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复东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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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陵。

“将军,秦军开始攻城了!”

属下小心翼翼地入室禀报,不敢去看刘牢之的表情。

刘牢之紧皱着眉头,本就如厉鬼般的阴阳脸,便显得更加可憎。

“唉。”良久之后,刘牢之才长长叹息,道:“如今正是国家危亡之时,本该众志成城,万众一心,方有机会抵挡强秦。谁曾想,如今紧急关头,国内竟还有人污蔑谢氏,乱我军心,可恨,可恨!”

这属下也是刘牢之的亲信,此刻壮着胆子接话道:“属下也不信谢氏要谋反,大帅与将主对大晋一片忠心,世人皆知。可是...陛下在谢府出事却是事实,陛下至今未醒,谢府也一直拿不出合理的解释,流言肆起自然也是在所难免了。”

谢安既有文职,也有武职,文官叫他丞相,武官叫他大帅,这是没毛病的,就和当年前秦那位同时兼任丞相与大将军的王猛一样。司马曜昏迷一事,并不是谢安不能解释,而是不敢解释。他若说出司马曜是被裴盛秦的一纸檄文气昏的,那么口说无凭,他必须得拿出气昏司马曜的檄文,让天下人看看。

“陛下乃九五之尊,心怀天下,区区一篇檄文能把陛下气昏吗?什么檄文这么厉害,你倒是拿出来给全国人民看看啊!”

问题就出在这里,裴盛秦写的那篇檄文,谢安是不敢公之于众的!因为那篇檄文并不是单纯的讽刺羞辱司马曜,而是点出“牛继马后”的典故,给整个司马皇族泼脏水,动摇东晋统治的法理依据。这样的一篇檄文,东晋朝廷封锁消息还来不及,又哪里敢公布出来?别到时候谢安谋反的嫌疑洗掉了,全东晋的老百姓也都知道了“牛继马后”的事儿,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谢安现在是解释也不行,不解释也不行,进退维谷,只好听之任之,任由流言满天飞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动摇一个谢家的声誉,总比动摇整个大晋朝的声誉好!也不是说谢安忠义无双,以国为先,不过是他脑子清醒,知道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罢了。

现在陈郡谢氏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司马曜醒过来,替谢氏澄清了,就是不知道皇帝陛下啥时候能醒......

刘牢之作为谢玄麾下的重将,自然也算谢氏门人,谢氏的无奈,也就是刘牢之的无奈。

刘牢之无奈道:“你刚刚说...秦军攻城了?”

“是,伪南安王率军攻西门,伪南安王妃率军攻东门,小裴贼率军攻北门,刘裕将军已拖着病体去指挥守御了。”

随着袭会稽之事渐渐传开,秦人有多崇拜裴氏父子,晋人就有多恨裴氏父子。现在晋朝内部一般称呼裴元略为老裴贼,称裴盛秦为小裴贼。由于小裴贼比老裴贼更可恶,因此有时直接叫“裴贼”就是指的小裴贼。

刘牢之砸巴着嘴,叹道:“围三阙一,苻登是下决心要攻破兰陵啊!”

一般情况下,围城是要四面围住,防止敌军逃跑。但若是决心要攻下城池时,则通常会采取“围三阙一”的战术。所谓围三阙一,便是从三面城墙攻城,留下一面不管。这样一来,守军一看有漏洞,心中存着希望与侥幸,就会想着有没有机会从安全的那面城墙逃跑。如此一来,就能不动声色地降低敌军士气,也可能避免敌将以身陷绝境为由蛊惑士兵“背水一战”。

刘牢之心念一动,便道:“带本将去寻刘裕。”

刘牢之在东门的城楼上见到了刘裕,刘裕浑身缩在甲胄里,就连脸上也戴着个面具。刘牢之知道他这是不想让人看到他的真容,裴盛秦的手雷虽然没炸死刘裕,却成功让他毁容了。此时刘裕的模样,大概就和后世国漫某江湖里面的某良帅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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