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萧何月下追韩信(1 / 2)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却说滕公晚上径赴萧何府相会,滕公道:“韩信弃楚来汉中,议论出众,学问渊源,真天下奇士也。”萧何曰:“韩信某亦尝闻其名,此人素贫贱,钓于淮下,寄食漂母,遇恶少叱辱,甘受胯下,一市人皆笑之。后仗剑投楚,楚授以执戟郎官,亦未重用,惟范增屡次荐举,项王不用。想是因楚不用,遂弃彼就此。但恐汉王知其为人,也不肯重用也。”滕公曰:“此人可惜未遇,若果重用,一定可以建立奇绩不负所举。”萧何曰:“明日可着来相见。”滕公便辞萧何归宅,次日差人去店中请韩信往见萧何。萧何所居丞相府,门禁严肃堂阶深远,先有伺候官报入府,然后一门吏出来,问了姓名达知丞相。只见一椽吏出来,请贤士进府相见。韩信入到堂下,萧何即出檐下拉信入堂,里不设坐相与立谈。萧何曰:“滕公深称大学,幸今相见。”韩信曰:“信在楚闻汉王圣明,丞相贤达,求士若渴,卑礼折节,不辞千里而来。到此数日始见滕公,昨与相见尚未倾倒;今见丞相后,即欲仍归故里,宁甘心泉石,不屈志人下也。”萧何曰:“贤士未见囊锥脱颖,为何见貌变色耶?”韩信曰:“昔齐王好鼓瑟,晋有一贤士善鼓,王再三延访。一日贤士至齐国,王坐于堂下,欲贤士鼓瑟。贤士曰:‘王如好瑟乐闻,当焚香赐坐听臣鼓瑟,臣必尽心为之。今王坐臣立如待仆隶,臣为何自贱而为王乐乎?’鼓瑟者尚羞立于王侧,而丞相为国求贤,欲闻治国之要,今反而倨傲以接贤士,所以韩信欲去,不愿留于其国也!”萧何闻言即延之上坐而拜曰:“萧何无知,有失待客之礼,幸望恕罪。”韩信曰:“丞相求士实为国家,某相见意欲倾心,以图补报,非一人之私也。”萧何乃拱手问信曰:“愿贤士论天下之形势,决天下之安危,明天下之治乱,审天下之强弱,然后天下可图也。”韩信曰:“关中百二山河,天府之国,自古帝王为建都之地。项王舍此不居,乃迁都于彭城,此失天下之形势也!汉王虽左迁于汉中,然养成蓄锐,为虎豹在山之势,使智者无以用其谋也,不亦为得乎?项王所向无敌,天下诸侯畏其强而已,然背叛之心藏于不测,外似平安内有隐祸,反不若汉之远处偏方收拾人心。项王弑义帝于江中,大肆不道,而汉王约法三章,除秦苛法,虽左迁南郑,而天下属望,若举兵面东,百姓莫不引领来归。此即天下形势。丞相又何疑焉?”萧何曰:“据贤士所言,楚可伐乎?”韩信曰:“当此之时,项王东迁,诸侯离叛,百姓嗷嗷,三秦不为严备,汉兵正当可举之日也。”萧何见韩信说到此处,乃近前附耳曰:“前日栈道已烧绝,汉兵急难举行,奈何奈何!”韩信笑曰:“丞相何乃欺人至此耶?前日烧绝栈道,必是智者与丞相计议,定有别路可通汉兵,然后烧绝耳。此计可以瞒项王,而智者看破不可欺也!”萧何闻言实切心肺,不由笑容满面离席下拜曰:“萧何自入汉中未曾与人谈论,今日闻贤士之言如醉方醒,使我胸中痛快不能舍也!”连叫左右备马,与贤士回私宅少坐,先差人预备酒席。
萧何同韩信到宅,分宾主而坐,设酒相款。萧何见韩信议论如长江大河,一泻万里,心甚奇之。因思汉王有福,感此豪杰来投,称赞不已,破楚元帅,非信莫属,遂留韩信私宅安歇,分付家僮二人朝夕伺候答应。韩信从此在萧何家住居,却将张良角书藏在身边不肯取出。
萧何自得韩信,喜而不寐,又思:“张良曾有角书合同,心须寻一个破楚大元帅,连角书一同荐来。今放着这个韩信,正是破楚元帅,却错过不荐,想是张良未曾得遇。我明日早朝,同滕公极力荐举。”
次日早朝,萧何与滕公两人出班奏曰:“臣等于招贤馆得一贤士,韬略精通识见高远,堪为破楚元帅。乞大王重用。”汉王曰:“贤士何处人?曾出仕否?愿说姓名,朕当录用。”萧何奏曰:“此人原淮阴人,姓韩名信。曾为楚执戟郎官,霸王不用,因弃楚归汉,不远千里而来。昨叩其蕴,虽伊尹、子牙不能过也。”汉王笑曰:“我在沛县时,曾闻此人受辱胯下,乞食漂母,一乡人轻贱之。丞相若举此人为将,三军不服诸侯讪笑,项羽闻之还不是笑掉大牙?以为我为瞽目人也!”萧何曰:“古之大将,多出自寒微,岂可以门户而论人耶?伊尹莘野匹夫,太公渭水钓叟,后来皆成大事。韩信虽出微贱,而胸中所学为天下奇士,若舍而不用,使彼投于他国,是弃连城之璧,碎和氏之宝也。愿王听微臣之谏急用韩信,项羽可灭咸阳可复。如负所举,治臣等之罪。”汉王曰:“既卿等举荐,可召韩信来相见。”萧何传命,着禁门大使召韩信入内朝见。
韩信寻思:“汉王如此召我决不重用,我且进内看他如何待我。”于是入内朝见汉王。汉王问曰:“汝千里而来,未见才能。今仓廒缺官管理,升汝为连廒官,试看尽职如何。”韩信谢恩,略无愠色。萧何滕公甚是不安。
韩信退到仓所,查点斗级人等,验看仓廒估计粮数,取算子一把,照米堆多寡,开除一算毫厘不差。在仓斗级老人,见信查算明白,拜伏在地曰:“自来管仓大人,未有如贤公精明神算也。”韩信笑曰:“量此仆隶之事,有何难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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