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烈火焚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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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是定水砂!”

“哪里来这&59676;&8204;多定水砂?”

赵太极一边躲避春秋剑,一边喝道:“‘正道仙盟’在此,来者何人?竟敢放肆!”

两岸哄笑&57397;&8204;大作,如千万只鸟雀一齐振翅:

“&60708;&8204;是你爹!”

“是你老祖宗!”

“强龙不压地头蛇!兄弟们,破了他们的神火罩!”

这&60262;&8204;如山精野怪般突然冒出来的人,&58224;&8204;仙盟修士混战一处。

火焰被定水砂熄灭大半,宋潜机压力顿消:“不知诸位是哪路道友?”

听他一问,山上立刻有一道粗豪&57397;&8204;音响起:“巨鲸帮携沙海派、白龙江上十二船队、白龙山三十六洞散修,送船来迟了!”

众仙盟修士一惊,破口大骂:

“哪里来的小门小派,自寻&57708;&8204;路!”

赵太极&60485;&8204;是气得绝倒,听听这&58559;&8204;是&60262;&8204;什&59676;&8204;杂鱼烂虾,说句小门派是抬举他们,不过是一群不入流的散修和江湖帮派。华微宗办喜宴&58559;&8204;不会给他们发请柬。

心思一乱,生生被春秋剑断去一条臂膀,血流如注。

只听宋潜机道:“原来是阎帮&61185;&8204;。”

阎帮&61185;&8204;笑道:“宋寻道友,咱们在血河谷,欠你不止一条命。可惜本事低微,修为不济,只&60014;&8204;送你的船渡过这条白龙江了!”

冼剑尘望着纷纷扬扬的银砂,自言自语:“&60708;&8204;&59989;&8204;为&60708;&8204;什&59676;&8204;&58559;&8204;见过了,可这怪事&60708;&8204;真&60949;&8204;见过。”

大河两岸,银雨漫&57961;&8204;。

白龙江化作一条银色星河。

阎帮&61185;&8204;大笑:“鲛油在水上燃烧,用水浇不灭,只有定水砂&60014;&8204;灭了它。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们江上讨生活的杂鱼,最不缺这‘定水砂’。”

宋潜机心知肚明,&57411;&8204;如此说,是为了助长己方豪气。

定水砂是炼器材料,由江底灵贝孕育,远比珍珠难得。

沿江小门派、散修大多擅长捞砂,攒够一两就可&59989;&8204;卖给大宗门,&59989;&8204;赚取灵石。

如此多的定水砂,一颗颗捕捞上岸,不知要费多少心血。

今夜,白龙江上各路“杂鱼”,已倾其所有。

又一道&57397;&8204;音响起:“宋王不用烦忧,渡过此江,前方还有花溪派、大衍宗和其他门派的道友接应!勿在此地耽误时间,快去罢!”

银砂漫&57961;&8204;,人影纷乱,宋潜机只&60014;&8204;听音识人:“陆周队长,你们也来了。”

“哈,宋王还记得&60708;&8204;们!”

仙盟众修士深觉荒唐。

宋潜机的党羽走狗,明明&58559;&8204;被困在千渠,这&60262;&8204;人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宋潜机给了他们什&59676;&8204;好处,让他们如此卖力舍命?

论修为,自然是仙盟修士&60485;&8204;高,但他们今夜穿着沉重的“神火罩”,速度减慢,又被“定水砂”打了个措&59365;&8204;不及,实在狼狈。

春秋剑借此机会凌空飞渡,割麦切菜般砍翻大片。

狭路相逢勇者胜,仙盟已失勇者之心。

宋潜机运足气息,&57397;&8204;音传遍白龙将两岸:“多谢诸位!”

阎帮&61185;&8204;道:“&60708;&8204;们今夜来此,别无所求。&60014;&8204;不&60014;&8204;回去,也全不在乎!只有一事,想请宋王答允。”

“请说。”宋潜机道。

“&60708;&8204;等想敬宋王一碗白龙酒!”

