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5 强大与柔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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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醉得太狠,两个ktv小姐扶住她都很困难,若不是她自己的意志力强大,恐怕两个小姐要用拖才能把她拖回车上了。

唐宁扭头看了一眼林柏文,轻挑了下眉梢后,淡淡说道:“我抱她过去。”

“你……”哈黎不禁张大了嘴巴。

“她是我父亲的故交,也算我半个长辈。再说,事急且从权,礼貌风度什么的,没有她的身体重要。”唐宁轻声解释说道。

这是他真实的想法,其实在他看来也并不需要解释,但他深知夏千语不喜别人的碰触,也知道公司的员工没有一个人敢碰她哪怕是一个衣角。

所以在他看来平常自然的行为,在中国公司、在夏千语的团队,或许就成了不可思议的冒犯。

所以他还是解释一下好了。

“是、当然,你刚从国外回来,miss夏不会责怪你的。”哈黎点头。

“就交给你了,到家了我们互通个电话。”唐宁点了点头,拉开后排座的门后,弯腰进去将夏千语扶了起来:“,我是唐宁,我送你回家。”

“哈黎?”夏千语紧皱着眉头,一只手紧紧拽着唐宁的手腕,以支撑着自己完全无力的身体还能勉强坐起来。

“ine我送,很安全。其它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哈黎忙说道。

“恩,注意跟进。”夏千语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两个ktv小姐后,对唐宁说道:“给钱。”

“呃……”唐宁微微一愣,随即用一只手臂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掏了钱夹递给哈黎:“帮我处理一下,我带先走了。”

“好。”哈黎轻咳了一声,将他的钱夹收在了手里。

唐宁弯腰将夏千语打横抱了起来,只是低头看她时,眼神不禁一片复杂。

*

“你怎么过来了?招商方案都做完了吗?明天清场的事情……”

“夏千语,你现在不适合说话。”

唐宁沉沉的看了她一眼,抱着她大步往车边走去。

“那就不说吧,我真的没力气了……”夏千语低低的叹了口气,一直强撑着的一口气,终于得以完全放松下来,当她将头歪向他的胸膛时,有那么一瞬间,竟有一种可以依靠的感觉--只是,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即便是醉得不省人事,她的脑袋也清醒克制。

只是在唐宁松手放开她的那一刹那,夏千语下意识的圈住了他的脖子。

“别怕,我们到车上了。”唐宁微微一愣,低声说道。

“唐宁……”夏千语微微睁开眼睛看了唐宁一眼,低低的说道:“我喝多了,有点儿重心不稳,是怕跌着了。”

“我知道,没关系。”唐宁点了点头,将腰弯到最低,直到她的身体完全落在座椅上,才松开了抱着她的双臂。

“谢谢,我先睡会儿,到了喊我。”夏千语轻扯了下嘴角,点头说道。

唐宁在伸手探了她额头的温度,温度还不算高,这才稍稍放下心来,随即拿了几个靠垫放在椅子下面,防止急刹车时她会滚下来。

*

唐宁的车开得很慢,很平稳。

一直力持清醒的夏千语,终于抵不住酒精对大脑的浸蚀,在轻缓的音乐与车身缓缓的摇晃里,沉沉睡去。

……

至到我遇见了你才开始了解爱

控制不住的心跳

等待你轻轻呼唤

才知道我一点都不勇敢

才知道越在乎也越不安

要不是那天你伸出的手

那么温暖

……

夜色见深,音乐轻缓,对于夏千语来说醉酒是常事,而醉酒后有人照顾,却是少有的事。

*

“,到了。”唐宁把车停好后,回头看夏千语,脸色苍白得可怕,心里不由得一阵难受--她为什么又去喝酒?她要哈黎跟进的事情是什么?

是不是,她不让自己去做的事,她自己去做了?

想到这里,唐宁的双手不自觉提紧握了起来--他知道自己的能力与她不在一个层次上,可她现在做的事,根本就与能力无关,她为什么不相信自己她能做到、也能做好?

“唐宁,到了吗?”夏千语连眼睛都没睁开,只是含糊的问道。

习惯了一个要面对所有事情的她,即便在烂醉如泥的情况下,也能保持一分警觉与清醒,不会让自己完全陷入没有知觉的状态。

她这个习惯是在童年的时候养成的,因为她不知道找她的那些人什么时候会来,所以越是安全的时候,她越不敢放松警惕。

直到长大后,平时睡眠没有任何问题,但只要是喝醉了、生病了,她脑袋里那根警惕的弦便绷了起来。

直到很久以后,唐宁才治好她的这个毛病。

*

“到了,我没找到你的钥匙,顾白在家吗?”唐宁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看着轻声问道。

“钥匙?”夏千语挣扎着坐起来,却又酸软的倒了下去,想了许久之后才低低的说道:“想不起来了,帮我在酒店订间房,不要吵到顾白。”

“去我家吧。你醉成这样,一个人怎么行。”唐宁沉声说道。

“你家?”夏千语似是受到了惊吓,原本闭着的眼睛立即睁了开来,看着唐宁一脸警惕的问道:“你是唐宁?”

