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线索（2 / 2）

张河涛笑了笑，如果他也知道真相的话，恐怕就说不出这样的话了。他犹然记得当年曹玮将军说过的话，我大宋男儿都以保家卫国，保土安民为己任，即使是脱离行伍，也要忠君爱国，维护老百姓的周全。正是在这种思想影响下，张河涛毅然做出了这种事情。

当张河涛踉踉跄跄回家的时候，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一个二十年前的老熟人——顾全。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不再私下见面了了嘛。”张河涛森然说道。

顾全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酒壶，示意张河涛跟他喝两杯。张河涛也没答话，推门就走了进去。

“你有什么事快说，某这里不欢迎你。”张河涛有些不悦，二十年多前就曾说过不再相见，没曾想五年前在亳州城街头相遇，还得知对方成了亳州新任知州顾赫宁的管家。

“张通判何必如此绝情，我找您也没其它的事情，只想得到一个答案，一个有关我们家阿郎的答案。”顾全似笑非笑，眼神中充满揶揄。

张河涛陡然站起，直勾勾的看着顾全，似乎要从对方的眼睛中得到真正意图。

“你到底想说什么？”张河涛正色道。

“顾赫宁是你杀的吧。”顾全一仰头，一口喝干了杯中的美酒。

张河涛万分震惊，他虽知道肯定会被人发现，但没想到这么快。看到张河涛的神情，顾全并没有意外，这也印证了自己的猜测，顾赫宁的死的确和张河涛有关。

“我在阿郎的书房发现了‘幻毒散’，这个药的厉害之处，想必您比我更清楚。“顾全从怀中掏出那瓶幻毒散，白色的瓶子上有一抹像血一样的鲜红色。看到幻毒散，张河涛如同被针戳破的气球，颓然地倒在凳子上。

当年张河涛与顾全同为曹玮将军账下小小前锋，两人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很受曹玮器重。后来曹玮年老归隐汴梁，张河涛被派遣到地方军中任职，而顾全则告别了军营，从此不知所终。张河涛一路官运亨通，他本就有战功在身，再加上率队剿灭了多处土匪，保护了一方太平，地方官多次上表请求朝廷嘉奖。

在一次剿灭土匪的过程中，张河涛意外救了一家人。当时发现这些人在郊外和土匪厮杀，家仆们已经死伤殆尽，唯有一个家仆满身伤痕还和土匪拼命搏杀，张河涛会立刻冲上前去，将这一家人救下。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个武艺高强的家仆竟然是消失多年的顾全，他和顾全情同手足，当年分别之时就依依惜别，如今多年未见，更是兴奋异常。只是顾全的表情有些古怪，似乎跟没见过张河涛似的，丝毫没注意他的表情，只是淡淡地朝主人看去。

这家人姓顾，是从辽国逃到宋朝的中原百姓。而顾全是他们在数年前所救，为报恩就自愿成为这家人的保镖。救了这一家人之后，顾老爷子和夫人自然是千恩万谢，他们的二十多岁的独子顾赫宁也是不断地道谢。

张河涛安排差役将他们送出密林，并安排转专人将他们送往家乡。张河涛或许不知，他和顾赫宁的缘分才刚刚开始。十年后，张河涛调任亳州，担任地方军事主官，而当年的顾赫宁也参加了当年的科举考试，一举成名，被皇帝钦点为状元。官家任命顾赫宁调任庐州府担任通判，负责这个北方大州的政务。数年间，庐州府在顾赫宁的管理下繁荣富足，老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而顾赫宁的杰出表现也再次得到官家的注意，调任京城担任户部员外郎一职。汴梁城城果然是个大染缸，曾经以清廉自诩的顾赫宁也受到波及。官员之间的朋党之争愈发激烈，顾赫宁虽想明哲保身，奈何身不由己，因为站错队被排挤出京城，贬职到亳州任职知府。

顾赫宁和张河涛自然再次相见，他们合力将亳州治理得井井有条，有了政绩的加持，张河涛也再次荣升为亳州通判。顾赫宁在政绩上的确可圈可点，可人无完人，他到了汴梁之后，却染上官员一个很大的缺点——贪婪。

当年的清官在数年的京官生涯中逐渐变成一颗巨大的蛀虫，即使这个蛀虫确实也给老百姓办实事，也能得到老百姓的夹道欢迎，甚至送万民伞。但贪婪就是贪婪，他对求他办事给他送礼的人来者不拒。当然，他也有自己的原则，贪赃枉法的不收，颠倒黑白的不收，仗势欺人的不收。除此之外，他照单全收，即使出卖祖国也不在话下。

在庐州府担任通判时，因为机缘巧合，顾赫宁和辽国边境指挥官成为朋友，双方经常采取一些有利于互利共赢的措施。

回到汴梁之后，顾赫宁和辽国指挥官耶律万达依然通过书信保持联系。偶然一次收到耶律万达一封特殊的书信，自此，他的人生完全改变。

顾全递过酒壶说道：“可以说说什么时候发现我家阿郎通敌的吗？”

张河涛灌了一口酒，看着天空慢慢的回忆起了那日的情景。叹了口气道：“没什么可讲的，其实很简单，因为他也找到了我，让我给他情报。嗯，就是这么简单”

“于是你就有了刺杀顾赫宁的计划吧？”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沈括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张河涛家。

一直在暗地里听着的沈括终于忍不住了，这听着听着还能听到如此离奇的故事，而且还有辽国奸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