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拼杀(2 / 2)
白靖仇定眼去看,却发现是父亲白继忠拿着弓箭,马上则是高二、胡三两位叔叔。
混乱之间,那些人四散逃去,一个人本拿刀抵御着,见状不妙,也提马往路边的林子里钻。明鹊又从白靖仇手中拽过锥刀,笔直直地掷过去,一下子扎在马的后腿上。那马惊得一尥蹶子,将那人抖在地上。白继忠一个跃步上前,将他牢牢按在地上,冷冷问道,“尔等何人,竟敢伤我儿妇?”
“老爷饶命……饶命,之前也是误会……”那人躯体动弹不得,只能侧头喘着粗气说话。
高二满脸鄙夷,更不多话,拿起手中的锥刀直接扎进了那人小臂,刀尖贯穿而过直接插进了地里。那人杀猪一般嚎了一声,赶紧断断续续地交待,“我本是……江北蛰门的弟子,前几日……堂主犰狳接了一笔……一笔万两黄金的大买卖,却自己私吞下兑票要跑,我等怕门主怪罪下来受到株连,才一路拼了命追到这里,不想唐突了各位……”
“蛰门做的都是收人钱财,替人拿命的勾当,倒是何人的头颅价值万金?”明鹊见白继忠几人表情愕然,知道他们已久不问世事,自然不知晓这些年来江湖上的事情,便开口追问。
“要的是中都熊罴侯府……闻羽的命,至于……金主是谁,犰狳……当时却没有说过。”那人疼得直咧咧,小臂之伤已快要让其昏厥过去。
“闻小侯爷有危险了!”胡三当年在熊罴军时,极是敬重闻若虚,听闻其子已被人盯上要下黑手,气得牙目皆裂,上去便照那人后心补了一刀。那人声都没吭,蹬了几下腿便再也不动了。
“父亲,高二叔、胡三叔,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白靖仇头一次见到杀人,此刻还在恍惚着,仿佛置身噩梦刚刚惊醒一般,整个人僵在马上,一时动弹不得。
“你们二人没有武功,走此长路,终不放心,我们三个便决定跟你俩一起去中都。”白继忠左右探看了一番,见已没有了危险,才轻描淡写地答复。
“我虽然没有武功,可之前鹊儿在客栈和这些凶徒动手,却一点没落下乘嘞!”白靖仇刚一说完,见明鹊瞥来一眼,知道自己又说漏了嘴,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白继忠却假装没有听见,转身走开几步。
“白大哥,我说什么来着,咱这熊罴军总会有朱雀堂的鸟儿绕着飞的。”高二呵呵一笑,既然话已至此,谁也不用再隐瞒明鹊的身份。
“朱雀堂?”白靖仇愕然,他只是听父亲说过,自己的母亲曾是朱雀堂的弟子,此时的楚国公也出身朱雀堂,却未料想自己的妻子竟是她们的同门。
明鹊赧然一笑,身体向后轻轻依偎着白靖仇,一副娇柔姿态,却也不再说话。
照那人所说,闻羽此刻已落入危险境地,五个人一同上路,快马加鞭往中都城赶去。
昌平公主指婚之日将近,整个中都城都在忙着酝酿下一个热闹的庆典。
刘不然在刑部供职,正事没做几件,倒是结交了不少六部各台的酒肉朋友,他在一个礼部的从事那里听说,李求真已着人拟好了将昌平指给闻羽的诏书,心下忿然,又着人去找犰狳追问,刺杀闻羽的事情到底落实得如何,却听说犰狳连同手下十几个人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失踪了。
刘不然七拐八拐地找人去联系蛰门其他的堂主,却发现根本无人知道蛰门曾经接过这么大一单生意,万两黄金就如此打了水漂,气得他两眼冒金星,一股邪火直往天灵盖上顶。自在朝中任职之后,刘不然有了官场的身份,又身为新晋伯爵,脾气自然比以往更盛。蛰门的宵小之辈竟白白侵吞了这么一大笔钱,简直是拿自己当猴耍,刘不然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于是越过顶头上司,直接以刑部的名义下了一道查封蛰门的急令。
刑部的加急文书自中都传遍周边府县,自是扬起了一阵不小的风尘,下面的公差捕快即便对此半推半就,可迫于上峰的压力,连着几日下来也端掉了六七个蛰门的据点,抓了大大小小的头目百十余人,全部下到了刑部大狱之中,狱中一时间人满为患。
刘不然着人严刑拷打,一连弄死了十几个,可那一万两黄金兑票的下落却依旧没有线索。心火依旧没处发泄,刘不然又颠倒主意,想要往上继续挖出蛰门的门主。
刘鹤群隐约觉得近来中都市井间不太平,在刑部尚书那里打听才知道查封蛰门之事,急忙把刘不然喊来问话,“你无缘无故和蛰门那群亡命徒犯什么相?”
“父相当初叫儿子找人做掉闻羽,我便找了他们,谁知这帮宵小吃了熊心豹胆,竟平白无故吞了我万两黄金的兑票,到现在人没杀成,钱也不见了,换谁能忍下这口恶气?”刘不然忿忿地咒骂。
“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拿钱找人买命的勾当本就是见不得光,吃了亏自己认了便罢,你和一群专攻刺杀的匪类如此作对,就不怕他们哪天被逼得急了暗中要你性命?”刘鹤群吼道。提到刺杀,他不禁想到了当年的玄武堂,尤其是卯蚩,只要出山简直是个出没无形的恶魔。他听闻蛰门的行事风格与当年的玄武堂颇为相似,却始终摸不清这个门派的背景,也不知晓其行事的路数,担心刘不然会被报复。
“当年民间不准开帮结派是父相提出来的,我就着国法将这帮拿钱不办事的混账东西一网打尽,一来是在贯彻朝廷法度,二来也算上任后的些许作为,如此折了那一万两兑票才算不冤。”刘不然人如其名,对父亲的警诫不以为然,仍在梗着脖子反驳。
“我听说你此刻还在查找蛰门门主的下落,此人在江湖之中浸润多年,手上的人命成百上千,仇人更是多不胜数,可即便这样,直到现在都没有人能说得清他的姓名和长相。如此可怕之人,你断不可再自以为是,前去招惹是非!我马上就照会刑部,撤销追查,将狱中的蛰门门众尽皆放走,此事再不要闹大,以免到时无法收场。”刘鹤群说罢,一脸不容置喙的神色,挥手让刘不然退下。
刘不然转出相府,气更不打一处来,想那刑部尚书虽不敢当面制止自己,却跑到父亲那里说坏话,到底也是个没胆色的家伙,成不了大事。
想到这,刘不然径直回到刑部大狱,强令狱卒将那些蛰门的门众全部灌下砒霜毒死了,然后尸首全部丢到了城外的乱坟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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