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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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世人总以为清朝占了明朝的江山。可若有一日,清朝成了明后期,自也有别的朝代来代替清。

如是这样,循环往复,拘什么满人,汉人。

这些朝代更迭哪是他们说得清的呢?

如今打生打死的,指不定千百年后亲如一家。

蚩尤如今安在?岂造反乎?

只是,每个朝代有每个朝代的纠葛,又哪是她轻飘飘两句话就能带过的。

于她来说,这江山天下,不过是因人的私欲偏情,而将自然分割。

自以为拥有了一切,实际上这个自然只属于它自己。

那些自以为拥有一切者,皆不过两手空空。

然而,人私欲难舍。

她的想法注定与世不容。

不论是这个年代,还是她的那个年代。

她早已若游魂,无处是归途。

她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歇下了。

八月十二日戌时,袁青青追封为常在,对外宣称,是景山养病期间去世。

八月十三日申时,袁青青袁常在入殓。

喜宝为袁常在守孝。

乌玛禄遣了身边宫女,去照顾喜宝。

喜宝让送宫女来的小太监传话:“等事情完,我再进宫好好谢谢德妈妈。”

那宫女道:“主子知道公主会这样说,叫奴才转告公主,先把眼前的事儿办妥,再说其他。”

喜宝微微点头,又进屋处理事宜。

八月十九日卯时,因朝阳门外,大章京孙卫善花园内的房屋倾斜,且墙院俱倒塌,而移送至有三间空房的曹八里屯殡宫暂厝。

康熙朱批:照辛贵人例,免祭文、依仗,余依仪。

九月,胤祯命令延信送新封达赖喇嘛进藏,在拉萨举行了庄严的坐床仪式。

至此,由策旺阿拉布坦所策动的西藏叛乱彻底平定,胤祯也因此威名远震。

康熙也松了一口气,当即下谕,令立碑纪念,命宗室、辅国公阿兰布起草御制碑文。

自胤祯西征之后,康熙不仅赏赐给他十万两银子。即便他爵位只是贝子,但他几个儿子成亲规格,也和几个亲王哥哥长子成亲规格相同。

此外,康熙更是对胤祯赏赐频繁。

康熙有时候留宿永和宫,和乌玛禄说:“有时候夜里,我常梦到他浑身是血的,问我为什么要把他送去战场。”

乌玛禄只是道:“胤祯不是这样的人。”

她说:“他告诉我,他从小就想当大将军王,他想要为你保卫疆土。纵他死在战场,也只会惋惜未能打赢仗,给你丢了人。”

将军不畏百战死,只恐死后声名裂。回首河梁万里,满座衣冠胜雪,国破人亡两不知。

胤祯从不是那样的人。

她深知她儿的为人。

不论外人怎么说,怎么评价,她都觉得她的孩子们是很好很好的。

她不肯让康熙对他们有所误解。

她平常的说出这句话,没有哭诉。

可越是如此,越是让康熙心中不是滋味儿。

康熙叹息着:“我知道,我知道他不想争这个皇位。他没有办法,可我也没有办法……”

讲到这时,他往往会难过的扭过头,抹掉眼泪。

康熙从前为自己能够登基,能够治理出一个太平盛世,而感到欢欣与自傲。

可到了如今,他竟也生出了后悔之意。

他不止一次的对乌玛禄说,他当时该舍了这个皇位,与她归隐山林该多好。

乌玛禄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哄着他休息。

她在沧海桑田,万物变化中,活成了自己。

肆意生长,被人践踏也好,风刀霜剑也好,她都始终倔强的存在。

她包容了一切丑恶与美好。

她看起来弱小,却是真正强大者。

即便如康熙,在她面前,也时常脆弱如孩童。

乌玛禄始终相信一句话,破山中贼易,除心中贼难。

一个君王,可以征服无数的疆土,但永远无法征服人心。

一个人可以去追求无穷无尽的外物,金银珠宝玉石,翡翠玛瑙珍珠,功名利禄长生。

可若不修行自己,即便物质拥有再多,他的心灵上依旧会感到无比的匮乏。

这些外在的东西,不再能够给他带来任何心灵上的满足。

每个时代,人们为了获得心灵上的满足,会不断的做出种种事情,包括自伤,以及去伤害他人。

他们会为了那一瞬间的满足,不断的重复这个过程。

永远不会有真正安宁满足的那天。

这种匮乏,往往让他们显得无比丑恶。

何其可悲,又何其可怜。

乌玛禄想,众生皆苦。

她说:“你不要担心胤祯,他是个好孩子。”

康熙道:“他如今凯旋,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康熙免不了和她说几句:“你说,我赏他个什么好。”

他自言自语道:“可不能封爵,不然他们又要传些我要立老十四为储君的话了。”

他想了想,又道:“之前已经赏了那么多金银珠宝,再赏这些,好像又有些说不过去。”

康熙也担心,如果胤祯回来,他再给他这些金银,胤祯恐怕会用在那些大臣身上,让他们对他更死心塌地。

他拉着乌玛禄说话:“你说,我该赏他些什么。”

“随你。”乌玛禄早就看出了他的打算,她并不想参与其中。

康熙越老越多疑,心思多变。

稍有不慎,便会招来祸事。

即便乌玛禄大抵知道康熙所想,也不敢赌——她从来不赌的,便是人心。

尤其是康熙的心。

康熙闻言,免不了对她吹胡子瞪眼:“你如今对我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所以你要罚我吗?”

康熙瞪了她一眼:“你就仗着我宠你吧。”

乌玛禄笑了一声,不理他。

整个后宫,也就只有她给他气受。

可不知怎的,他竟从这中得出了几分温情。

好似他们只是寻常人家的夫妻。

没那么多阿谀奉承,该瞪眼瞪眼,该商谈商谈。

他知道,他永远走不近她。

可这世上,本就是,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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