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尘埃落定（1 / 2）

 却说，孙立见了栾廷玉，心中不由惊讶，问道：“师兄缘何在此？”</p>

栾廷玉闻言，面部肌肉微微抽搐，长呼了一口气，反问道：“师弟又缘何在此？”</p>

孙立道：“小弟奉关将军之命前来齐州剿匪，莫非师兄……不……这不可能，师兄生平最恨草寇匪类，如何会与匪寇为伍？”</p>

栾廷玉闻言不由苦笑连连，随即面色一整，冷峻道：“师弟休要多言，如今你我是敌非友，只管出手便是。不过，关胜大军已经败亡，师弟这四千厢军定不是我对影山敌手，师弟若不想被擒，自去逃命，为兄尚可放你一条生路。”</p>

孙立闻言，不由大惊道：“师兄居然甘为草寇？实在令人唏嘘不已。”其后又仰天一笑，接着道：“师兄应知小弟为人，小弟虽不才但绝非临阵脱逃之辈。如今你我官匪有别，莫怪小弟无礼，师兄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便是。”</p>

官匪有别！</p>

一句话在栾廷玉心中激起千层浪。</p>

想当初，二人同师学艺之时，共谈人生抱负，是何等激扬？何等的慷慨？言语之间，对那草寇之辈又是何等的不屑？而如今，自己沦为草寇，师弟却身为朝廷将军。人生际遇，何其感慨？</p>

是以，栾廷玉与孙立刚一见面，便心生愧疚，胸有无限郁结。</p>

但，这一句‘官匪有别’激起的千层波浪却将栾廷玉心中的愧疚和郁结荡涤一空，胸中反而生出无限豪情。</p>

栾廷玉不由大笑道：“好一句‘官匪有别’！只是，如今这世道你这‘官’怕是连我这‘匪’也多有不如吧？齐博二州百姓何以造反？还不是天灾之后，朝廷不仅不赈济灾民，反而广派酷吏追缴赋税，逼迫的百姓无以为生，只能揭竿而起。古往今来有多少王朝因为官逼民反而败落，又有多少王朝因此而兴起。</p>

师弟可知，如今齐博二州又有多少灾民无以生活，无以为家，你们这些官又做了些什么？若非我对影山广散米粮，这些天又有多少贫苦百姓会因饥寒交迫而死？师弟以为这‘官匪有别’是师兄应该感到愧疚，还是师弟你应该感到羞惭？”</p>

栾廷玉之言震耳发聩，孙立来到齐博二州之后，所见景象，何其凄惨，他又如何不知这官逼民反之事。一时之间，理屈词穷，无以辩驳。</p>

既然无以辩驳，孙立索性避而不谈，冷然道：“师兄休要多言，我孙立只知皇恩浩荡，小弟这身武艺既然卖于帝王家，便要誓死效命于帝王。师兄接招！”</p>

言毕，孙立一声令下，身后大军冲杀上前，而他自己则一抖手中长枪，镔铁枪尖顿时化作点点寒星，纷纷向栾廷玉身上招呼。栾廷玉目光如炬，手中铁棒一挥，穿越那无数枪影，直击在孙立枪尖之上，将孙立这一枪无声化解。</p>

这二人自从艺成别师后，便再未谋面。学艺之时，栾廷玉之铁棒技艺，孙立便十分佩服，这些年日夜习练乌龙压云枪法以及那双鞭之法，便是期望有朝一日，再见师兄能一分高低。</p>

谁知造化弄人呢，二人再次相见，却是在此种情况之下！</p>

孙立一招被破，毫不气馁，道：“师兄铁棒技艺更胜往昔，小弟佩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