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66:游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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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源从两个人哪里听到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故事。

少女蒋胜男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是又恐慌,又害怕。

用她的话来说,“完全是强撑下来的。”

抱着一股子“如果我死了,我相信楚大哥一定会为我报仇的”执念在做事。

其实她也不确定楚源会不会为她报仇,因为她的下一句话就是“如果我真死了,你也不要和姓白的起冲突,他真的是個疯子,我感觉他的精神好像不太正常的样子”,说是想着有人会给自己复仇,不如说其实是带着一股“逼上绝路”的信念更为恰当,内心的善良注定让她不可能轻易地放弃自己的领民,如果她不站出来,作为白展昭的同胞,又有楚源为她背书,她的安全和生活质量固然可以得到保障,那其他人呢?

蒋胜男不清楚,楚源和白展昭两个大男人却是看得明白。

如果她今天表现的不够强悍,没能让白展昭对她刮目相看的话,就像她想的那样,给吃给住给穿,看在楚源的面子上,将她当个吉祥物养起来,至于她的那些领民们,当然是其他部落怎么处理的对她的领民们也怎么处理。

而以白展昭如今领地的恶劣环境来说,她们将要遭受的待遇会是如何很容易就能想象出来。

白展昭在树立起自己作为领主的威信,坐稳基本盘之后,其实已经很少像之前一样残忍嗜杀。

更多的时候,他是作为一个居中主持者,就像一个国王一样,调配着手中的力量。

因此比起前期不投降就砍头的作风,现在他已经变得“温柔”许多。

当然,是只有白展昭一个人觉得的“温柔”。

在那些被他攻破了领地,不投降也会失去自己的领主身份的领主们眼里,他依旧是那个残忍的砍头恶魔。

与蒋胜男对未来的迷茫不同,白展昭倒是很欣赏这个小姑娘,说她身上有一股一般人没有的狠劲儿。

白展昭自己说着都很感慨,“也许是还在读书,还没经过社会的毒打吧,身上还有一股理想主义的天真。”

有那么一刻,他好像又变成了那个在老板面前唯唯诺诺,在同事面前做老好人的程序员。

被生活压迫的习惯了忍让,退缩之后,似乎已经忘了一往无前,无所畏惧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楚源能理解他所说的话,因为他的好友赵斌,就是一个非常纯粹的理想主义者,偶尔回家,谈起自己从戎的生活,回忆的不是苦和累,是抗洪救灾时老百姓的笑脸,是得知又有更先进的武器被研发出来的自豪。

哪怕知道边疆苦寒,也一心想着要驻扎到最危险最偏远的地方去。

在大家讲“人人为我”的时代,他还在固执地说着“我为人人”。

许多人谈惯了精致的“利己”,似乎已经忘了什么叫做“牺牲”。

成年人总讲利弊,那些曾经如赵斌这般的理想主义者,往往容易在步入社会后被生活中的种种磨难打磨去棱角,反倒是蒋胜男这样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学生,因为他们对世界的认知来自书本,对好坏的定义明确,非黑即白。

一腔热血未被冷水泼凉,以至于那些被盘的圆润的人们通过他们,好像看到了少年时同样意气风发的自己。

楚源翻了个白眼,别人说这话也就算了,你白展昭说不如人家小姑娘有冲劲儿?

还要怎么冲,一斧头砍下一个脑袋还不够冲吗?

小姑娘可是被他突如其来的砍头行为吓得给楚源发了一长串的乱码。

对于蒋胜男的反应,楚源在听了她的描述之后,是完全能够理解,甚至觉得她表现的还不错。

要知道,她可是近距离直面如此血腥的行为,而楚源当初不过是被朋友恶搞看了一个以为是搞笑调侃结果竟然是真的处决视频,就做了好几个晚上噩梦,对于蒋胜男在受到如此剧烈惊吓之后还能镇定自如地给他发消息的事情,楚源只能说respect,除了尊敬和佩服,实在是说不出别的话来。

尽管众人是一起下来见的白展昭,但真正跟着蒋胜男一起去白展昭领地的,其实也就两人。

一个是红泥,她出身于红羽部落,虽然已经逃离红羽部落很多年,但如果红羽部落的人没死得那么快的话,应该还剩下不少她认识的人,且她本身聪明机智,有她在身边,能省去很多的麻烦;一个叫做蒋蕾,是蒋胜男给对方的名字,听起来似乎是个文文弱弱的女孩,实则是个身高接近两米,胳膊比她腰都还粗的女巨人。

蒋蕾因为同族的欺凌,据和她一起逃出来的伙伴说,是被逼着吞下滚烫的木炭,以至于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但她即使不说话,光站在那儿,凭借着远高过常人的身材和体魄,已经压人一头——

谁又能想得到,这样高大健硕的身体里,装着的是一个胆怯并温柔的灵魂。

她并不擅长战斗,也不喜欢战斗。

比起外出狩猎,更喜欢用粗壮的手指,拈着纤细的骨针,做些缝缝补补的活计。

她过人的体型看似威猛,实则并不适合狩猎,所以大部分时候,她都是留守在家中。

但真到了需要战斗的时候,那双比蒲扇还大的巴掌,也能一边提起巨锤,一边嘤嘤哭着将人打死。

其他人则被她勒令退守领地,她认为即使要加入白展昭的红羽领地,自己等人辛苦建立起来的地方,也不可能说抛弃就抛弃,因此与其让别人闯进来占了便宜,不如自己好好守住,示意手下人如果遇到红羽部落的二次袭击,该下手下手,不要因为二者在谈判就手软后,这才提起步子,跟在白展昭身后离开。

走了两步,她才发现,白展昭竟已经成了红羽领地里的特权阶级。

人家出入,都不靠双腿行动的,有自己专属的步辇,由四个大汉抬着行动。

排场大的让楚源啧啧称奇,他和白展昭聊天虽多,可两个大男人聊天,总不至于向对方炫耀出行的交通方式。

总不能说你用步辇,哦,那一般,我出门都是要么骑巨鹿,要么骑鹰鹫的——

听听这话,像是人说出来的吗?

透过蒋胜男的视角,楚源也是第一次见到白展昭领地的真实情况。

用蒋胜男的话来说,一个字就可以尽数概括: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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