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排队面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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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嗣英跪在地上,五体投地,认真听着掌印太监宣旨,他不仅一次在梦中梦到过如此场景,今日突然出现梦中场景,他觉得有些不真实,若是四周没人,他一定会狠狠掐自己一下,来验证一下是否还在做梦。

“宣大魏祥丰三年举人汪嗣英,进宫面圣。”掌印太监尖细的声音在牢房内回荡,然后戛然而止,没有官衔,没有原因,连基本套路都没有,一句孤零零的话,产生了余音绕梁的效果。

完了?汪嗣英心里一怵,有些把握不住这封奏章的关键点,只能跪在地上。

“汪大人,别跪着了,接圣旨吧。”掌印太监的声音在汪嗣英的头顶响起,不知何时,掌印太监已经走到汪嗣英的面前,弯着腰,低头观察这个城东牢房的牢头,近几日,他没少宣读圣旨,汪嗣英是其中官职品阶最低之人,这个年轻人到底有何独特之处,看了半天,除了一身洗得发白的衣衫不讨人厌之外,并无特别之处,特别是和那位从镇北军回归太安城任职的唐宗飞相比,差距有点大。

身旁的牢役扯了扯汪嗣英的衣袖:“汪大人,汪大人,接旨了!”

汪嗣英恍然醒来,战战兢兢接过圣旨:“微臣谢主隆恩。”

从地上爬起来,他赶忙向袖子里摸去,心头暗叹一声坏了,昨夜醉酒,将准备好的银子当作赏钱丢给酒肆老板了,那是给掌印太监的喜庆银子,是规矩,讨个好彩头。

看到汪嗣英如此窘迫,牢役忙着将身上的碎银子递上来,汪嗣英满脸感激,将银子递交给掌印太监。

“得,得,得,汪大人品秩最低,送上来的赏钱也最少,杂家在这大冷天白忙乎了一趟。”掌印太监用两根手指捏起递上来的碎银子,丢到随身一个荷包里,蚊子腿也是肉。叹了一口气,掌印太监无不感慨的说道:“唐家少爷可是一张百两银票,汪大人这点银子,哎,不过也好,总比那名胡汉斌胡大人好,是一个铜板也没赏给杂家啊。”

“惭愧,惭愧,让公公委屈了。”汪嗣英弯腰低头开口道,眼中有一抹难以描述的光。

“好了,汪大人,咱们进宫吧,陛下还在御书房等着呢。”掌印太监扭身向着门外走去,这晦气的牢狱之地,越早离开越好。

“公公,稍等片刻,融学生去换件衣服。”汪嗣英开口道。

掌印太监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摆了摆手:“汪大人,面圣是天大的事情,您快点,误了陛下的事儿,杂家可没有多余的脑袋担着。”

汪嗣英连说几句是,回身走到自己的隔间,砰得一声,房门被死死关上,隔间内,汪嗣英脸上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下落,他把那一卷黄灿灿的圣旨放在那一道小窗户下,透过微弱的阳光又看了一遍,恍若在梦中,伸出两只手左右开弓,狠狠几个耳光下去,汪嗣英又开始大笑,笑声压抑而又痛快。

十年寒窗苦读,大魏元丰九年入京,后被贬去镇南军,两年时间,大魏祥丰三年,中举人,入大牢当差,如今是大魏祥丰五年,算来算去,也整整有十七年之久,终于等到了今日。

“大人,大人,您没事儿吧?”门外传来了关切的声音。

汪嗣英抹干净脸上的泪水,平复声音:“没事儿。”

然后他开始翻箱倒柜,在最底层掏出那一身泛着丝绸光泽的细料衣衫换上,将自己身上脱下的麻衣脱下,重重摔在地上,狠狠踩了两脚,正准备推门而出,又反身折回,将地上的麻衣拾起来,折叠整齐,放在那黑得发亮的棉被一旁,拉门走了出去。

“哟,汪大人这身行头气派,只是外面天寒地冻的,杂家劝您一句,还是穿多点的好。”斜倚着车窗门晒太阳的掌印太监开口说道。

“谢公公提醒,面见陛下,还是穿着得体一些的好。”汪嗣英开口说道。

掌印太监笑了笑,一手撑开车帘子:“汪大人,上车吧,杂家跟您赶车,别推测,这就是那喜庆银子的功劳,咱家也不白拿钱。”

汪嗣英歉意一笑,爬上马车,坐在车厢内,随着一声尖细的“驾”,马车飞奔出去,车窗外,太安城的景象如同白驹过隙,眨眼而过,街道两旁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汇集成一首动听的歌曲,远处不少人看到皇家马车,忍不住指指点点,猜测车厢内到底是怎样的一位贵人。

没有忍住,汪嗣英两根手指挑开车帘子,望了望外面的街道,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向着更远处望去,紫禁城内的亭台楼榭露出冰山一角,如同人间仙境,沐浴在明媚的阳光里。

春天,终于来了。

马车到了皇宫,汪嗣英从马车上跳下来,脚下一阵踉跄,马上扶住车厢,避免了跌倒在地的窘迫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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