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孙子有何贵干?(1 / 2)
李元昊笑嘻嘻乐呵呵引着两位入座,像是狗腿子一般倒水端茶:“来来来,中堂大人,大学士,尝尝西北的茶,别有一番风味。”
两位辅政大臣老神在在,一个比一个岿然不动,耷拉眼睛的耷拉眼睛,低头薅衣衫线头的薅线头,仿若没有看到皇帝陛下一般。
李元昊干笑了半晌,脸都发麻抽搐了,伸着糖人到两位老臣嘴巴边,两位肱骨之臣嘴巴都懒得张,一个求救眼神递给索柔,索贵妃刚想起身为皇帝陛下说几句好话,北魏小王爷一手拉住索贵妃的衣袖,摇摇头,如此好戏,不能破坏了不是。
李元昊狠狠瞪了一眼李秀策,心头说不出的恼火,不帮着就算了,竟然还想看我出丑,回头忒好好收拾你。
皇帝陛下没法,都说帝王一怒,血流千里,当前此刻,即便自己勃然大怒,把房顶掀翻,在座的各位都不一定会有所动容,以中堂大人的性情,保不齐还会站起来,望望没了房顶的小楼,感慨一声:“好蓝的天啊!”
忙前忙后,好生伺候着两位,皇帝陛下勤劳得像是一只小蜜蜂:“中堂大人,大学士,千错万错都是元昊的错,两位大人不计先小人过,就别和元昊一般见识了。去镇南军的路上,元昊前思后想,也觉得鲁莽,他孔道佛一介武夫,朕可是金贵的真龙天子,若是一不留神,阴沟里翻船,倒是让天下人嘲笑了,但是战书已经下了,回头已不可能,为了大魏国威,为了大魏尊严,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眼尖嘴勤的皇帝陛下看到大学士有所动容,赶忙走到大学士身边,谦卑的拱手弯腰:“大学士,元昊错了,元昊真得知道错了。”
索碧隆以袖作帕,擦了擦泛红的眼睛,正要起身,却突然被吴昌赫按住了肩膀:“大学士,小心中了缓兵之计!”
李元昊不着痕迹望了一眼中堂大人,老狐狸,真讨厌!
皇帝陛下认错快速而且诚恳,丝毫没有心理负担,更是不顾帝王面子。面子?面子能当糖人吃?。
索碧隆微微一愣,起了一半的身子又坐回去。
既然缓兵之计被识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皇帝陛下一计上心头,看样子只能用上山崩地裂水倒流的声泪俱下了,用帝王眼泪来感动吴昌赫和索碧隆,此招威力巨大,感天动地,风云变色,有开天辟地之威,到时候不好收场,嘿嘿,朕可管不了那么多了。
气沉丹田,嘴角下拉,还未出声,眼圈已红,眼睛深处泛起层层晶莹剔透,突然,李元昊脸色正了正,气质大变,冷峻森然,透过窗户向着小楼外望去。
李秀策和索柔同时一阵眼花缭乱,陛下此去大江归来,似乎变了很多,至于什么地方变了,两人又说不太清楚。
洪熙官冷哼一声,一脚踩在小楼窗台之上,如同大鹏展翅,几个轻踩,已经来到雪涌城的主街之上。
与此同时,在雪涌城外,有个青衫中年人缓缓而行,腰间一把平常宝剑,西北之地不是中原太安城,虽然也有管制刀具的律法,但是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身配宝剑也不是什么重罪。青衫中年人即无彪悍的气息,也无魁梧的身材,平常人的模样,所以人们猜测他腰间宝剑也平常,值不了几个钱,可能因为常年不保养,已经锈烂在剑鞘之中。
青衫中年人走得很轻,脚步很慢,还有闲情逸致观望沿途风景,似乎对周围诸事充满了好奇心。
洪熙官在长街一头,目光如炬,越过熙熙攘攘的行人,盯住长街另一头的青衫中年人,甩了甩手腕,面带微笑,自言自语:“果然,西楚剑阁副阁主苏明川,不是那般好对付的。”
天下剑道,除却黄淳风一人一条通天大道之外,西楚剑阁和南梁剑宗是另外两条煌煌剑道,西域慕容峰手段驳杂,单纯以剑道来论,只能算是半条。江湖武林将一阁一宗视为人间圣地有两个原因,一是西楚剑阁和南梁剑宗分别与西楚、南梁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特别是西楚剑阁,西楚顶尖武力无不出自剑阁,苏明川、樊小快、西楚九剑皆是剑阁之人。二是因为剑阁和剑宗木秀于林,鹤立鸡群,太过高高在上,即便出现一个散修能够登堂入室,成了九品之上天上人,在剑阁和剑宗面前依旧拿不上台面。
剑道一途,可分为剑意、剑气和剑术,黄淳风一人占尽天下剑意,独自风流,南梁剑宗以剑术闻名天下,宗主赵敦煌阅尽天下剑术,登峰造极,而西楚剑阁以剑气为根本,当年西楚九剑独抗匈奴铁骑,凭借的便是九人结阵孕育如同滚滚大江的剑气,一浪又一浪滚杀,放在阻挡了匈奴骑兵西进。不过凡事儿都有个例外,西楚剑阁副阁主苏明川和樊小快偏偏不走剑气一道,而走剑术一脉。
阁主诸葛唯我是否修行习武,还是一个未知数,所以苏明川成了剑阁武力的代表,苏明川的厉害只存在传闻之中,少有人知晓,不过战死在长城以北的赵督领知晓一二,因为两人当年有过一次浮光掠影的短暂交手,结果不知,唯一知道的是,多年之后,老御猫教导新御猫,说见到五人不能战,只能逃,苏明川赫然在列。
洪熙官出了司马府,落在长街之上的时候,雪涌城的守城护卫已经开始行动,城内简易的望楼系统在第一时间内,向着四面八方传递消息,两队守城的披甲骑兵从长街两头开始驱赶百姓向着城外走去,长街之上两位高手皆是人间顶峰高手,即便简单的切磋,也会山崩地裂,殃及鱼池。那些躲在家里的百姓妄想荆躲过一劫,实乃痴人说梦,不身首异处,就算谢天谢地了。
几息时间,熙熙攘攘的人群作鸟兽散,一袭简单青衫的苏明川越发显得惹眼,望向北魏拳神的眼神清淡:“洪将军此举,扰了苏某观看风光的兴致,不好。”
苏明川衣衫熨帖,浑身没有一丝气息倾泻,静默如顽石,洪熙官的衣衫已经烈烈作响,如大风吹鼓:“苏副阁主怎么又闲情逸致来我大魏国土游玩?西楚呆不下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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