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36 爱乌及屋(有修)(1 / 2)
手机里收到selina传来的信息,说她们四人已经出发,第一站是纽约的六旗乐园。随信息发过来的,还有四个人的照片--千语穿着球鞋和宽松的运动裤,高高扎起的马尾,与他印象中的那个夏千语,差别挺大;顾白穿着印花t恤和一条牛仔小短裤,脚下是白色运动鞋,一副可爱宝宝的模样;selina则是与顾白一模一样的打拌,妖娆的她在现在看起来,倒有几分当妈妈的样子。
只是不知道是谁的拍照,她说是四个人,想来应该不会包括千语肚子里的宝宝,那么应该是她的先生了吧。
唐宁扫了一眼照片后,目光依然停留在夏千语的脸上,少有的恬淡与温润,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少女感。
“果然是要分开,你才会快乐吗?”唐宁苦笑了一下,一直低落的情绪,也由此好了许多。
“收到,谢谢,旅途愉快。”唐宁回了一个简短的信息过去后,便放下电话,起身去了财务部。
现在三个公司的业务都进入高速运转的状态,而他身边再没有人如千语般的能随时给他意见、给他助力。在什么都要自己去想、去做的现在,他用来思考私人事情的时间,其实真的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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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安银行的还没放款部分的冻结,不影响我们的资金运转。”
“安阁项目的二期采购款已经到位,依我们与传奇的关系,这部分的资金可以放在传奇为安阁开的专项帐户上做中转。”
“但carlyle那边的内部贷款,听说会有变化。夏小姐离职后,薛助和上面的沟通并不通畅,加上林柏文的事件,现在总部给中国公司的政策收紧,在中国市场上的钱要一步一步收回去。”
“所以未来城项目的进度,最慢的工期,也出设计和改造图了,快的已经有品牌进场了,都是不能中途停的,所以资金问题影响会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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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宁达的整体营运都在正轨上,除了未来城的资金,如果carlyle给宁达的政策不变,也不会有问题。
而现在的政策收缩问题,应该是资金总监的预测,如果那边有动作,应该会有提前的通知,所以唐宁并不急于解决这个问题,当然也没有轻视这个问题。
他马上给张之南打了电话,让他理出一份在建未来城的资金计划表,他需要看看,是否需要放缓未来城的建设速度,或者改变部分经营策略。
到现在,他已经不执着于坚持计划、或者是梦想,他的目标感更强,未来城的规划有他的梦想在里面,但更直接的目标,是通过未来城的业绩,赢得宁达回购的机会。
如果梦想与现实相冲突,没有了千语的支持,他选择向现实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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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宁在下班前便收到了张之南的资金需求计划,以目前的资金流转量来看,还不到需要改变策略的地步。
“收到,资金保持一周一次的提报频率。”唐宁给张之南回了消息,手机手到陈茵已上飞机的信息。
而selina那边,除了出发时发来和张照片外,也再没有新的消息。
“千语,想你了。”
唐宁写下这五个字,轻轻的发了出去。
他其实知道夏千语出国后已经没有再用原来的手机,新的号码他也没有向selina要,他担心自己会忍不住想要联络她。
这样,挺好。
想说的话,好象告诉了她一样,又可以不打扰到她。
唐宁看着手机里的几个字,孩子气的笑了笑,便将手机放回到桌上,埋头在电脑里继续工作。
*
第二天下午,j市机场。
陈茵匆匆从通道里跑出来的时候,一看见唐宁,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怎么啦?”唐宁伸手揽着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我现在去医院。”陈茵用力的抽了两下后,咬着唇对唐宁说道。
“都知道了?”唐宁轻轻叹了口气,轻声问道。
“知道了。”陈茵说着,眼泪止不信的一直往下流。
“走吧。看到爸爸的时候别哭。”唐宁拍了拍她的肩膀,拉着她快步往外走去。
*
“我在飞机上有看到最近的报纸。”
“我爹地的情况怎么样?”
“我爹地不会做这种事情的,我相信我爹地。”
“唐宁,可不可以帮我查这件事?”
