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神魔的背影 第十八章 两“青”相悦与雪夜筑基(2 / 2)

加入书签

左慈心说:在中土,这五芝乃是道门难得的提升神力的大补之物,仅次于天庭的蟠桃、孤桑果、人参果。

“最后那四个灵芝我都给你吃了啊,本来这山中倒是挺多的,后来中土有人竟出几十两银子收购,不仅寺里的被人偷着卖了,山中的灵芝也都被挖掘殆尽了,如今恐怕就难见了。”巨山摊手道。

左慈不禁叹道:“没想到我今日倒有口福了!这些东西若在中土,数百两黄金也未必买得到啊,或许还要搭上些玉石呢!”

他暗自运化,只觉得果然有四股暖流归于丹田,喃喃自语道:这人情倒是大了,本来我是要送你生辰贺礼,却反倒……

“那么值钱么?还能换玉,早知道留些给师父换点玉了。”巨山道。

“怪不得你根基深厚,又懵懂不知。你切不可妄自菲薄啊,那蜜宗内力也不见得有什么了不起的!别说什么寂寂无名的罗虎,就是蜜宗练到十层以上的高人我也见过几个,却并不觉得多么了不得。

“依我看来,你的禀赋绝不在那人之下,只是体内原力尚未觉醒……”左慈道。

“什么原力?”巨山愕然道。

左慈道:“神族的神力虽是源自人的内力,不过其中还是天差地别。所谓内力不过是由人的本身原始力量内修而来,而人的原力乃是人族数百万年里,与天地百兽万物抗争来的求生之力,这是人族和神族共有的力量源头。

“从原始的原力到内修而来的内力,已是各门各派少数颇有天资之人才能做到。而由内力修炼出神力,那就要顺应天道。

“不论佛、道、婆罗门或是拜火教、绿教、景教,若非能窥破一丝天机,你又如何能够触摸到那深不可测的神力呢?”

巨山不禁恍然大悟,面露惊喜之色。

左慈见他有所领悟,又道:“道门之法本不轻传外门,不过你既非蜜宗,也非佛门,我偌大年纪,又不能白吃了你的灵芝,那就点到为止,为你这后辈开解一番修行疑虑,想必也不违祖训。”

其实,在道门看来,人不外乎精、气、神三元统一。而道门修炼之法,入门的第一重楼,便是筑基;

若是资质非凡之人,十年一个台阶,三层筑基也要三十年或许有成,此时才能炼精化气,进入第二重楼——化气;

又三十年,待到三层炼气有成,此时,炼气化神,才能进入第三重楼——炼神;

若是百年炼神有成,有些人已能做个散仙,遨游于天地之间。不过,有人还要精进修炼,不知又要多少岁月,炼神还虚,或许就能进入第四重楼——虚空。

至于,练虚合道,超凡入圣,那就终非仅凭人力可为了。

所谓:九层之台起于垒土。万法归宗,以筑基为先,若不能筑牢地基,所有的修炼都是沙上之塔、空中楼阁。

人的精血不足,又如何炼气成神呢?

巨山听罢,便如醍醐灌顶,又如拨云雾而睹青天。巨山再问如何解脱走火入魔的困境,左慈却只是笑而不语,频频举杯。

这一日,一老一少将两坛酒喝了个精光。或许是天生酒鬼,巨山虽是头一次饮酒,竟然只是有些晕,浑身暖洋洋的,并无什么不妥。

而左慈其实酒量甚浅,一时大醉。巨山将他安顿在木屋里睡下,抱了一块沉重的柴火投入炉中,正要离去,却见他怀里掉下一本书来。

这是一本《谭子化书》,里面文字浅白,画有人体奇经八脉运行之法和筑基要诀,图文并茂。此时,屋外又下起了鹅毛大雪,巨山坐在火下,不禁看得津津有味。

书中所言,修仙炼神之术最要紧的在于筑基,只有筑稳了根基,才能有神力扎根生长之处。

是以,不论你是天赋异禀,还是有通天慧根,若不能筑基成功,后面的一切修炼,都是水上浮萍,沙上城堡,最后都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而这《谭子化书》正是教人参化万物,催生原力,化全身各种内力为一,正是道门高妙的筑基之法。

巨山不由得叹道:怪不得我修习《风衮阴阳法》并无多少进境。师父未让我入教,我却得了些蜜宗内修的皮毛,必然是事倍而功半,只得些蛮力,一无所成。

但那《道德经》我早已熟读,这道门率性自然,顺应万物变化之道,实在甚得我心啊!

先天原力未经催发,所谓“九层之台起于垒土”,这基础都没有打好,又怎能奢望有所成就呢?同时修炼两种内力,不能化而为一,最终相互抵消侵蚀,岂不是水中求月?

