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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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沈玮觉得,自己跟裴熙的关系,不求裴熙对真如亲兄弟和救命恩人对待自己,但也不该如父子般相处。

而且父是裴熙,子是自己。

在明阁书房,裴熙抱着自己美美睡了一晚,偶尔还梦呓了几句“娘亲”,往沈玮怀里蹭蹭几下脸蛋,若是五六岁孩童,这般举动自然可爱至极,可惜裴熙已十岁,还压麻了沈玮半边手臂和身子,便显得有些面目可憎了。

沈玮一夜没睡好,半梦半醒,第二天鸡咯咯地叫了时,裴熙倒准时睁了眼,发觉自己与沈玮抱作一团,脸上堆了一团黑气,推开沈玮,把身上褶皱的衣服抚平抚平,就甩袖出门去了。

没了凶神,又不敌困意,懒于张嘴询问,沈玮倒头睡了约莫两三个时辰,外头就艳阳高照。不知具体何时,还是青心进来,把沈玮唤起,又絮絮叨叨许多话,吃了饭,夹着字帖回了小屋。

接下来七八天,沈玮日日临了几张大字纸,送到明阁去,明阁一般是隔日回信,字体不同,信中有时是夸沈玮字颇有长进,不需多少时日必能成风骨字体,有时却是大骂沈玮其字有如“石压蛤蟆”,扁平至极,看了此字的人只觉得平白无故污了眼睛。

问了侍候的下人,裴纯与裴和两个混世魔王还是乐得道观里晃悠,沈玮很是怕再被这两人找上麻烦,何况这是在裴家的地盘,他也没法子没能力发作。只得日日用功,偶尔也想找自家表弟请教请教。范现却出门次数多了起来,常常不在屋内,本就不壮实的身体看着越发瘦削了,像根一阵风就可削断的竹子,总是耷拉着脑袋,作得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沈玮好不容易逮着他,请教他问题的同时常也问候问候怎么回事,范现嘴里只是咕咕囔囔几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半月后,尤氏派了马车来,要接沈玮同裴熙一起去京城兴安书院里读书去。

对此,沈玮大为震惊,扭头问范现:“现表弟,怎么夫人只叫我去?”

范现依旧耷拉着脑袋,抿抿没有什么血色的唇,道:“表哥,我前段时间,染了风寒,身子到现在还没好利索,已向夫人禀告过,我先在山上养病,随后再去读书。”

沈玮觉得不对劲,可还未来得及再细细拷问范现多几句话,坐在车内的人已然不满,吩咐马车夫道:“早些时候出发,走。”

沈玮只得急忙忙回了屋内,卷出个小小包袱来,塞了字帖,挤上了车。

马车是红木的做工,内里木头上竟也是雕了复杂的花纹,还似乎熏着檀香,弥漫着一股香味,小案上放着时鲜的水果,这辆马车从里到外,都比接范沈二人上山那辆好上不少。

果真是豪门大家,财力到底不同,先前那辆马车放在其他人家,也是件稀罕物件,在这里原还只是给良家子弟坐的。

尚未来得及感叹马车之富丽,世家出行之风雅,沈玮想掀帘回头看看范现如何,入眼却不见那瘦竹竿一样的身影,只见后头是随行保护这辆主驾的护卫和其他拉着物什和随从的车辆。

裴熙坐在主位,斜也着眼看着沈玮朝后面探了脑袋,又失望地缩回来,垂头坐在车内,未动声响。顿感有些无趣,索性静坐合了眼小憩。

青碧山去京城的路常是达官贵人往返,因此上头修路时,监头很是上心,故而路宽敞好走,配上一架好马车,可惜的是马儿再有灵性,终比不上人,马车夫赶得紧了,车里终究有些摇晃。些许波动,晃着晃着,如襁褓之中放在摇篮里一般,一种别样的安逸舒适,沈玮慢慢也眯了眼睛。

再不知何时,耳边隐隐约约有人唤他,是个轻柔的女声:“玮哥儿、玮哥儿,醒醒。”

睁眼,入目的是张识得的脸,仍穿着青衣,浅笑吟吟。

青心微笑着道:“玮哥儿,先下车吧。”

她站在车凳上,身材高挑,只伸了一只手掀了帘,外头的风吹进马车里,并着她的话语,才把沈玮叫醒。

沈玮下意识看向主位,那里空空。青心笑道:“我们半路上遇着了六殿下,六殿下邀熙公子去他园子坐坐,明日再一同去书院。熙公子就先行下了车。”

掀了帘子下车凳,青心在旁边要扶,沈玮摆了摆手,不用。有人帮他烧水砍柴倒是舒服许多,但下马车都要人扶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还是让他感到不适。

在青碧山上前前后后合计歇息了一个月,早春节气也成了繁春节气。虽有微风,不再寒冷。马车停在一所院子外,青心引着沈玮,柔荑替沈玮抚平了衣裳,到了一所别宅,上面刻着“畅春园”。

天色已渐暗,只露出一点鱼肚白,也在渐渐消失。园子里已是点起来百十根蜡烛,照得有如白昼,还有侍者提着灯笼引着其他客人,捧着菜肴的其他侍者也在默声行进。

沈玮方知这宴会不是单为裴熙设的。

青心道:“六殿下是与书院里其他好友到了野外狩猎,回程路上遇见的熙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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