在地。
沈冠鸿愤怒地搂住天辰兄妹,忙将修灵灌入两人体内。
嗜血老怪松了口气,精疲力尽地道:“真镜……你……当真要与我同归于尽?那两个小娃娃受了我的麒麟火,你不如留下最后的修灵,为他们续命。”
果然,蓝光猛地大为减弱。真镜怒容满面,却又无计可施。
“砰”的一声,蓝光和赤火突然大撞,彼此都炸得干净。嗜血老怪和真镜也纷纷被这股爆炸的余波逼退了好几米,两人皆止不住地呕血。
嗜血老怪顾不得调息,他担心沈冠鸿偷袭,立马施展飞行术,逃了这片黑焦不堪的荒林。
真镜的身体已被大火侵吞地没有一块好皮,他刚才身处战斗中,忘了痛感,现在是疼得钻心彻骨。但他却自有一份不迫,只稍调息了会,向沈冠鸿走去。
沈冠鸿见恩师这般模样,流泪喊了声师父。
真镜从沈冠鸿手里接过两个孩子,见他俩脸上不断有黑烟涌上,喃道:“骇火术,除了天水山神兽水灵蛇,谁也没有办法可解。只是这天水山路途遥远,这两个孩子早就没命了。”
沈冠鸿大痛道:“圣王夫妇恐怕已身死,他们唯一的愿望便是子女安全。”他明白若连师父也说无救,是真的没有法子。
真镜暗思许久,像下了极大的决心道:“圣王对我恩重如山,恐怕只有这个法子能保住他这双儿女。”
沈冠鸿眸子一亮,问道:“师父,什么法子?”
真镜道:“这骇火术虽只有水灵蛇的蛇涎能解,但它也能被强大的修灵压住。只要我把修灵过给两个孩子,至少能保他俩多年平安,甚至可以是一世。”
沈冠鸿由喜转忧问道:“师父,什么叫把修灵过给他们?那您怎么办?”
真镜看着爱徒道:“冠鸿,冠扬重伤了我,我不得不使用至臻秘技结明照骨,使修灵不受经脉伤势断绝影响,这对于身体本就是极大的负荷,而我刚才与嗜血老怪拼命一搏,耗尽自体,恐怕活不了几个时辰了。”
沈冠鸿大震,拼命摇头流泪道:“师父,不会的,不会的。”
真镜惨然一笑,本想抚摸爱徒,但抬着那双黑焦的手,又轻放下了,他道:“冠鸿,只要无愧于心,死亡也并不可怕,为师活了这么些年,也够了。我一生的修灵若能救助这两个孩子,是再好不过了。但修灵过人之法一直是嗜血阁害人的手段,我也并不精通,只能冒险一试。”
沈冠鸿虽是而立之年,此时也哭得像个孩子一般。
真镜又叹了口气道:“冠鸿,天道轮回,究竟对错何如,这么些年了,我终究没想明白。”说完,他立即将天辰兄妹扶住坐立于地,双掌各推在他俩的天灵纳神处,润白的荧光从黑糊的手掌倾斜而出,从两个孩子的头顶缓缓灌入。
只见天辰兄妹脸上冒出的黑烟渐渐褪去,过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他们的脸色从黑变得惨白,再过了半个时辰,毫无血色的脸又慢慢红润起来。但两个人没有睁眼,只两条眉就紧紧地皱在一起,看上去正在经着不小的痛苦。
同时,一旁的真镜也是喘息不止,冷汗涔涔,甚至连他的身体都在不断地缩小。
沈冠鸿看在眼里,转过头去,他实在不忍。
直至那双焦黑的手掌再也不会流淌出任何光彩,真镜宽慰地一笑,整个人便似被抽干了气血的干尸,歪斜仰后一躺,。
沈冠鸿大惊,上前查看,却见师父已经气绝。
他抱着真镜又痛哭了一会,用修灵在焦黑的土地上击劈了个大坑,恭敬地将师父埋好,又结实地磕了几个头。
沈冠鸿虽悲痛不已,但也明白此刻必须先将天辰兄妹安置好。他强压住悲痛,提起两个昏迷的孩子,朝着天空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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