“是,我是唐宁。”唐宁这才知道她醉得有多历害,刚才一路还算清醒的问话,不过是她强撑的清醒与条件反射而已。

“不去,送我去酒店。”夏千语的脸色越发苍白了,眼底隐隐流动着让人不明白的逃避。

“好,去酒店。”唐宁也不勉强她,回身发动车子,朝离她家最近的一家五星酒店开去。

而躺在坐椅上的夏千语却再也不肯睡,努力的睁着眼睛,与酒精浸袭后的睡衣做抗争。

还好酒店不远,开车过去不过十分钟。

唐宁停好车后将她从车里抱了起来,看着她强撑的双眼,只觉得心里隐隐一痛--醉到如此模样,还能强撑着不肯睡,到底是她的意志力太强大?还是她太没有安全感?

“睡吧,别撑了。”唐宁低声说道。

夏千语撑着沉重的眼皮,下意识的将手抚向他的耳后,低低的说道:“唐宁,疼不疼?”

“……”唐宁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夏千语,心底突然泛起隐隐的异样感觉,就象--此时的她就象真的是故友一般,而不止是一个带领他进入商业领域的老师、不再是那个让他厌恶的、没有人性味儿的女魔头。

“我就是故意的,因为我很讨厌很讨厌你……”夏千语的手在唐宁耳后的疤痕上轻轻划过后,又无力的掉了下去,喃喃的声音,带着某种让人不解的委屈。

“我也没喜欢过你。”唐宁极没风度的瞪了她一眼,却下意识的将她往下沉的身体往怀里紧了紧,疑惑的看了她一会儿后,便抱着她往酒店里面走去。

*

唐宁将夏千语安顿好后,自己胡乱冲了个澡后,便在房间的沙发上躺了下来。

夏千语则除了在刚才下车时让人莫明的失态外,其它时间都极为安静。

在夜色慢慢加深后,唐宁也熬不住困顿慢慢睡着,房间里此起彼伏的,是两人都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

“夏千语!”

半夜时分,唐宁听到一阵连内脏都要吐出来的声音,立即惊醒了往卫生间跑过去--夏千语正抱着马桶,吐得天晕地暗。

“夏千语。”唐宁快步走过去在她的身后蹲了下来,扶着她在自己怀里靠稳后,伸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真是没用,今天才喝了平时一半的量。”夏千语抱着马桶,重重的喘着气。

“你这两天才发过烧,这种身体状况不能喝酒,你不知道吗?”唐宁拉着她靠在自己身上,顺手扯了毛巾递给她。说话的声音不禁带了些恼火。

“当工作需要的时候,就算醉死也得喝,所以不要说身体不允许,我们能做的是将自己酒量练到没问题。”夏千语瞪了他一眼,从他手里扯过毛贴后,顺势坐在了地上。

“好,我记住了。”唐宁沉声应着,起身将她也扯起来,扶着她靠在自己身上低声问道:“还要吐吗?”

“差不多了,我要刷牙。”夏千语点头。

“恩。”唐宁半扶半抱的拖着她到外面洗漱间,有些困难的帮她挤了牙膏后,将水杯和牙刷递给她。

“你……”夏千语接过牙刷和杯子,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自在的说道:“你先出去吧,我自己可以。”

“我觉得你应该不是那种逞强的人。”唐宁沉眸看着她说道。

“我现在没力气和你说,你想呆着就呆着吧。”夏千语连翻白眼的力气也没有,只是无力的靠在他的胸前,看着镜子里头发散乱、脸色苍白的自己,不禁有些发愣--这样的自己,从来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

连傅陵,也少有见到。

“实在没力气,就不要刷了。”唐宁的手臂用力的揽在她的腰间,将她的身体稳稳的揽在自己的胸前,只是她的脸色确实苍白得可怕,让他担心她的状态。

“没事。”夏千语努力忽略被他揽在胸前的异样感觉,低下头快速刷完牙后,掬了一捧冷水,将脸又冲了一遍。

“现在是去睡?还是先喝点儿醒酒的东西?”唐宁扯了毛巾帮她将脸擦净后,低声问道。

“睡。”夏千语简洁的应道。

“好。”唐宁点了点头,半扶半抱着将她抱拖回了卧室。

“要不要换衣服?我回家拿一套苏蔓的衣服给你?”唐宁问道。

“不用,明天早回公寓再换。”夏千语摆了摆手,示意不需要。

“那你睡吧。”唐宁点了点头,伸手将房间的灯调到最小后,重新回到沙发上躺了下来。

*

夜色越见沉暗,而两个人似乎都没了睡意。在昏黄的灯光里,听闻着彼此的呼吸,房间隐隐漫上一层尴尬的气息。

“唐宁,你先……”

“夏千语,我耳后的……”

两人同时开口,却在听到对方的声音后又同时打住。

沉默稍许,还是夏千语先开口:“唐宁,你先回去吧,多一个人在房间我睡不着。”

