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铸(2)(2 / 2)
嘭!
火星迸射,数块铁胎被齐齐敲打,满场的火星犹如飞散四溅的烟花,姹紫嫣红的叫人移不开眼。
「他本来是。」江果侧眸看了神情淡漠的甄可笑一眼,「现在犹未可知了。」
甄可笑注视着剑池,遥望着北堂天明的身影。
梨花嘴里含着果肉,含糊不清地问:「为什么?」
甄可笑望着北堂天明被四溅星火映照明亮的面容,她缓声说:「因为我。」
乞丐景诚和梨花诧异地看向她,而此时了生突然挤开众人,他双手端着桌案,案上摆放着几张蒲团。
「因为她是万剑门中唯一一个天生剑胎的外门弟子,丹田之中有此等奇象,实为震古烁今。」了生将桌案、蒲团摆好后,抬手一挥,「坐。」
元吉乖乖地坐下,他好奇地问:「了生大师,什么叫天生剑胎?」
了生示意乞丐景诚去内屋拿些吃食茶水,随即望向下方剑池。
他在叮当满耳的敲打声里说:「天生剑胎便是肉身丹田中生出剑胎之形,甄施主有此等天象,定然叫万剑门摇摆不定。」
江果赞同说:「北堂氏从不择选外门弟子入内门,但甄姑娘的天生剑胎实属非凡,也令天纵奇才的北堂天明划为候选人。除非两者比出一个孰强孰弱的分水岭,不然门主之位恐怕要悬置多年。」
乞丐景诚捧着茶壶、茶碗,他摇头晃脑地问:「那北堂天明和甄女侠,两人到底谁强谁弱啊?」
「实力是一比,但承继一派门主之位,真正要比较的是道心。北堂氏踌躇不决是因为北堂天明道心未定,但这不只是他的问题,原因还是出在万剑门创派祖师身上。」了生老成在在,「当年万剑门创派祖师败给女豪侠后,得悟人剑合一的剑招。他因此苦练剑术,但终究无法做到以剑入道。」Z.br>
梨花也坐下来,她单臂撑着桌案问:「以剑入道?」
「是呀,其实从他得悟的那一刻起,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剑招便是一角天道。」了生接过乞丐景诚端来的茶壶,「自古以来山野修者以万物感悟入道,凡人能从中窥得天道一角可谓难若登天。而他却记住了,并以此为目标努力不说,更在铸剑中悟出剑道,开创出了万剑门。」
铁锤击打的星火晃过剑池,铁胎的形态不断变幻,千锤白练之下终得蜕变出雏形。
「但其祖师仍旧不得那剑招精髓,苦练至寿元将尽,仍旧未能得偿所愿。」江果惆然望着冰冷的剑池水,「寿元逝去,得道未尝所愿,一生所求终是镜花水月。」
北堂天明在不断的捶打中落下汗珠,滴在炙热的铁胎上蒸发出滋滋的声响。铁胎的热度正在不断消退,颜色暗淡了几分,令持续低落的汗珠化作了幻影泡沫。
「这么说。」乞丐景诚艰难地问出内心疑问,「他失败了?」
了生抬壶倒茶,茶杯内倾注的茶水倒映着他的面容,那一嘴如弥勒佛的慈和微笑现出端倪。
「差一点。」了生平静的放下茶壶,茶杯因过满不禁溢出茶水,「在他寿元终至的那一天他才得悟,人剑合一的招式为女豪侠的剑道,却实非他的剑道。」
元吉疑惑地问:「那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梨花也着急地问:「那他差一点什么了呀?你倒是快说呀,是找到属于他自己的剑道了吗?」
嘭嘭嘭,响声不断,铸剑师们顾自捶打着各自的剑胎。可北堂天明却是冷漠地端详着铁砧上愈发暗淡的剑胎,转而用夹子将其举起来审视。
场中所有人都议论纷纷,不少人指指点点。
「他怎么停下了,铁胎都成形了!」
「是呀,此时若是停下捶打,恐有损剑纹,更伤其根基!」
「他又拿夹子做什么?莫不是剑胎打坏了?」
在无数人的私语下,北堂天明夹着铁胎走向火炉,随即将剑胎平举在火炉之上。
他的神情透着犹豫。
「你们看!」
有人惊讶地站起来,不少人都站起来观望,为他莫名的举动心生疑窦。
「他差一点就走错了道。」了生望着火炉里的余烬,余火映照着北堂天明沉思的眉眼,「他半生求道铸剑,是想窥探出那一角朦胧的苍天剑道,可半生铸就的却是他人的剑道,从不是他自己的。因此,他废掉了自己一生的修为,再握铁锤,重铸己道。」
那手缓缓地松开。
剑胎缓慢地落进火炉,被压碎的木炭震起无数余烬,余火散漫飘零,与雪花共舞长空。
有人惊呼:「他难道想重铸此剑!」
所有人震惊地站起来!
风箱再次鼓动,推拉之间呜鸣声震动余火飘舞,余烬散化向远空之际,火炉的火再次被点燃!
轰!
火光大盛,木炭重新被滋生出代表意志的火苗,那火光燃烧在北堂天明的眸里,犹豫的神情忽地蜕变为坚毅,他望着那窜起的火苗狂涨天高!<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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