巨山一口气将书读完,试着运功,不觉间那蜜宗内力与新生的内力竟都化为一体。

不过,书中还有三处不明,忍不住反复诵读,忽听见左慈在睡梦之间喃喃自语,他仔细一听,刚好解了他的疑惑。

此时,天已泛白,山上晨钟响起,徒弟们清早要去给师父请安问礼,巨山一夜未归,也怕龙树担心。

他见左慈鼾声正浓,便将书塞到枕下,伏在床下磕了三个头,低声道:“多谢前辈指点!”

等到巨山挑水担柴,做完寺中杂役之后,已是过午时分。他饭都顾不得吃,奔下山来时,左慈和二虎却已不知去向。

木屋虽在,但随身之物也都不见踪影,只有屋内一根木头上刻着四个字:不要作恶。那字迹如手指般粗细,深入木中一寸有余,若是指力所刻,实在非人力可为。

巨山一时怅然若失:如此高人,我居然只顾着吃肉喝酒,不及多多请教一番。

当夜,巨山又爬到云雨山之巅,回想这一日的参悟。此时,日月辉映于身,两股内力化而为一,归于丹田,自此生根。

他遥望群山,只觉得世事浩荡,心胸开阔……他知道距离那些飞天遁地的神仙,还有很远很远的路要走,但终究已是看到微茫的希望。

此后,巨山日夜练功之余,间隙里也读些中土杂书。他得了左慈指点“筑基”之后,内力进境甚快,而《风衮阴阳法》终于略窥门径,但其中幽深之处仍是不得要领,或因年幼,终是无法洞悉这天地阴阳的妙谛。

但他也不再自怨自艾,不再惆怅春花秋月夏荷冬雪,也不再陷入未报杀母之仇的仇恨的无尽深渊里无法自拔。

渐渐地,心绪日渐安定,他想到在那甬道里的无助,便不再畏惧孤独和黑暗;

他想到落入粪井中的五十六个日子,便不再绝望和悔恨。那些无法打败你的,终会让你变得更强大。

那日,巨山又要下山,龙树叫住他,打趣道:“可是要去以身饲虎?”

“师父,那老虎已然走了,或是嫌弃我不是天竺人,没有祖传的咖喱味,总是不吃我啊!”巨山笑道。

“呵呵,孔子说:大人虎变,君子豹变。你这是要当大人啊?”龙树笑道。

“雪豹话我倒是在山中跟那个公冶先生学了几句。听师父说,大人未必有什么好,不是烦恼更多!”巨山道。

“历书上说:仲冬之月虎始交。人家忙着生育小虎呢,哪有空理你,过些日子,虎孩子们长大了要吃肉,那时候你就知道,到底是你重要,还是他儿子重要了。”龙树道。

“师父啊,我倒是觉得禽兽才活得明白呢!饥而食,渴而饮,欲而交……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啊!我们修炼不就是为了达到这种自然的境界嘛!何况,那位仙长已不知所终,我不过奔行在山路上,长些耐力罢了。”巨山道。

在山中狂奔之法,不过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长气力的土法子。不过,这种发泄也能让他暂时逃避和纾解,心中那个不能为母亲报仇的愤懑和压抑。

“从心所欲不逾矩,人不是还得守规矩嘛。山儿啊,为何不见你与原来的伙伴们玩耍了?”龙树问道。

“从前我是忍辱之后,百般迁就他们,如今我倒是想通了,何必违心做作,空耗时日。他们瞧不起我,不愿与我玩耍,如今就算他们来求我,我亦不屑与他们玩耍了。我还要修炼道法呢!”巨山傲然道。

“唉,你也大了,儿大不由爷,你只要过得快活就好。”龙树叹道。

“可惜那两只老虎不能与人言,师父啊,那么多禽兽修炼成精,为何山下的那两只神仙豢养的老虎却未得道?这兽族还是不如人族啊!”巨山问道。

“万千众生,人族登仙录成神的有几个?兽族若无先天慧根,当然也难啊。不过兽族倒是也有许多英豪,让人敬佩!”龙树道。

“真的么?你给我讲讲嘛!”巨山丢掉棉衣,来了精神。

“你若不去以身饲虎了,我便给你讲讲中土兽族前辈的故事!”龙树道。

“本来以身饲虎就不足法啊,若是不慈悲自己,又如何慈悲众生;若是慈悲自己,为何又要以身饲虎?好啊,我不去就是了……我就坐在这里陪师父饮茶如何?”

“说书的,还给茶钱呢,你没钱,给我捶捶背吧!”龙树道。巨山连忙给师父倒上了茶,乖巧的捶起背来。龙树笑道:“这才像话嘛!你是中土人,那我就给你讲讲中土三祖炎帝、黄帝和蚩尤的故事吧。”<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