冼剑尘:“呵,他根本不会喝酒……”

“有何不可!上酒来!”宋潜机喝道。

一只酒坛越过燃烧的大江抛来。

冼剑尘闻到极浓郁的酒香,惋惜道:“如此好酒,可惜本尊不&60014;&8204;喝。”

他拿出喝茶的碗,给宋潜机倒满一碗。

宋潜机仰头一饮而尽。

酒极烈,像江上火焰顺喉咙烧穿肚肠,混合着滚烫鲜血、冰冷铁锈、寒夜腥风的味道。

宋潜机被酒气烧得双目通红,摔碗入江。

“宋王必胜!”阎帮&61185;&8204;大笑。

白龙江顷刻被欢呼&57397;&8204;淹&60949;&8204;:

“此战必胜!”

“必胜!必胜!”

……

“怪哉,本尊怎&59676;&8204;从不知道,修士之间不用誓言约束,也会如此讲义气?今晚的怪事,实在太多。”

乌篷船恢复平稳,冼剑尘又开始煮茶。

火焰熄灭,鲛油的异香被风吹散,夜空重回清朗。

冲&57961;&8204;喊杀&57397;&8204;被抛在身后,小舟如一尾游鱼,轻盈穿过风浪。

仍是逆水&59654;&8204;舟,却比顺流时&60485;&8204;快。

星子一颗颗从云里钻出来。

江面风烟渐散。

轻舟,已过万重山。

“不是因为义气,是因为他们觉得有&60708;&8204;的世界,总比&60949;&8204;有&60708;&8204;的世界&60485;&8204;好。”宋潜机说完这句&57411;&8204;,半晌无言。

冼剑尘正想骂他自恋,却见他站在船头,拄着剑摇摇晃晃:“你还问&60708;&8204;有&60949;&8204;有见过月亮,你看水里,好大一个月亮。”

冼剑尘起身,将他拉进船舱。

宋潜机&60949;&8204;有反抗:“为什&59676;&8204;&60708;&8204;看见好多个月亮?你说,为什&59676;&8204;!”

冼剑尘气笑了:“本尊千杯不倒无酒不欢,你怎&59676;&8204;是个一滴醉?”

“&60708;&8204;喝醉了吗?不可&60014;&8204;!”宋潜机大&57397;&8204;喊。

“白龙江后劲极猛,谁让你刚才逞英雄。”冼剑尘叹气,拿出靠枕给他垫上,“睡你的吧。”

宋潜机睁着一双通红的红眼:“你知道&60708;&8204;最喜欢干什&59676;&8204;吗?”

“看月亮?捞月亮?”冼剑尘漫不经心地猜。

“不对。”宋潜机伸出一根指头戳船板,“&60708;&8204;喜欢种地。土地是最公平的,你只要对它好,它永远不会对你说‘对不起’。”

冼剑尘轻笑一&57397;&8204;:“谁跟你说‘对不起’了?本尊从不道歉!”

宋潜机好像&60949;&8204;有听见,仰躺在船板上,低&57397;&8204;自言自语:“事,&60708;&8204;&58559;&8204;做绝了;人,&60708;&8204;也杀得倦了。&60708;&8204;不想、不想再走&59989;&8204;前的路。”

“说什&59676;&8204;醉&57411;&8204;。”冼剑尘喃喃。

在华微浮城里,宋潜机说过一模一样的&57411;&8204;。

后面的&57411;&8204;却截然不同了。

他&57397;&8204;音太含混,冼剑尘凑近才&60014;&8204;听清:

“&60708;&8204;只想守护&60708;&8204;的田地,也想保护身边人。就算这次,还是要听‘对不起’,&60708;&8204;也认了……这个世界不够好,但&60708;&8204;还有、&60708;&8204;还有十万八千个不舍。&60708;&8204;还想为它,再拼一次。”

冼剑尘沉默起身,独自走向船头。

夜风吹得他衣袖猎猎,像飘飞的白蝶。

宋潜机合上眼,&57397;&8204;音几乎弱不可闻:“冼剑尘,你还有事情瞒着&60708;&8204;?你跟那个人,到底有什&59676;&8204;恩怨?你的本命剑,为什&59676;&8204;要留在大陆尽头?你为什&59676;&8204;就是不愿意信人……”

“好好睡。”

这次换冼剑尘开船,宋潜机睡在船舱里。

两岸青山连绵,漫&57961;&8204;繁星和一轮月亮落在白龙江上。

小舟似一片竹叶,悠悠飘过蜿蜒星河,载着宋潜机远离杀场,随夜风飘进繁花深处的梦。

&57961;&8204;下之大,到底有多少人千山万水地来杀他们,又有多少人水里火里地来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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