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败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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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开运二年三月,耶律德光再率契丹军再次前来寻仇,两军会于白团卫村。因契丹军势众,把晋军重重包围住,并抄了晋军的粮道。看耶律德光的意思,是想先饿瘦晋军,等晋军没力气的时候,再来攻击,一战可灭晋人。晋军非常焦急,无粮无水,这仗如何打下去?晋军开始在营中挖井取水,只差一点就取到了水,可此时突起东北风,狂风乱打,把水井给吹塌了。晋军无奈之下,只好用布绞泥,挤出脏水来解渴。坐在高处看风景的耶律德光见状大喜:“晋军饥渴无力,此正是天予良机,不可错过。今天必擒南人,然后进取汴梁城!”下令让契丹最精锐的铁鹞骑兵下马,操利刃冲杀晋军,同时顺风纵火,准备借助天时来灭晋军。

此时风越来越大,飞沙走石,迷离人眼。晋军将士血性上来,纷纷大声喝问杜重威:“将军此时为何不下令还击,难道想让我们受死不成?”杜重威见风势大太,想等风停后再战。马步都监李守贞劝道:“福兮祸也,祸兮福也,现在大风肆虐,虽与我不利,但风沙起时,契丹人不知道我军虚实,契丹人必然怵我。不然等风停了,彼人见我军兵寡,合力灭我,大家都得完蛋。”李守贞复又大喝:“将士听着,亮出家伙来,准备和契丹决一死战!”不过有些将军还是想等风停后再战,马军右厢排阵使药元福和马步军左右厢排阵使符彦卿大骂道:“再等下去,必死无疑!宁死于阵上,不死于虏手!”二将率众出寨西门,往击契丹军。契丹军果然不知晋军到底有多少人,狂风飞卷,嗖嗖作响,黑漆如夜,哪里看得清楚。晋军万余铁骑乘势呼啸杀出,逆风而击契丹军,其势若排山倒海。契丹军被冲乱,军心大溃,连连后退。晋军追出二十里,斩杀契丹铁鹞军无数。铁鹞是支骑兵部队,要是在马上,晋军恐不是他们的对手。但现在他们下了马,短兵作战非其所长,一战既败。耶律德光驾着小车急急逃去,但晋军狂追不舍。耶律德光跳下车,寻了一个骆驼,慌乱中爬了上去,猛拍驼屁,狂号而走。契丹残部好容易逃回幽州,这才定下神来。

开运二年九月,吏部侍郎兼史馆修撰张昭远等人上奏,已经修好《唐书》二百卷。石重贵非常高兴,加赏有功人员。这部在后晋时修的《唐书》就是二十四史中的《旧唐书》。晋天福五年,晋高祖石敬瑭命宰相刘昫等十人主修唐史,其实刘昫只是挂名的史官,真正负责具体事务的主要是张昭远,还有贾纬、赵熙、王伸、吕琦、尹拙、崔棁、郑受益、李为先等人。《唐书》二百卷,其中本纪二十卷,志三十卷,列传一百五十卷,记录了唐朝二百八十九年的历史。

开运三年,耶律德光再次率大军南下,石重贵以为前几仗打的不错,并不当回事。可让石重贵万万没有料到的是,河东节度使刘知远虽然痛击了前来捣乱的契丹军,但取胜之后就开始自保,任由契丹军南下。而石重贵的姑父杜重威以及李守贞等人被契丹军包围弹尽粮食后,干脆做了好汉,投降契丹。耶律德光骗杜重威说让他做中原皇帝,还假模假样的做了套龙袍给杜重威。杜重威于是调戈南向,派先锋张彦泽去攻汴梁。直到张彦泽攻到汴梁城下,石重贵这才知道姑夫已经投降契丹,知道大事已去。石重贵再找冯道等人议事,议来议去,只议出一个字:降!

开运三年十二月,石重贵放下皇帝的架子,以孙子的身份给耶律德光写了一封求降书,希望耶律爷爷“惠顾畴昔,稍霁雷霆,未赐灵诛,不绝先祀”,自己将“荷更生之德,一门衔无报之恩”。然后让长子石延煦、次子石延宝奉表至契丹营中,向耶律德光请罪。十二月十六日,张彦泽入汴梁,纵军大掠于市。城中一些游手好闲的人也跟着发财,突入富户家中,杀人越货,无恶不作。汴梁少年李处耘见状大怒,持箭射杀数十人,有些闲汉上前来杀李处耘,李处耘功夫好,手刃数贼,乱兵这才退去。汴梁大乱整整两日,各路英雄好汉都捞的差不多了,这才收手。

张彦泽抢的最多,财货堆积如山,张彦泽在帮助契丹灭晋中立下大功,自以为功勋无二。张彦泽每次招摇汴梁城,都让手下打出旗帜,上个大字“赤心为主”,路人见之窃笑。越日,张彦泽率兵进宫,强行将石重贵以及后宫眷属带到开封府,旦夕不得停留,并着控鹤指挥使李荣监押。宫中号哭声震传市中。石重贵命在人手,不敢不从,和李太后、冯皇后数人坐着软舆,十几个内侍步行而从。数月前石重贵还是汴梁城的统治者,现在却成了俘虏,人生如幻景,见者莫不痛哭。石重贵做了俘虏,失了势,没人把他再当个人物看,想要几匹锦帛,遭到库吏冷言拒绝。石重贵又转向前枢密使李崧要酒喝,李崧虽然没有当面拒绝,但也是推脱不给:“臣岂能无酒?但担心陛下醉后失仪,万一有变,臣承担不起责任,所以臣不能满足陛下的要求。”在耶律德光还没有入城之前,暂时由张彦泽代管汴梁,张彦泽不仅劫掠财物,居然还敢强抢皇子石延煦的母亲丁氏入府受用,无耻之甚,让人发指。张彦泽还是擅杀了晋朝第一重臣桑维翰,却谎报桑维翰畏罪上吊。

天福十二年正月,晋朝文武欢天喜地的伏拜路旁,迎接大契丹皇帝耶律德光。耶律德光下诏捕拿张彦泽,诛杀于市中。耶律德光封石重贵为负义侯,举家安置黄龙府。石重贵并李太后、安太妃、冯皇后、石敬瑭幼子石重睿、二子冯延煦、冯延宝以及宫人数百启行北迁。行前,前晋大臣无人来送,只有磁州刺史李穀伏拜于路,捶胸痛哭:“臣有罪,以致陛下受此辱!”石重贵行至杜重威大营时,引发旧恨,仰天长呼:“石家待杜威何厚,彼又待臣何薄!苍天!苍天!此亦天意乎!”说罢恸哭而去,一路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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