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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做任何人用这等刀法与宋缺对决,那就是自寻死路。

因为没有人能扛着宋缺的刀气与宋缺对打。

但江大力却是能仗着其强悍的体魄,以简单直接的刀法,迫得宋缺也无可奈何,甚至是受伤。

故而江大力自己创造的刀法,确实也是最适合他的刀法,即使传给别人,别人也无法发挥出这套刀法在他手中的威力。

江岸上的玩家们根本看不懂其中的门道。

都只能看到江面上两个npc大boss在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交手,发出的刀声碰撞接连不断。

而代表江大力和宋缺二人的血条,也在他们眼中不断晃动。

尤其是看到江大力的血条竟然被宋缺打掉了四分之一时,不少八荒弟子均是大感焦急。

然而玩家们也都清楚。

这是比刀。

很明显黑风寨主并不愿施展金钟不坏身以力压服宋缺,否则宋缺再强,也不可能这么快打掉堪称“血库大肌霸”的黑风寨主四分之一的血量。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

当看到江大力的血条始终稳固在三分之二到四分之三之间频繁波动,就是掉不下去,反倒是宋缺的血条已渐渐跌到了四分之三的位置时,玩家们都彻底服气了。

“血库大肌霸真不是盖的,我刚刚还担心呢,结果寨主这血条竟就是死活下不去。白担心了。”

“可以看出,宋缺的刀法虽强虽厉害,但现在寨主已适应了其刀法后,已渐渐稳住了局面,甚至攻击伤到宋缺。而他的伤势,却在神功运转下快速恢复。”

“差距现在已经显现出来了。宋缺现在的血量百分比虽然比寨主要多,但其总血量却是比寨主差不少,所以已经势弱了。”

“由此也能瞧出来,寨主所修炼的内功心法究竟有多强。宋缺修炼的内功心法不知是什么?但在恢复速度上,完全比不上寨主的神功。”

“难以想象,我以为寨主的刀法单纯就是力量够大才那么厉害,没想到竟然连天刀宋缺也要败在这种看似简单的刀法下?”

铿锵!!

一声震天的金属颤音陡然在江面上爆响传开,仿佛千百个沙铃同时在每个人耳旁摇像,震动人的耳膜。

一道巨大刀气将江面波浪劈开,往两旁潮涌开去。

宋缺连人带刀被劈得往后抛跌,就那么身形在半空翻滚,噗地一下踩入水中半个身躯,溅起巨大浪花,复而才再度飘出。

他持刀左臂巨颤发麻,虎口崩裂,甚至流下滴滴殷红鲜血。

但此时他却目光大放异芒,紧紧盯着对面回气的江大力,长笑道,“痛快,痛快!从未有人能以如此刀法与宋某大战至此,甚至令宋某受伤!黑风寨主,你名不虚传!”

江大力双眼满是冰冷无情的光芒,平静道,“也从未有人能伤得本寨主至此。

这既是本寨主给你宋缺的机会,也是本寨主给自己体悟刀法的机会,我们都该珍惜!”

此时,他已是浑身衣物褴褛,身上的布条都已为自己的鲜血染成酱色。

熊背虎腰的钢铁身躯上,遍布血混合水珠,油一般的滚落。

他已多了四五十道刀伤,最狰狞的一道伤口,几乎深可见骨。

然而纵使如此,他也如铁人一般傲立,手持断刀,气势惊人,体内更充斥满澎湃的力量。

曾经萧峰不知多少次身中数道刀剑之伤,却仍能酣战。

他的体魄,比之萧峰却也不知强了多少倍,此等皮外伤,除了痛,根本无碍。

而这些伤势所换来的别一番的感觉,也令江大力在战斗中收获颇丰。

曾经,他的战斗往往就是施展横练神功,横冲直撞,将敌人生生锤死。

现在,他的战斗风格依旧没有变化,但却多了一种感觉——危机感。

不可否认,人在受到生死威胁时,的确是会迸发出更多的潜力。

这短短一场刀道战斗,给了他很多别样的体会和感悟。

“这的确是值得宋某珍稀的一场战斗。”

宋缺宛如感动般长叹一声,仰头看向天穹,突然缓缓伸手将手中水仙宝刀还入刀鞘。

所有人一惊。

诧异宋缺此举为何意。

莫非是这就要投降认输了?

却听宋缺感慨般看着江大力道,“江寨主你的刀法虽是简单直接,破绽无处不在,我似随时都能破开。

但在我破开你的刀法之时,我自身的招式也会被你破开。

这种境地,宋某从未遇过。

江寨主你的刀法,已是到了得招而忘招,忘招又存招的境界。

就像解牛的庖丁,牛非是不在,只是他已晋入目无全牛的境界。

得牛后忘牛,得法后忘法。

所以用刀最重刀意。但若有意,只落于有迹;若是无意,则为散失。最紧要是在有意无意之间。

江寨主你的刀法只是配合你的攻击手段,这也是你以人御刀的道啊,此道,已是从有法晋入无法之境。”

江大力冷道,“你长篇大论这么多,我问你,何谓有法,何谓无法?”

宋缺悠然一笑,“有法是地界的层次,无法是天界的层次,有法中暗含无法,无法中暗含有法,是天地人浑合为一的最高层次。

只有人才可把天地贯通相连,臻至无法而有法,有法而无法。”

江大力突然冷傲摇头。

在无情极状态的他,更为冷静理智,甚至冷静到可怕,到无情的境地。

他冷淡道,“人为什么非要与天地贯通相连?你若顺天,我便逆天又能如何?”

宋缺一呆。

从未自任何一个天人境强者口中说出如此大逆不道耸人听闻的话语。

但现在这话语,便从面前之人口中发出,他不由一时失神,内心充满各种矛盾和疑问,一时冷汗涔涔而出,险些心神失守,到走火边缘。

就在此时,江大力一声“呔”喝陡然传来,将宋缺惊醒。

“你收刀,是要认输,还是要再战!”

宋缺双目紧缩,立即收摄心神暗道惊险。

方才他一番言论乃出自内心与自身之道,岂料居然由论刀变成了论道,与江大力争论各自的道理。

结果竟然因江大力那惊世骇俗的道,而动摇了自己的道。

道若受惊,便会动摇,会彷徨,甚至迷失,乃至走火入魔。

此中风险,纵是宋缺这等人,也感到一阵后怕。

他坚定信念,蓦然看向江大力,右手突然移往背后。

在其背后,有一道宛如捆绑成了布条般的刀。

他手掌伸去的刹那,轰地一下,那布条炸碎成碎絮爆开。

宋缺一把握住那造型高古、沉重异常的连鞘宝刀的刀把,一寸一寸将宝刀从鞘内拔出,发出“噌噌”的声响。

他双眼渐渐眯起,一如宝匣中的刀光,目露精芒盯着江大力:“天有天理,物有物性。我这一刀,便是天理物性之刀,是为真正的天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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