“……”
*
在去医院的路上,陈茵将自己知道的和唐宁全部说了一遍。
唐宁并没有告诉她,陈行长已经决定不追究。
马上就要见面了,还是让他们父女自己沟通吧。
唐宁对陈茵说道:“你和陈行长见过面后,我们再聊具体的。”
“好。”陈茵点头,用力的扭着双手,又是害怕又是担心又是无措。
*
“我爹地是哪间房?”
站在一间病房的门口,只看见医生进进出出,推仪器的推仪器、拿药品的拿药品,陈茵的心突然就慌乱起来,伸手便抓住了唐宁,恐惧的问道。
“我们进去。”唐宁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快步往里走去--医生正做心脏复苏的人,正是陈茵的父亲。
“爹地……”陈茵尖叫一声,意识到会影响医生的抢救,立即又用拳头将嘴给塞住,可是却止不住的浑身颤抖的着,两只眼睛一边流泪一边紧紧盯着面部浮肿、唇色发青的父亲,生怕自己一个眨眼,父亲就再也不会醒来了。
而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当医生宣布放弃抢救时,陈茵冲了上去,将要走的医生又扯了回来,不许他们放弃。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转头看了一眼陈行长床头的心脏监测仪,在复苏仪停下后,上面已经迅速变成和道直线……
“不要、不要放弃,求你们,再来一次……”
“陈茵,过来。”唐宁的眼圈微红,走过去将陈茵圈在怀里,扯着她走到陈行长的身边,轻声说道:“在爸爸耳边说句话,让他放心,他最放不下心的就是你。”
“唐宁……”陈茵张大着嘴,眼泪大颗的往下流着,却半天发不出声来。
“听话,一会儿爸爸就听不见了。”唐宁轻声劝道。
陈茵哭着低下头,将唇贴在父亲的耳边,泣不成声着,跟本就没办法好好说完一句话。
“陈茵……”唐宁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大手的温度,透过她薄薄的衣服传到她的肌肤上,让她在极度的恐惧与伤心里,感觉到一点点力量。
“爸,我是茵茵,我回来了。”
就在陈茵的话刚说完,只看见原本是一条直线的心脏监测仪,突然波动了两下。
“爸,你别走,你走了我就是孤儿了,爸……”
心脏监测仪的波动更加剧烈了。直到李香踩着七寸的高跟鞋、哭喊着冲进来后,心脏监测仪一阵猛的跳动,然后迅速归为直线……
“爸--”
陈茵大叫,双手抓着父亲的肩膀用力的摇晃着,可心脏监测仪里的线条,再也没有过波动……
“爸,你放心去,我会照顾好自己的。”陈茵终于照着唐宁的话说了一遍,而陈行长的头,这才偏了下来--就象是,直到此刻才将最后一口气咽下一样。
*
医院是不允许尸体停留过久的,就算你生前是行长也一样。
在办后事方面,陈茵没有经验,加上伤心过度,已经没了主意。但她死命的拦着李香,也不让她去办手续。
“茵茵,死者为大,入土为安,你让爸爸安静的走,恩?”李香拿出长辈的气势,有些不耐的对陈茵说道。
“我爸是在听到你的声音后,放弃呼吸的,所以请你现在离开,不要用你的声音继续骚扰我爸。”陈茵伸手抹了眼泪,直直的站在床尾,强悍的说道。
“茵茵,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不和你计较你说什么,但现在……”
“不凑巧,在前两天我过来看过陈叔叔,他向我交待了一些事情。”唐宁截住李香的话,淡淡说道。
“他说……什么了?”李香的神不由得慌张起来。
“李女士今天先离开吧,陈叔叔的后事完毕后,我们再约。”唐宁的神情淡淡的,见李香没有离开的意思,脸上神色不由得一霁,立即冷了下来:“怎么,是要我现在请律师过来吗?”