“或者我打电话让傅陵过来?”唐宁轻声说道。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夏千语声音虚弱,语气却极淡。

“夏千语,你说你是我父亲的故人,那我们很小的时候便认识了吗?”唐宁突然问道。

“怎么突然问这个?”夏千语的声音微涩,语气越发淡了。

“我耳后的疤痕是你弄的是不是?”唐宁继续问道。

“是啊,你小时候特别讨厌,我脾气一上来,就动手了。”夏千语轻哼一声,表情有那么些不自然。

“你小时候都这么坏脾气……”唐宁不禁失笑。

夏千语敛眸低笑,并不接话。

“夏千语,那时候我们几岁?为什么我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唐宁颇有兴致的问道。

“我也不记得了,你父亲和我说,我小时候打伤他的宝贝儿子,所以这次我非救他不可。你看,你父亲可比你有商业头脑多了。”夏千语轻扯了下嘴角,轻漫的说道,似乎对于过去的记忆,也仅仅只有唐老先生提起的一些往事而已。

“我父亲……”提起父亲,唐宁的声音微哑,沉默片刻后低低的问道:“你这么精明的人,他说你就信吗?”

“自然了,他那么大个人,也没必要骗我不是吗。”夏千语淡淡说道。

“也是,你判断事情向来简单又直接,又总是精准无误。”唐宁点了点头,心里明白她不想同自己聊过去,却也并不戳穿她的心思。

为了宁达,她甚至违反了公司的项目原则,以至于招来这次的审计之祸;几百亿的生意,又岂是一句话就能决定的。

抛开生意的角度,她刚才醉糊涂了摸着自己耳后的疤痕说’你疼不疼’的时候他就知道:她记得过去的所有,只是不知道这记忆里有哪些是她不愿想起的,所以不愿在他面前提及。

想来每次在脾气无法控制的时候,便忘了她女魔头的身份,是因为潜意识里还存储着儿时关于她的记忆吧。

想到这里,唐宁看着夏千语时,平日里敬畏的距离感不禁又减几分,不觉间又多了几分熟悉的亲切感觉。

“我要休息了,今天的事谢谢你。”夏千语点了点头,神情有些怏怏的倦意。

“你休息吧。”唐宁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卧室。

当然,大半夜的他也没有离开,只是从卧室的沙发换了外厅的沙发。

*

时间一分一秒的往前推进,窗外沉暗的夜色也被黎明的白光一分一分的浸入,慢慢的变得明亮起来。

将胃给吐空了的夏千语,头痛与胃痛一起折磨着她,一时间已无法入睡。

想起与唐宁在洗漱室那样贴身的接触时泛起的莫明情绪,心里不禁有些烦燥起来。

那一次在健身房看到他流汗之后阳光沉毅的样子时她便清楚的知道:他并不是自己心目中的那个没长大的大男生,而是一个完全的成年人。

而今天这样几乎没有拒绝的接触,更让她无法忽视他是个成年男人的事实。

这事实让她感觉有些心慌、有些意乱、甚至有些厌鄙在唐宁面前会有情绪异样的自己。

在床上翻来覆去,终是酒精的力量战胜了她的意志力,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几点睡的。

*

唐宁习惯地于起早床,所以即便晚上没有睡几个小时,仍然在早上6点的时候准时醒来。

简单洗漱后,唐宁回家换了衣服,然后去夏千语的公寓帮她取了换洗衣服,再回酒店时,夏千语刚刚起床。

“你的衣服,我过去的时候青姨已经准备好了。”唐宁将手袋递给夏千语。

“谢谢。”夏千语接过衣服,看着唐宁问道:“昨天你接到我的时候,的情况怎么样?”

“睡着了,哈工送他回去,说是下车就醒了、到家就睡了。”唐宁清晰的答道。

“ok,我知道了。”夏千语抬腕看了看时间,对唐宁说道:“哈黎今天会安排’光华’强制退场,你现在回公司,准备法律文件和财务结算,不要让他们有机会反悔。”

“你和昨天醉酒,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唐宁看着她问道。

“我的工作还没有到需要向你汇报的时候。”夏千语淡淡说道。

“为什么不让我去你要自己去?我认为喝酒这种事,我比你更合适!”唐宁的声音不由得大了起来。

“我和你说过,这是项目需要。你的工作我不会过多干涉,但不能作的事情,一件也不许做。”夏千语皱着眉头看着唐宁,语气却越发冷了。

“那你告诉我,还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做的?然后你自己去?”唐宁沉眸看着她,不想在她面前表现出孩子气,却又总是控制不住想与她争辩。

------题外话------

酒醉方知情浓,在被酒精麻痹的时候,千语被压制的对温暖、对被人温柔以待的渴望才敢稍稍冒头。却也只是稍稍冒头而已。

在知道耳后的疤痕就是千语少时所为,唐宁仍然没有想起那些过于久远的事情,但对于千语却莫明的多了亲近的感觉。在因她的强大而惯于依赖的同时,也将她当作了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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