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就是不知咱那一刀能否比得上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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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缓缓从城头走下,休屠夔继续说道:“除去中行书,剩下的四大将军算是草原巅峰,细细算来,独独张元一人是中原人而已,是我草原全面包围中原。张元此人狼子野心,心思深沉,用中原人的话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郝连勃勃和拓跋龙野都不喜此人,草原上似乎也没有人喜欢此人,张元可谓是腹背受敌,如此境地之下,还能让他坐上四人之首,不得不说此人厉害。古凉州之战,张元以退为进,表面上是放弃了具有重要战略要地的古凉州,实际上是借此来削弱郝连勃勃,而且出奇的成功,复盘此人近几年所走的每一步棋,几乎没有丝毫差池,准确到精确。若说有出乎张元预料之外的事情,那就是安插在木那塔身边的王楚东,想要靠着此人削弱本将军,他应该万万没想到,王楚东竟然死在了北魏天子的手中,有够可笑。”

休屠夔笑着摇摇头:“以张元睚眦必报,讲究处处算计的性子,必定气得哇哇大叫,偏偏此人还不会表现出来,憋得好辛苦啊。张元有反骨,早年的好水川之战已经明证这一点,而这就是隐患和杀机。同为中原人,在对待权力一事上,中行书和张元走了两个极端,日后草原南下,一统天下之后,张元会荣誉加身,功高震主,也应该是死的第一人,大汗不会容他,中原不会容他,草原也不会容他。以张元的眼界不会看不到日后的凄惨结局,但是他依旧如此,确实有点虽万人吾往矣的气魄。”

哈丹细细听着,不忘看着脚下,不断踢除挡在脚下的木棍:“将军,天下大同,世人不容张元,张元又有反骨,为何大汗还如此重用于他?”

休屠夔望着哈丹,开始有些喜欢此人了:“这就是大汗的谋略和气魄了,启用张元无异于火中取栗,与虎谋皮,但是用得妥当,回报也会十分丰厚,这十五年间,有张元镇守长城一线,宋君毅的大军未曾跨过,若是真到了张元必死的时候,就要看张元是否有足够的筹码让大汗不举起草原弯刀了。哈丹,现在你应该清楚,张元的下场如何,所以你想与张元交好的念头还是不生出来的好。”

“哈丹不敢,哈丹不敢。”哈丹连连低头弯腰,说着不敢,心里却震颤不已,他已经准备好了张元家乡的土特产,想要攀上张元,走一条双管齐下的道路。

休屠夔淡然一笑,并不点破,继续点评草原四大将军:“郝连勃勃,草原虎将军,文韬武略皆是当世那一小撮人,特别是在治军方面,草原虎可谓是用兵如神,无论是局部战争,还是大兵团作战,郝连勃勃都能驾重就轻,当年两次楚匈大战,如果不是张元做统帅先锋,而是郝连勃勃,说不定此时的人间版图上已经没有西楚了,只可惜了当时大汗一时的判断失误,酿成今日局面。”

哈丹揉了揉胖胖的肉脸,心里激荡不已,他不认为张元领兵作战的能力在郝连勃勃之下,之所以张元未能攻下洛阳,应该还有其他原因,至于是什么原因就不是他能推测的了。

“哎,长生天有时候很不公平,比如才能,郝连勃勃是我有生之年见到最为聪慧之人,不仅仅是领兵打仗,还有在汲取中原知识方面,速度快得惊人。即便是半路出家的修行一途,他也比别人走得远走得稳。本将军和草原虎相识多年,似乎此人从未败绩,古凉州前对上洪熙官和时未寒联手,一人战两人也是不落下风,金刚三十二品,人间另辟蹊径的独绝之人。”休屠夔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太阳熄灭之后,天空就呈现这个颜色,很是朦胧,让人捉摸不透。

“将军,郝连勃勃也并非战无不胜,太安城内......”哈丹的话语点到即止,太安城内郝连勃勃被李元樱打成了重伤,毁坏了根基,盛京城府衙内飘出来的药香已经成了街头小巷议论纷纷的。

对于哈丹幸灾乐祸的落井下石,休屠夔心头也是一乐,再也没有比看到一个优秀的人吃瘪更令人开心的事情了,更何况他在郝连勃勃屁股后面苦苦追赶了很多年:“郝连勃勃文韬武略俱佳,又和郝连可敦是同胞兄妹,胸怀大志,以接济天下,社稷苍生为己任,行为端正规矩,算得上是准圣人,可是隐患也埋藏在固若金汤之下,郝连勃勃此人并无反心,他要的是天下谁人不识君,要的是匡扶社稷,同时还要在江湖留名,不至于举世无双,天下无敌,但是也要是天下那一小撮的巅峰高手,不过嘛,他弄错了一件事情,这些他想要的不应该是他争取来的,而应该是大汗赏赐给他的,大汗给他的才是他能得到的,不给他的他不能贪心多想。对于一名臣子而言,要金银财宝、美女佳丽,君王都可以接受,但是你想要比帝王还盛的名声,想要天下的爱戴,那就有待商榷了。郝连勃勃便是看不到这一点,若是哪一天大汗觉得此人要的太多,或者无能为力之时,郝连勃勃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休屠夔摩挲着腰间刀柄:“到了那时,郝连勃勃若是知道进退,归园田居,把一腔热血愤懑幽怨投入到山水之中,说不定他会成为咱们草原最伟大的诗人,若是他还心存幻想,想要争取得到更多,抱歉,下场只会比张元更惨。”

“比张元更惨?将军,郝连可敦会......”哈丹觉得郝连勃勃和郝连可敦是亲兄妹,草原虎再如何时运不济,也不会比狼子野心的张元下场惨。

“正是因为郝连可敦的存在,大汗才更不会容忍身边有一头能左右自己的草原虎,帝王心术,总是莫测,只有蛛丝马迹可以推测。大汗要走得是一条布满荆棘的王霸之道,可以有一时的朋友,但不会有一世的知己,走到最后必定是踽踽独行的一人。更何况可敦是一位识大体的女子,知道自己应该以怎样的态度和姿态对待大汗和大哥,特别是在取舍之道,郝连可敦深得此法,光是从神极阁的传承上来看,可敦当得上女英雌一说,与之能匹敌的只有那位北魏女天子,不过北魏皇帝是时势造就,在取舍一道有些瞻前顾后。”

哈丹眼珠转了转,知晓休屠夔对郝连勃勃的感情复杂而且矛盾,他嘿嘿一笑:“若是郝连流水和郝连勃勃分道扬镳,兵戎相见,神极阁阁主对上金刚三十二品的草原虎,那还不打得飞起来。”

“大胆!哈丹你这头蠢猪!郝连可敦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休屠夔语气严厉,脸上却满是笑意。

哈丹虚打着嘴巴:“小得嘴臭,小得嘴贱,将军教训得是,将军教训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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