李香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沉沉的看了唐宁一眼后,低头对正趴在陈行长身上哭的陈茵说道:“茵茵,你爸的后事,你就多费心了。”
说完转身离去,在走廊的转角处又忍不住回头看这边。
“陈茵。”唐宁上前去,轻轻拍了拍陈茵的耸动的后背,不禁想起自己刚从英国回来的时候,那时候满心的无助,只知道拉着肖奕的袖子哭。
现在想起来,无论肖奕有什么目的,而在当初,他确实给了自己很多信心与安慰。
“唐宁,我能不能多陪陪我爹地?”陈茵红肿着眼睛请求道。
“你不是说相信你爸吗?你在这里哭,谁去查案子?”唐宁轻声问道。
“我……我现在……”陈茵慢慢从父亲的身上抬起头,一脸无助的看着唐宁。
“我去医生办公室办手续,你在病房清理一下你父亲的遗物,看他有没有留下什么与证据有关的东西。”唐宁将陈茵拉了起来,沉眸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陈茵,这件事情你必须自己办好,否则李香的麻烦,后患无穷。”
“好,我知道了。”陈茵此时是六神无主,身边能信任的人也只有唐宁一个人,除了听话点头之外,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
最后,是唐宁和陈茵,还有安安和傅陵一起,帮着陈茵办完了陈行长的丧事。在清理陈行长的遗物时,陈茵看到自己小时候穿的棉背心、小棉袄,父亲居然都还存着没扔,居当时不禁大哭起来。
唐宁从她手中接过衣服,用手捏了一下后,拿了剪刀将衣服剪开,里面放在居然全部是现金。
“我爹地……”陈茵也愣在了那里。
“陈行长的罪名如果成立,除了退还贿款外,还面临高额罚款和监禁,就算他死了,财产也要按退还和罚款的方式来处理。”
“所以,他给你准备了现金。”唐宁将衣服递给她,接着又将几件棉衣拆开--果然,里面全是现金,加起来大约有十来万。
“我……要上交吗?”陈茵抱着被剪坏的衣服,眼大眼睛看着唐宁。
“不用,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你借个朋友的身份证去开个户,然后存进去。现在案子没有判下来,不知道你家里的资产会怎么处理,这些都不要用你的名字。”唐宁轻声说道。
“用你的行吗?”陈茵小声问道。
唐宁看了她一眼,将钱全部交给了安安:“安安,你帮他处理一下。”
“好的。”安安点了点头,当即让傅陵把钱全部装了起来。
陈茵抱着一堆剪烂的衣服,不禁又哭了起来。
唐宁本来想和陈茵商量陈行长案子的事,但见她完全没办法平静下来,只得作罢。
*
两天后,陈茵的精神虽然还是有些恍惚,总是拉着唐宁问,如果她不离开家,父亲会不会不出事?
一直自责着,自己太不孝了,因为讨厌李香而早早离家去英国读书、因为心情不好,不听父亲的安排,执意远离家乡。
在这样自怨自艾中过了一周,陈茵才算慢慢恢复过来。
而李香在这一周中,已经找过唐宁不下十次,唐宁都以陈茵精神不济为由,拒绝见她。
“精神好些了?”唐宁看着盘膝坐在沙发里的陈茵,温柔问道。
“不好意思,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陈茵伸手抓了抓头,涩涩的笑了笑。
“没关系。”唐宁微微笑了笑,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现在的你,就好象去年的我,我那时候身边有千语,是她教会我怎么面对这个世界的恶意。千语曾经做的事情,我希望我也能做到。”
“他们……”听到唐宁说恶意,陈茵的眼圈不由自主的又红了--这一周的时间,她当然也去找过父亲公司的法律顾问与审计部的同事,想了解一些父亲案子的真实情况。
而她得到的待遇,与当年地唐宁,大约也好不了多少。
“唐宁,公司的人都不愿意出面,我现在该怎么办?”陈茵吸了吸鼻子,平复了一下情绪后,低声问道。
“你父亲曾和我说过这样一句话:‘不怪李香’。”唐宁看着陈茵,缓缓说道:
“这句话有两层意思:第一,这件事与李香脱不了关系,他知道,但不想责怪;第二,这件事情他一个人承担,不希望我们再追究。”
“不,我要追究。”陈茵不禁尖叫起来。
“恩,我就是告诉你,你父亲的意思,最后的决定权在你。但你记住,一旦开始,就很难停止,而你父亲已经去世了,李香是你父亲的法定配偶,所以最后的结果,除了证实事情是李香做的、然后将她拘禁起来外,于事情并没有什么好处。”
“而且,伪造假的贷款合同的事情,本身你父亲也有推脱不了的责任--为什么能伪造?是管理系统出了问题?还是他平时就纵容了家属在银行系统里的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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