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古老爹的追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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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手电筒的照亮下,王老五终于看清了地上那群密密麻麻的虫子的真容,这些虫子的样貌和普通的蚂蚁差不多,只不过体型要明显大出不少,最大的那只和成人的拇指相差无几,小的也有两厘米左右的大小。

蚁虫的脑袋是三角形的,头上长有一对长长的触须,最为惊人的还是它们嘴里的那对螯钳,如同锋利的镰刀一般,贪婪的啃食着丧命钟的血肉。

由于这群蚁虫通体乌黑发闷,若非背部都有着一颗米粒般大小的白点,即便有着灯光照射,如果不离得近了,也很难察觉出来。样貌如此奇怪的蚁虫王老五并没有见过,不过对方明显的体征却让他回忆起了曾经他师父古老爹口中的话来。

记得当时古老爹抽着水烟筒,在一阵阵飘起的烟雾中,用着他苍老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小五,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冲动了一些,好勇斗狠,记住,锋芒毕露对你没什么好处,不是有句老话叫枪打出头鸟吗?你必须引以为戒。”

瞅了两口水烟古老爹接着说道“这几年来,你跟在我的身边也学了不少的东西,如今我这个糟老头子也没什么好教你的了,趁着还年轻,不要在外面漂泊了,还是回家去吧,孝敬孝敬你的父母,顺便也该物色一位好姑娘,娶妻生子,延续你老王家的香火。”

那时的王老五还十分的年轻,因为不甘心当一个认人压榨的淳朴农民,自小就想着到外面的世界闯荡,后来辗转之下认识了这位经验丰富的古老爹,便跟在对方的身边学习打猎的本领。

这件事王老五的父母以及他的大哥没有一个同意的,在他们认为,老王家祖上世世代代都是本本分分的农民,以耕种为本,以土地为生,既然祖上都是如此,到了他们这一辈也不应该更改。

虽说手里没有多大点田地,但是靠着这些田地,养活一家人勉强还是可以的,即便遇到了灾年,谷物欠收的时候,也能找点短工来打,总比当什么猎人要实际的多,最起码不用像猎人那样风餐露宿,遇到各种难以想象的危险,置自己的生命于危险之中。

“古老爹,你说的其他话小五都听,但是让我现在就回去,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不是小五不挂念父母,而是一回去他们就要逼着我放弃打猎,让我乖乖的去种田,这我可不干。至于传宗接代嘛,嘿嘿,我还年轻,也不急于一时,更何况我上面还有一个大哥,他都还没有成婚,我这个做弟弟的怎么能够抢在他前面把婚结了呢?再怎么算,续借老王家香火的事情还轮不到我的头上。”王老五半开玩笑的说道。

古老爹放下了手中的水烟筒,用他那深邃的目光看了一眼王老五,轻叹一声后说道:“唉,你啊,还是这幅犟毛驴的臭脾气,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嘴里口口声声说不想回去,但是心里面却一直惦记着你的父母和家人,否则的话,又何必每天晚上对着夜空里的月亮出神呢?听老爹一句劝,作为老王家的后人,这个孝字可不能忘记。”

古老爹的话戳中了王老五的心事,他低着头好半天没有出声。

古老爹微微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一脸慈爱的说道:“小五,其实你是个很好的孩子,我知道你不愿意当农民的原因,是为了不想和你的父母一样,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靠天吃饭,靠地生养,还要缴纳沉重的赋税,日子苦不说,还要受人欺凌。你想摆脱这种被压迫和束缚的生活,想像这片山岭中的雄鹰一般过着自由自在的日子。你的心愿我了解,否则当初我也不会收留你,教你打猎的本领了。”

“老爹,我......”古老爹的话听得王老五声音有些哽咽了起来。

看着王老五眼中含着的泪水,古老爹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小五,今天让你回去并非是我要赶你走,而是我听说你家的农田因为今年雨水泛滥,导致收成锐减,为了生计,你父母他们好像是去了土司府做工,至于具体的情况我就不太清楚了。”

顿了顿,古老爹拿起水烟筒抽了一口这才说道:“本来去土司府做工也不是什么坏事,他张天权虽然势力庞大,掌管着三江八镇,但是对府中的下人却还不至于太过刁难,也不会无缘无故克扣什么工钱,只要做的好,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这件事我本来不放在心上,可是我听说前段日子,张天权不仅命人从外地带来了大量的劳役,还出了布告,说出重金要招募什么工人,说是要重修他的土司府?听了这件事后,我的心里才有些放心不下,打算让你回家去看一下。”

“重修土司府?这和我的家人有什么关系?古老爹,你到底是在担心什么事情呢?”王老五好奇的问道。

其实王老五已经知道家里人去土司府做工的事情,对此他心中极为的不悦,毕竟张天权所做的那些勾搭,当地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不过碍于土司府的势力,没人敢说出来罢了。特别是他的师父古老爹,因为当年被土司府的人陷害,可以说是遭老了罪,故而他对张天权以及土司府的人可以说是痛恨至极。

这件事王老五一直瞒着古老爹没有说出来,为的也是怕对方听后心里不高兴,毕竟王老五是古老爹的徒弟,有着师徒的关系,那么他老王家也和古老爹算是一家人了,明知古老爹和土司府有着斩不断的仇恨,还背地里去仇人家里打工赚钱,事是这个事,但理却不是这么个理,这么一来,今后双方还怎么来往?

让王老五没有想到的是,古老爹不仅知道了他家里的事情,还没有丝毫的埋怨,如此宽大的胸怀,实在是让王老五不敬佩都不行。

至于在土司府打短工的事情,以往遇到灾年的时候都是如此,为了谋生这也是没有法子的法子,凭王老五做老幺的身份,在家里地位不高,就是他劝也没有人会听的,更何况要是不去土司府打短工的话,难道全家人都要挨饿受冻吗?除此之外,那么沉重的赋税又该如何上交?

不过这一次不同,当王老五听古老爹这么一说,他似乎从对方的话里听出来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心里不免有些疑惑。

此刻的古老爹神色有些低沉,目光出神的看着从水烟筒中飘出的烟雾,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古老爹露出了一副严肃的样子对着王老五说道:“小五,你还年轻,有些事情你并不知道。当年张天权为了修建土司府,曾动用了上百万的徭役,又是开山又是修路,几经波折之下才把土司府修建了起来。可是你知不知道,为了修建这座堪称云岭一绝的土司府邸,死了多少的人吗?”

古老爹的话听得王老五越发的疑惑了起来,他知道古老爹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一旦脸色严肃的开始说话,谈话的内容必定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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