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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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九月,扶桑传来消息,为防止扶桑产铜原料之外流,幕府公布“正德新令”,限止每岁赴日唐船为三十艘。

此令一出,唐船抵长崎者锐减。

十月,乌雅额参过世。

康熙着胤禛前去奠茶酒,银千两,其余一应按内大臣葬礼办。

乌玛禄知晓后,亦派宫中首领太监赵严送去茶饭。

这已经是恩宠。

等一切结束。

胤禛向康熙回禀事儿办妥后,去见了乌玛禄。

“是叔玛法筹办的,钮祜禄府上推说有事,只在葬礼上出现了会儿就走了。”

胤禛指的便是嫁入钮祜禄府的玛颜珠。

乌玛禄闻言只道:“你辛苦了。”

乌玛禄见他沉默不语。

她叮嘱道:“自阿玛去后,玛法再去,家中无人与她撑腰。她自是要避着咱们些,免得阿灵阿不快。”

她慢条斯理的盖着茶杯:“这些年来,她以阿灵阿为天,虽有回门,也未有几分诚心。这些我和乌雅家的人都知道。”

“且随她去吧。”

钮祜禄家,与胤禩交好。

而朝臣内外谁都知晓,四爷胤禛与八爷一行人素有嫌隙。

阿灵阿为表立场,他及其他的家人,自然要避开胤禛。

乌雅玛颜珠因于孝道,还能回去参加葬礼。

以后,哪怕跟他们没有来往,也再正常不过。

胤禛如今见多识广,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人,但心中还是有几分梗。

他嘴唇蠕动了一下:“可额娘您乃皇父的德妃……”

乌玛禄神情自若:“她夫君乃前朝正一品内大臣。”

乌玛禄垂目道:“你是男子,自是不懂得。出嫁的女子,所能依靠的,也不过夫君一家。”

她复看向胤禛:“所以我常劝你待府中妻妾好些。”

胤禛沉默了会儿,压下心中那两分不悦,点头道:“是。”

乌玛禄见他还是有两分在意,笑道:“你要没事,多带静姝出去走走。与他们计较这些,好没意思。”

胤禛应了一声,陪乌玛禄坐了一会儿,就下去忙政事了。

乌拉那拉静姝过得几日,带着孩子进宫陪乌玛禄。

乌玛禄笑道:“你有心了。”

“还好。”静姝笑道,“爷这几日在和十三爷商议京中的事。”

“怎么了?”

“听钦天监说,今年大雪,恐怕成灾。”

“哦。”乌玛禄应了一声,“商量出结果了没?”

静姝笑道:“我又不管这些,哪晓得呢。”

她又转了话:“爷向来稳妥,想来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如今天气冷了,似要比从前还冷些。

乌玛禄转动着佛珠,让尹双儿取了些银票给静姝:“回去给胤禛,让他们多备些茅草棉被和粮食。”

“是。”

静姝收下了,聊了两句才离开。

乌玛禄这几年其实渐渐没啥谈性,和人说话都觉得累。

她沉默着,似乎要和这紫禁城中的红墙绿瓦融为一体。

她逐渐成了残留的历史的一员。

公元1716年,康熙五十五年。

正月,马贵人逝。

因来不及制摆丧仪,康熙命取荣妃仪仗,稍后给荣妃补造。

京中大雪,果真成灾,压垮京西许多房,哀嚎遍野。

康熙早得了消息,提前命胤禛做好准备,如今直派胤禛和胤祺赈灾去。

所幸,因为早早准备,伤亡人数并不多。

死了十余人,重伤几十人,数百人情伤。

已算是好的了。

随后,派发棉衣,开粥赈济,胤禛忙得脚不沾地。

胤祺也是监守,只他仁厚,向来信奉得饶人处且饶人,只要那些人做的不过分。

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的放过他们。

胤禛却固执清高,眼中揉不得沙子。他监守时,该是怎样,就是怎样,绝不能有一点不妥与错漏。

有一人贪污受贿,便会有百姓得不到他们该得的那份。

在此次赈灾一事中,众人皆爱那位和硕恒亲王多过这位和硕雍亲王。

百姓亦是如此。

他们不管里间的弯弯绕绕,他们只记得,那位和硕恒亲王笑眯眯的,跟弥勒佛似的,多喜庆慈爱。

至于另一位,黑着个脸,吓死个人了,跟阎王似的。

他们都爱那位和硕恒亲王。

胤祺同他常见面,也劝他:“哪有不偷腥的猫。只要做到了,少些也就少些。何苦做得这样,百姓又不念你的好,那些小官小吏反而会对你怀恨在心。”

胤祺道:“你松些,大家都好过。”

胤禛却固执道:“今日你漏一点,明日他漏一点,迟早会漏成筛子。我不愿意。”

“你呀,总是杞人忧天,纵然有那一日,都是咱们百年过后的事。咱们已死,哪管他洪水滔天。”胤祺拍了拍他肩,“四哥,我知道你是做实事的人。但那些老百姓哪想得了那么多。他们只看得到表面的东西。谁对他们笑,他们便觉得谁是好人。”

胤祺劝道:“你啊,且多笑笑吧。”

胤禛沉默半晌后才道:“我知道你是一心为我,只我就是这样的人,就是这样的秉性。”

他们都知道,胤禛是在说自己改不了,也不打算改。

胤祺轻轻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

他先告辞离开。

他走了很远,又掀轿帘回头看胤禛。

他这四哥,从小到大都是同样的脾性,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哪管别的。

所以,四哥才会不管什么身份地位,和他,和老七,还有老十三相交。

对太子,四哥当年也是以诚相待。

四哥从不是那种,会因有利而来,因无利而走的人。

年少时,他很喜欢这样的四哥。

后来他长大了,他担忧四哥迟早会因为这种德性而吃亏。

可他那时候想,等四哥吃了亏,也就知道改了。

一晃数十年,如今他们也都四十,四哥却从未变过。

他却早已面目全非。

他心中对于四哥,既羡慕,又嫉妒,还带了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怎么会有人能够固执成这个样子,从不为这世俗外在所变呢?

四哥很好。

是他变了。

他苦笑着放下轿帘,轿子中只有沉沉的一声叹息。

这事儿,后来康熙也知道了,他只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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